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作者:半仙风哥 更新时间:2019/12/6 22:50:49 字数:2376

(因原作时间跨度过长,笔者不得已稍稍修改了时间,请见谅)

天守阁顶的道场上。

一柄太刀擦着慎的额角划过,抹掉了慎的一缕黑发,而慎只是偏了偏脑袋,对着与他搏斗的忍者装束的男子送出了一记侧踢,却被忍者轻易躲开。

“不愧是龙胤之子的侍者……”

恢复架势的慎想道。

距离慎被苇名一心收留,已过了九年。

慎曾有机会入仕,无论是文职还是武官,想必以一心国主的身份都不是难事。

但他选择在苇名一心手下学习剑术。

最开始,慎在苇名一心的门徒,同样是苇名流出色武艺家的佐濑甚助处习练苇名流。

「苇名流」是苇名一心的战斗历史,是年轻时的一心不断进行生死搏斗,立于生死边缘磨练出的剑术流派。盗国血战胜利后,苇名一心为苇名众磨炼,整合自己的技能,命名为「苇名流」。

尽管父亲平八郎的早期教导令他的体质强于同龄人,但高强度的剑术训练仍让他几欲支持不住。佐濑甚助对他的要求只有一个——

能够以佐濑甚助最擅长的苇名流技艺「苇名流.十字斩」,正面击败佐濑甚助。

苇名以居合斩闻名于世。以收刀之姿,用身体遮挡刀鞘使对手无法估测刀刃长度,待对手踏入射程的一瞬间拔刀斩出,一击致命。

慎在十六岁那年做到了。

慎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自己与佐濑甚助师傅以居合架势对立,两人同时冲向对方,金铁交击声响起。二人同时使出了十字斩,钝刀在空中交击,双方的练习用刀都因强大的反作用力而向反方向弹开。

佐濑甚助本能般侧走一步恢复重心,但打掉了刀刃的太刀刀尖,已然轻轻抵在了佐濑甚助的脖子上。如果是真剑对决,佐濑甚助必死无疑。

慎的身体因激动而剧烈颤抖,望着狂喜的徒弟,佐濑甚助轻笑一声,转身走向了不远处的桌子上,取来了一张纸,递给了慎。

慎接过白纸,只见白纸上写着端正的几个大字……

“苇名流,免许皆传可。”

正是苇名流的真传证书。

署名是佐濑甚助。

师傅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响起:“我已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去找一心大人吧,你可以开始学习「苇名无心流」了。”

自那以后,慎的师傅就变成了苇名一心。日日的苦练没有变化,慎的剑道却再无寸进。被师兄弟们夸奖过不知多少次的剑术天赋,成了他痛苦的根源。为了在武道上有所突破,慎开始寻找与各种敌人对战的机会,今日与这忍者的战斗便是如此。

正与慎对决的忍者看上去比慎大几岁,面目端正,穿着便于行动的衣物,铁条和皮革组成的甲片包裹住了他的整只左手,其他部位也有护甲覆盖。他虽是忍者,武器却不是短刀或苦无,而是与武士一般使用九十五公分左右的太刀战斗。

他就是苇名国数一数二的忍者,“魁忍”枭所收留的养子,没有姓名,人们唤他“狼”。

由于年龄相仿,性格相投,慎和狼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好友。他们在被收留后的几年中朝夕相处,直到狼开始正式接受忍者训练,而慎决心继续精研「苇名流」。

慎的目光不离狼的刀刃。剑士和忍者再次冲向了对方,慎势大力沉的一击被狼格住,而狼却并不打算用刀刃回击。他很清楚自己的实力,单纯比拼剑技,自己绝不是对手。

狼突然横斩手中太刀,将慎的武器打到了一边,然后对着慎的小腿劈出一刀,横向的斩击难以躲避,慎不得不高高跳起。

狼等的就是这一刻。慎跳起的一瞬间,狼矮下身子,左手护住身前,右手弯曲,太刀的刀尖对准了慎。

他要使用自己最擅长的剑技——「突刺」。

面对着即将袭来的锋芒,慎却笑了。

在半空中,慎回旋身体卸掉了跳起的力道,同时将手中利刃归鞘。慎高挑的身影在空中旋转,身上的苇名流练武服后摆飞舞着,如同枫叶飘落,地面上,则是蓄势待发的狼。

慎落地的一瞬间,只听得两声剑鸣。

一声锐利,是高速的斩击割开了微风。

一声阴沉,是凶猛的刺击撕裂了空气。

风不知何时停了。

不知从哪里飘来的一片树叶,缓缓地落在了两位战士的身前。

慎的「青江」停在了狼的脖颈大动脉上,而狼的「楔丸」也抵住了慎的胸膛。天守阁上只有他们两人,无人作为此次比试的见证者,但二人却心有灵犀般点到为止。

二人收回了兵刃,对着对方行了个礼,随后便在道场中可以直接望见苇名城主城的一角并肩坐下。看着狼严肃的面孔,慎笑道:“你的剑术又精进不少啊,狼。”

笼罩在忍者脸上的冰霜终于消去了几分,狼回敬道:“慎大人过奖了……”

慎和狼一起走下了天守阁,在天守阁中习练剑术的苇名流弟子们看见了慎,不由得放缓了动作,开始或明显或隐蔽的打量着慎。

“那便是传闻中剑术天赋不弱于一心大人的慎大人吗?果真气度不凡……”

“据说慎大人十一岁入苇名流,十六岁便击败了佐濑甚助师傅,成为了苇名流宗师。如此天赋异禀,真羡慕啊……”

正当弟子们窃窃私语时,一道浑厚的中年男声吼道:“都在干什么呢?!赶紧继续练习!谁不好好练,就等着跟我过两手吧!”

仿佛听见了自己最惧怕的声音,弟子们赶紧回过头,握紧了自己的木刀,大喝道:“是,师傅!”随后便对着剑靶或对手或砍或刺,全心投入了练习。

“看来佐濑甚助师傅还是老样子啊……”看见了此景的慎,不由得笑道。

从拐角处,佐濑甚助走了出来。端庄的五官,挺拔的身姿,裁剪合适的苇名流窄袖练武服和腰间配着的特制大太刀都让他看上去英武不凡。虽然肌肉依然丰满,但佐濑甚助扎于脑后马尾辫中的几绺银白,仍然让人看出岁月的痕迹。

佐濑甚助的双眼还带着点点火气。弟子们只是因为有人过路便停止习练,怎么可能学有所成?然后他目光一转,看见了立在一边的慎,脸上的怒意瞬间变成了喜悦。

仿佛突然由杀人不眨眼的武艺家变成了和蔼的邻家大叔,佐濑甚助走上前,亲切地问候道:“喔,是慎啊!久不来为师这小道场,莫非是忘了为师吗?”

“不敢不敢……只是事务繁忙,没有时间来找师傅,还望见谅……”

不只是武道,在思考方式和处事方法上,慎与佐濑甚助都很合得来,于是两人除了是师徒,还是密友。

慎看向了一边默不作声的狼,无奈地说道:“看来不能去喝酒了……抱歉啊,狼。”

忍者的脸色不见变化,狼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无妨”,便独自离开了。

慎的目光重新回到了师傅身上。他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调笑道:“很久没有与师傅比斗过了,师傅该不会已经老得动不了了吧?”

“笑话,为师身子骨可有这么脆弱?这便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剑还有没有当年那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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