“身形与就像一个人类女人,不过你们看到了——粽国的009A号护卫舰仅仅几秒钟就被击沉。其上的301人全部牺牲。而这个视频来自于被击毁舰船上的新型黑匣子。”
“我们把它们叫做‘塞壬’——意为‘海妖’或‘人鱼’。”
“2008年,我们用纳米收束网捕获一名塞壬,并以此研究其生理构造和科技。”
“我们发现,它们体内的含碳量极少,以硅元素为生命骨架——是的,硅基生物。”
“额,硅基生物有什么特别的吗?”
“以你们已知的化学知识来解释,硅原子由于其核外电子数比碳原子多了一层,性质更活泼,难以形成稳定结构,更别提构成生命了——就是说这玩意不是地球人,sily!”
“是你讲得太差了......我什么也没说!”宁柠察觉到李笠笠威胁性的视线急忙捂住嘴。
“然而,生理构造上,它们除了有一颗蓝色的、含大量稀有金属和K、Na、Cl元素的心脏,其他部位与我们人类极为相像。我们称这种心脏为‘marine heart-海洋之心’。”
“海洋之心特异的地方在于,它不但作为心脏泵血,还存在丰富的神经元和类似于人脑的神经网络,并且其活跃程度超乎想象,也就是说——”
宁柠要睡着了。她感到很茫然:自己只是去医院“例行公事”,然后就莫名其妙地被卖到了这里。现在她跟莫名其妙的人处在一起,还听着莫名其妙的话。
刚才还在yy科幻小说,现在就成了研究分子化学和生命科学了吗!救命啊,她连大学都没上,真的不想再听这个了!
“内个,老师,您能简单点说吗?我承认,我笨,我没好好上学,我有罪,我真听不懂啊我!”宁柠忍不住出声,她夸张地翻起白眼,然后用手扶额后仰摆出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Good!莉莉哪都好,就是话太多,难以想象一个用第二语言的人都能成为一个话唠。江牧笛默默给这位同学点了个赞。
江芷兰看了一眼妹妹,忍不住开口:“咳咳,莉莉简单点说?这样讲虽然详细了,可她们不一定听得下去呢。”还好她们没摊上这老师。江芷兰偏头同江牧笛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好吧......”李莉莉扁扁嘴。
“一群能徒手拆高达的变态在我们的冷(领)海外乱晃了十几年——就这样。”
“......”
“那个......我能问一下需要我们来干什么吗?我寻思我就一普通学生我也不能开大船为国效力啊——难不成要我色诱?原来那些很厉害的小姐姐是拉拉吗?”
“我们也需要徒手拆高达。”
“噗!”
“我们成功复制出了海洋之心,并且临床试验成功——它可以成为我们反击的利器”李笠笠指指自己的胸口。“我就是初代实验者,代号‘三笠’。而你们身后的那两位是‘波特兰’和‘印第安纳波利斯’。”
“开玩笑的吧!植入了那玩意还能叫人?再见,我不想徒手拆高达!我要回家了!”宁柠没好气地说道,起身准备离开。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她的心头,没来由的心惊——对,一定是骗人的,没准是看上了自己的器官!我得赶紧溜!
然而李笠笠赶在她之前拦住了门口。
“海洋之心的的构造类似于人脑和心脏,兼备其二者的功能。不过其相较人脑,神经元活性要大得多,可利用程度也高得多,已经超越了人类目前的科技水平。”
“让开!”
“说它是‘超脑’也不为过,因为它已经不仅仅局限于自身的思维了,它可以收集大量的‘客观思维’。即是收集智慧生命的信仰作为自身的储备,把“信念”这种玄乎的东西作为数据镌刻,并将其具体化。简单说就是把信仰作为力量。是一种‘概念源’,可以以此发展‘概念武器’。”
“让开!你tm说人话会死啊!老娘一个子儿也听不懂!”宁柠有点慌了,她发觉自己似乎碰上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她手上用力,想把眼前这个碍事的人推开。
“比如这样——”突兀的淡紫色光芒在李莉莉纤细的左手上汇聚。那是一根小巧的试管,样式再普通不过,只是明明空空如也却通体泛着淡淡的紫光,或许是试管和发光二极管的杂交物种?
宁柠默默吐槽一句缓解情绪,她觉得背脊有点发冷。心里压抑地就像有人拿枪对着她。
李笠笠看着宁柠挑眉道:“‘仿真’鱼雷!这个小玩具一下可以打垮一座楼房。”不过她有一句没说:一下能也只能打垮一座楼房,要单独打碎一扇房间的门都做不到,如果她现在使用整栋楼里的人都要原地升天。
宁柠瞪眼看向她,眼中满是惊疑。
“虽然只有玩具大小,但通过概念放大,它的威力可以达到甚至超过真正的鱼雷。每一位塞壬都相当于一超级艘战舰,拥有巨大的破坏力和防御力,而海军却会吃身形的亏。”
“覆盖性的炮火难以精准打击造成伤害,反而会因为敌方攻击目标太小无法实行拦截。而信息时代的核心,计算机、大数据、光电信号则被塞壬的‘领域’完美克制。不战则已,战则必败。”
“海洋之心有特异性,每一颗只能存储一种信仰。并且每一颗都对应一种独特的基因序列——也就是说,我们这有一颗海洋之心只能属于你。”
“你不会真以为,知道了这些,我们还会这么放你们出去吧?”李莉莉轻笑一声“海洋之心已经很难得了,能找到与之匹配的人更是难上加难,更何况为了防止引起恐慌,我们不可能让情报泄露出去。”
宁柠回头看到,江芷兰姐妹慢悠悠地站了起来,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骗、骗人的吧——”
“嗯,那么你的选择呢?”李莉莉侧身让开门。
“我还有选择吗?”宁柠苦笑,她有理由相信,她这么出去了恐怕真的会死的吧?就算不下狠手也不会这么客气了——这些人绝对不会允许知道这种秘密的普通人堂而皇之地走出去。
路凭风静静看着这一幕,一脸淡定。
“这是合同。你们两个签了之后,我们就是同伴了。”
宁柠粗略看了一遍,实际上她最讨厌这种密密麻麻的字了,也就只能捡几个关键词罢了。“就是说,给我们进行人体改造,然后我们就要为政府卖命,直到死吗?”
“算是吧,不过我们不属于官方海军,而是特种部队。这里是新建的秦皇岛‘白鸥’基地,一旦你签了文件,直到事情结束,你们都不能再回家了。当然,待遇一级棒。有独立宿舍,有人身自由,有工资,有保险。万一你不幸牺牲了还能入籍烈士呢。”江牧笛耸肩。
“好吧,听上去还蛮不错哈?”宁柠没所谓地耸了耸,似乎接受了这个事实。
李莉莉看了一眼面前的两人身后的江芷兰,交流了个眼神,轻哼一声。稍微有些诧异呢:这个太妹明明刚才还一副惊恐的样子,现在怎么就似乎坦然接受了自己被卖掉的事实?她心是有多大!还有那个刚才发神经的鸟窝头自闭女,一脸平静!这种事都没被吓到,那她之前是被什么吓到了?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彪悍的吗!
“顺便问一句,改造是怎么个改造法?”宁柠兀自拉起路凭风坐到靠尽讲台的位置。
“把海洋之心移入人体啊。”
“我知道,移入哪?”
李笠笠出奇地不再说话,她把目光投向宁柠的小腹,还眨了眨眼。
“卧槽?”
“嗯,会失去生育能力——不过多了个心脏和大脑,不亏吧。”
“不亏你个大姨妈家她闺女同学的二表哥啊!虽然我本来就不想生孩子但这也不是一码事啊!”
“剖腹植入吗?”把一冰凉的鬼东西neng进去,想想就浑身发毛。
“不然你想怎么弄进去?”
“塞进去——嗷!”江牧笛插嘴道,然后发出了凄厉的叫声,进而被一旁的姐姐捂住了嘴。
宁柠石化了。这就是听起来鄙格十足的白鸥特遣队吗......爷i了!
“切,新人b事就是多!”李莉莉撇嘴。这个一米五的萝莉总有装老的嫌疑。
“唔哈——哈哈哈!李莉莉前辈辛苦啦!不过您刚来那会也比她们好不了多少啊——”江牧笛努力朝这边往过来大笑着“安慰”道。
“哼?”她怎么会承认自己刚开始被吓得尖叫连连、抱头痛哭呢?绝对的黑历史!“江小姐你知道的太多了。”
“不怕不怕,我有亲爱的姐姐保护我。”江牧笛笑着抱住身边的江芷兰。
“切。”
“说起来,你们不觉得她俩有点奇怪吗?”江芷兰突然开口。
“谁还没有点故事呢?”李莉莉摇头晃脑。
“你中文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Gifted!”
“对了李莉莉前辈,下一个新人是谁?”
“哦对还有一个!哎,怎么之前那么长时间都只有我们寂寞守空房,这两天新人就跟雨后棒槌儿似的冒出来!该说国家的力量是伟大的吗?别急吼我找找,”李莉莉翻出档案:“嗯嗯,我看看——
‘拉菲’,杨慕。”
......
深沉的夜冷冷注视着一趟列车慢慢驶过田野。
“我们,要去哪?”杨慕呆呆看着车窗外。
漆黑的野外,缀着零零散散的灯光,大概夜空坠落也就是这番景象了吧?
她怀中紧紧搂着一只白兔布偶,呆滞而迷茫的眼神就像丢了魂。
背上的血已干涸,粘住了背心。
“河北,秦皇岛。”男人低声地回答道。“你已经签了文件了吧,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会死吗?”
“很有可能,或许整个世界的人都会死。”
“我还能回家吗?”
“不能,除非你死了或者敌人被消灭了。”
我再也见不到江月白了吗?
为了信息的保密,她们是不可以与外界联络的。
还不如现在就去死,让她不必再惦念我......
“如果你们失败了,全世界都要为你们陪葬——包括你的姐姐。”男人似乎看出了杨慕的想法,淡淡吐出一句残忍的话。
“道德绑架。”搜集合适的DNA信息,然后找到本人进行威胁,这种作风还真是“正气凛然”。
江淮狰狞的脸悄然浮现脑海,她不禁轻轻颤抖着,她从未如此害怕这个男人,明明印象中他一直都是温和而冷静的,好像没什么能让他失去理智——哪怕那次同人打架,咬断了人家的手指,带了一身伤,男人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为她们处理好了那件事。可那天他是这么说的:“本来你和江月白都会被强制带走,但我是替他们搞研究的,千辛万苦才得到一个豁免名额,你们只用去一个就好——难道你想让江月白去找死吗?”
杨慕感觉伤口越发疼痛,痛到想流泪。她嘴唇翕动却吐不出一句话,只是心也跟着疼了起来。她不怕死,但是她怕再也见不到江月白,再也不能和江月白说话。
“我们也没有办法,毕竟如果手段不硬,普通人中除了中二青年谁又会拼上命去对付未知的敌人呢?”男人叹了口气,“谁又会愿意把一个诡异的玩意移植到自己的身体里?”
“如果早点解决了事情,就可以回家了吧?”
“是的。其实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我家……额,我们长官人很好,为了你们还特地放宽了管理制度,还有好几个比你大不了多少的孩子,也都是好相处的人。”男人终是忍不住安慰道,不知是提到了哪里,他显得有点,狂热。
不过杨慕感受不到。“我知道了。”她说——真是悲哀,之前还妄想得到她,现在连同她说句话都是奢望!
“生日,快乐。”杨慕紧紧搂着兔子,头靠在窗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