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才刚刚入秋,但处在北地凛冬王国却早已银装素裹,凄厉的寒风袭击着凛冬每一个城市,带来刺骨的寒意。
这种天气下,即使是最强壮的猎人也不会外出,而是在自己的小屋里小酌一杯或者是烤一点散发着浓浓奶香的小饼干。
但对于王都来说,24小时供给给贵族们的热水和煤块让整个城市仍旧像春天一样散发着激昂的活力。
如果来自外地的商人走进这座温暖的城市里,一定会惊讶这里的繁华。
走进城门,旁边就是错杂林立的酒馆,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荷尔蒙混合的气息,这里既是佣兵们获取讨伐报酬后花天酒地的聚集点,也是贫穷的妓女招揽生意的场所。
来来往往的交易者和旅行者们如果在城内没有一所属于自己的宅子,也都会选择去酒馆休息,在篝火旁就着蘑菇浓汤撕着干肉条果腹,感受着冻僵的身体渐渐恢复温暖的惬意。
酒馆里时时刻刻都会准备纸牌以供给给无聊的人打发时间,不过更多的人会选择围坐在一起分享自己游历过的各个地方的风土人情,有时候甚至也会谈到一些只有贵族才知道的秘闻,所以酒馆也是有心者不可多得的廉价情报来源。
再往前就是饮食区和商业街了,餐馆里飘荡出来的烤鹅的香味不断的勾引着无数阴暗角落里衣衫褴褛的流浪汉,如果不是大街上巡逻着身穿重铠的骑士,这些流浪汉怕是要直接冲进去抢夺食物了。
而在这看似繁华的背后,如果你有心的话就会发现,不少戴着破烂帽子,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在阴影里眼冒贼光的盯着来来往往过路的行人。
往年是没有这么多流浪汉和小偷的,但自从新历312起,情况就开始变得糟糕起来。大量的难民涌入凛冬王国,一边带来了大量的劳动力和人口,一边则带来了混乱的治安和繁重的管理,就连王都也无法完全阻挡大量流浪汉和难民的涌入,不得已只能从王城抽调骑士在王都巡逻,维持秩序。
虽说这里是王都,按理来说应该是庄严、法律、秩序的代名词,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导致这幅“萧条与繁华”共存景象的根本原因还要从事件的源头和导火索说起。
新历309年,位于大陆中心的古雄鹰帝国遭受特大蝗灾。从这时起,大陆的经济就开始了持续负增长。
粮食大幅度减产甚至绝收,其他物产也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以农作物出产作为主要经济来源的农民怨声载道,一边痛骂着皇室贵族们的不作为,一边向各种乱七八糟的当地神明祈祷。
顺理成章的,一些受灾严重的贵族领地开始出现了农民暴乱。无力应对蝗灾的贵族们难以平息民众的怒火,只能采取强制镇压以及宵禁等会流血的暴力方式维持稳定。
起初,这些措施非常有效,长期受到贵族奴役的农民不敢违抗法令。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饥饿的农民积压的愤怒终于爆发,起义、暴乱、违反律条的事件屡见不鲜,而贵族们别无他法,唯有镇压。
就这样,大多数地方贵族的领地开始都陷入了“混乱,镇压,平息一段时间,再次混乱,再次镇压”的死循环。
而受到农业减产的影响,商业也开始萎缩。一夜之间,无数破产的商人排着队在长歌港的悬崖边上跳海,只有少数大型商会还在和各国王室合作共同控制物价平衡。
在那段时期,酒馆里的吟游诗人每天都会给佣兵和冒险者们讲一个笑话:从前有位裁缝去从商,脑子不太好使。后来,,,,,,他的日子过得还不错,每年都会有人去祭奠他。经商就是“两改一归”——妻子改嫁、孩子改姓、遗产归兄弟。
古雄鹰王国的混乱很快蔓延到周边国家,整个大陆都陷入了“冰河时期”,而主要以“贸易商业”为主的凛冬更是进入了百年来最低谷的状态。
然而,在阶级的巨大差异下,底层民众的困苦显然没有影响到贵族们的奢侈享受。久而久之,一种“萧条与繁华”并存的怪异景象在各国王室上演,最典型的对比莫过于城市中心那象征着至高无上王权的皇宫了。
整个皇宫笼罩着在暖色调的光里,里面来来往往的贵族无不身着华服,拄着手杖。
虽然贵族众多,但有趣的是大多数贵族都会自发形成一个个或大或小层次鲜明的圈子。
地位底下的小贵族或者没有底蕴的新兴贵族都簇拥在地位高贵的大贵族身边,一边极尽种种赞美,一边点头哈腰,谄媚的样子酷似一条条摇着尾巴乞求怜悯的哈巴狗,而大贵族们只需要享受这种被众星环绕的感觉就好了。
总的来说,王都依旧繁华,但也仅限于贵族的繁华,对于生存在繁华背后阴影里的底层人民来说,王都只不过是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吃人的怪物而已。
拿王国流传的一句俗语来说:“王都是贵族们的收容所,是腐败的滋生地,是平民的绞肉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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