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围负责警戒的黑衣人被爆炸声吸引,开始靠近,虽然认不出眼前这个焦黑的人影究竟是谁,但并不会妨碍他们通过声音来执行命令。
“小鬼,你还能站起来吗?不会被吓得腿软了吧。”
夏洛克一边摆出防御的姿态,一边询问。
“尸体我见得多了,这算是小场面,就凭这些软脚虾还入不了我的眼。不过我说了,这是一次性魔法,会消耗掉我所有的魔力。我现在体力虚弱,已经完全动不了了,只能靠你了。”
“可恶!你在这儿躺着,剩下的交给我。”
夏洛克语气决绝,让安德莉亚靠在一根石柱上,自己则拄着手杖刀站了起来,这次恐怕真的是要殊死一搏了。
一个黑衣人抽出短剑,冲了过来,刺向人最难以防御的眼睛。冒着寒芒的剑刃近在眼前,夏洛克弯腰近身,用肩膀撞向黑衣人的柔软的腰腹,趁着他剧痛僵直的时候,把左手的杖刀扔到右手反握,冷光一闪,黑衣人脆弱的喉咙被切开,温热的液体溅射,绽放出绚烂的花朵。
动作行云流水,这就是杀戮的艺术!
“杀了他!杀了他!全都给我上,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在这样的互相壮胆的大叫声中,所有的黑衣人一拥而上,无数乌鸦扑向了气若游丝的猎物。
光是呼吸就已经很困难了,更别说杀出重围了,夏洛克挡在安德莉亚身前,徒劳的举起了手中的杖刀,无数刀锋转瞬而至。
叮!
金铁交击的声音,一面巨盾挡在了夏洛克身前,一道魁梧的身影伴随着雄浑的警告声。
“禁卫军团!所有人立即放下武器,举手投降,逃跑者就地格杀!请不要做无谓的反抗。”
“哐当哐当”的声音响彻街道,一队身披重甲的骑士全副武装的鱼贯而出,将余下的黑衣人包围。
看着四周严阵以待的骑士,为首的黑衣人疯狂的下令道:“别管他们,给我杀了那个男人和魔法师。”
旁边一个精壮的黑影则一把抓起了歇斯底里的首领,扔出一颗水晶球爆裂开来,不惧雨水的烟雾飘散,弥漫了整个街道。
“所有人撤退!”
伴随着另外一个陌生的声音,烟雾消散,黑衣人全部都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地破碎的尸体和血肉。
旁边的骑士正想去追,却被夏洛克身边的魁梧骑士制止。
“亚克队长,真的不追吗?这或许是找到他们老巢的好机会。”
亚克摇了摇头,扶住摇摇欲坠的夏洛克,说道:“不行,我们人数太少了,有可能中了他们的埋伏,当务之急还是先照顾伤员。况且,我们还要保护王女。”
早在赶来的时候,亚克就认出了靠在石柱上的安德莉亚,孰轻孰重他当然知道。
“你们来的可真是时候。”也不知道是感激还是嘲讽,夏洛克扶着亚克的肩说。
“来人啊,送王女回皇宫。夏洛克先生,你还能走动吗?”
“我没事,你们去照顾那个小鬼吧。”
夏洛克费力的站起来,扶着手臂踉跄的走进黑暗,暗骂了一句:“真是罪恶的阶级歧视,平民不是人吗?”
.......
“什么!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竟然发生了这种事,这些该死的杂种是该清理清理了!”
塞西莉亚正在批阅议案,听了克蕾雅的话后,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脸上罕见的出现一抹怒色。空气的温度直线下降,出现了一颗颗细小的冰粒,墙壁上肉眼可见的攀附上薄薄的冰霜。
这样冰冷刺骨的力场让克蕾雅忍不住后退,但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就陡然消失。
“莉亚呢?她怎么样了!”
克蕾雅低头回答:“大小姐她在寝宫里休息,身体上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一些擦伤。不过,所有的魔力全部消耗一空,需要几个月才能恢复。”
这时候,塞西莉亚也想起了希儿,那个孩子也是绝对不能够有所闪失的。
“希儿呢,他没有受伤吧?”
“回女王,希儿先大小姐一步被凯尔团长送回来了,并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
塞西莉亚松了口气,在经过她和艾琳的努力之后,议会的形势一片大好,现在她最担心的是自己的妹妹和希儿这个神秘的孩子。
“原本想等到把‘革新党’清除干净后,再处理这些小老鼠,看来清缴计划不得不提前了。”
塞西莉亚重新坐下,用鹅毛笔蘸上了墨水后开始在一张印有特殊花纹的纸上“沙沙沙”的书写,不一会儿写完装进一个信封后递给了克蕾雅。
“把我的亲笔信交给凯尔,让他马上来见我!”
“遵命,女王。”
克蕾雅慢慢后退,隐入了黑暗。
而塞西莉亚把桌子上的议案全部塞进了一个小隔层里,也没有功夫好好整理,戴上王冠向寝宫的方向走去。
“说了多少次,现在是非常时期, 竟然还敢明目张胆的偷跑出去,这次必须狠狠地惩罚她了。”
......
凛冬皇室寝宫。
深夜。
外面的暴风雨依然在嘶吼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有种愈演愈烈的趋势。
房间里只有希儿和安德莉亚两人,本来负责照顾的迪妮莎去找宫廷法师配置恢复药水了,一时半会儿估计也赶不回来。
为了让安德莉亚能够好好休息,特意熄灭了绝大部分灯光,房间里异常昏暗。
借着间歇的闪电的光芒,希儿看着在床上紧闭着双眼的女孩,眼底流露出的是兔子一样的温顺和小狼一般的凶狠,但是渐渐有疲惫了下来,只剩下了温柔。
床上的女孩嘴角轻抿着,仿佛在做什么美梦,她素白的脸庞没有血色,但火红的长发散开在她的脸颊两旁,僵硬的颜色对比让人看起来十分不自然,就像是只存在于童话故事之中的巫女。
“我会保护你的,一定,就算是燃烧自己的生命。”
“哦?是吗,你不会吃掉她吗?”一个魅惑的女声,像是有另一个人在说话,又像是遥远悠长的叹息。
“怎么会呢?她是我的公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