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装访问 海姆达尔】
渡边纲眼前出现的,是彩虹色的光芒。
【虹之守护者(Bifrost) 限制解除】
“铛!”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掀起巨大的风浪,压的周围的树木都弯下了腰,石块乱飞。
茨木童子艰难地睁开眼,双马尾的女孩的背影在刺眼的光芒下站在自己身前。那光芒过于耀眼,好像可以将漆黑的夜照亮成白昼。
渡边纲的鬼切砍在了一个巨大的银色盾牌上。那是有着金色花纹的金属鸢盾,犹如宝石一般流转着彩色的光芒,巨大得他根本看不见盾牌后的人。他的全力一击就这么被挡下,突然盾牌猛地将自己向后面一推,渡边纲一脚踩上盾牌,空中一个后翻落地。
盾牌向旁边移开,果不其然,是悠站在了茨木童子身前。
“......悠,”渡边纲已经愤怒到极点了,“看来你也是不要命了。”
悠丝毫不惧:“茨木这么说了的话,我决定要帮他对付芦屋道满了。”
“纲。”
安倍晴明拍上他的肩膀。
“看在我的面子上,可否先停战一下呢。”
“您在说什么啊晴明大人!”渡边纲显然不想这样,“放任鬼只会带来更多的死伤!您不是最清楚的吗!”
安倍晴明悲痛地说:“......纲,对我来说,之所以会出现鬼,都是我没能阻止芦屋道满。”
渡边纲似乎终于冷静下来了一点。
“是我的无力害了那些本应普普通通过完一生的人,”安倍晴明继续道,“可以至少让我听听他们的话吗。”
“可是他们只会蛊惑人心!鬼的话不值得......”
“那个啊,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悠一把将盾牌立在地上,“反正你也不会输,而且我们的目的这次也是芦屋道满,听听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那家伙只会欺骗人的信任!”渡边纲仍旧不肯放过,“上一次他就是骗了我,隐瞒了他是鬼的事实!”
庭院里寂静下来了一会儿,悠深吸了一口气。
“......茨木也在为了重要的人而战,”她说,“你之前不也这么说过我吗,纲。”
他的拳头握紧得生疼。
“纲,我也拜托你,”安倍晴明也说道,“我想听听他究竟打算如何对付道满,拜托你。”
“......”渡边纲握着刀的手颤抖了好久,最终狠狠一咬牙,将鬼切收回了刀鞘。
茨木童子怔怔地呆在原地,直到悠转过身来对自己搭话。
“那么,茨木,”她笑着对自己说,“你打算怎么做呢?”
加上上一次,悠已经帮了自己两次大忙了,茨木童子见渡边纲侧过头去不看自己,缓缓开口道。
“你之前应该也看见了一次,我将失控的酒吞勉强恢复了过来。我的源力异能Rashomon【罗生门】,开启穿越空间的门只是它的一个特性,这个异能的正体,是源力平衡器及封印器。”
“能更详细些说吗。”安倍晴明追问。
“我并不是在那场浩劫里诞生的鬼,”茨木童子站直身子,“这是我天生的异能,我自身无法被破坏源力或是创造源力过多的影响,也是得益于这个异能。大江山讨伐前,我一直在对酒吞使用Rashomom【罗生门】,去封印酒吞体内蠢蠢欲动的芦屋道满的灵魂。”
“嗯?”悠疑惑道,“那茨木你,不就是根本不是鬼?”
“......谁知道呢,”茨木童子垂下眼帘,“我从小就被人喊作鬼。现在回忆起来,也许是因为我的生母怀胎超过十六个月,还能够迅速愈合伤口,才认为我是个怪物,是个鬼吧。”
渡边纲的手指暗暗动了一下。
安倍晴明忍不住唏嘘了。如此说来,茨木童子的确有很多地方和鬼不同。先不提并不能在他身上感知到破坏源力,茨木童子也根本没有赤红色的眼睛。这不是解释不通,如果是生来根印强大的胎儿,很有可能需要比常人多上好几倍的源力来构筑肉体,需要长时间才会出生也不是没有道理。也怪不得渡边纲完全没有察觉茨木童子是鬼,因为他根本就不是被芦屋道满造出来的由破坏源力支配的鬼。
“....但你自愈伤口并没有鬼那么快。”安倍晴明看着茨木童子刚刚被渡边纲伤到的伤口,“估计是加护技能吧。”
“加护技能?”悠问。
“一些根印拥有者天生的被动技能。”阿尔忒弥斯解释,“种类也非常多,茨木童子这个程度的自愈技能其实不算罕见的,可是......”
没想到啊,就仅仅是这样,只是一个天生的异能力者,从诞生就被冠上了鬼的名号。
到头来,究竟谁才是鬼啊。
“但是我的异能,在我的左手被砍掉以后作用就减半了。”茨木童子继续道,“我费尽力气将酒吞复活,然而我再也不能彻底封印掉他体内的破坏源力,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原来是这样啊....”阿尔忒弥斯也恢复人形分析道,“难怪芦屋道满会说你碍事,也就是说,是你一直在阻止他苏醒,对吗?”
“——所以我来到了这里。”茨木童子抬头说,“我要来拿回我的左手。虽然我知道现在的我根本不是你们的对手.....可是我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选了。酒吞回不来,我也没什么留这条命的必要。”
说罢,几人之间沉默了许久。
“那,”悠对那边的渡边纲和安倍晴明笑着说,“我是决定要茨木来帮忙了,而且我还有想跟酒吞说的事情,可以吧?”
“........”渡边纲仍然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纲,”安倍晴明也说道,“事已至此,若茨木童子能助我们封印芦屋道满,那再好不过了,毕竟我们也的确没有办法直接对灵魂出手。战斗的事情一直是交给你们,你决定吧,我不再干涉了。”
渡边纲看向那边的茨木童子。对方平静地看着自己,那副表情好像在对自己说,无论自己做出什么决定都会接受。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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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红的天谴与无数的链条打击出连绵不绝的声响。轻盈的黑发少年随着这把大太刀不停地起舞在京城的街道上,樱花飞散于血池之上,简直就是在地狱里用杀人的器具奏响着交响乐章。
“真是自大啊那小子....”坂田金时在房顶上看着下面的对战,“居然还要我们别出手.....”
“但他有自大的资本。”一旁的源赖光说道,“究竟是哪里的非常跨越者呢......”
“芦屋道满这家伙,看起来用酒吞童子的异能并没有那么熟练。”卜部季武踩在瓦片上分析道。
“毕竟不是他自己的。然而就算这样,梟第一次面对这个棘手的异能,表现也足够出色了。”
“一闪!”
迅猛的雷电斩断了全部的锯斧,梟一跃而上,独自一人同芦屋道满交锋。
“啧......”芦屋道满暗暗咂舌,“众合地狱,现界!”
布满尖刺的巨大铁锤突然从梟的右侧撞过来,他连忙用天谴缓冲部分撞击,却还是被直接撞飞出去,砸进房屋里面。
还没用完。他的四周同时打开众多血池,金属的荆棘一齐朝自己迅速接近。
芦屋道满站在房屋外,他看见自己召出的无数荆棘再一次被赤红的雷电击碎,黑发的少年卯足了劲挥刀而来,奈落战纹瞬间覆盖上双手,奋力挡下这一刀。
“.......难以置信,”卜部季武喃喃,“虽说芦屋道满使用这异能不如酒吞童子,上一次我们在众合地狱时就已经损伤不少了,他居然一人......”
源赖光倒是笑起来:“不愧是,梟这小子甚至还没用全力,不过他也差不多该认真了。”
梟一警觉,自己的脚下又出现了血池,里面伸出无数的血手,死死抱住自己的双腿。
“好了,这下你逃不了了。”芦屋道满弹开天谴,直接用利爪去抓住梟的脖子。
“铛!”
芦屋道满惊愕地看见自己的手又一次被刀刃挡下。然而这把刀并非是名为天谴的大太刀,而是之前他一直用的蜘蛛切。
蓝色的雷电闪烁,梟抓住了他这分毫的破绽,丝毫不留情地果断斩击。
“落雷!”
自天而降的雷电轰然降临。一片闪光之中,梟抓紧机会砍掉抓住自己的血手,连忙远离了血池。
雷声消失,芦屋道满一挥手臂,看梟的眼神里杀意更甚了。
左手是赤红的大太刀天谴,右手则是缠绕着蓝色雷电的蜘蛛切。
“居然还是二刀流.....哎呀哎呀,真是彻底轻敌了。”芦屋道满沉声说道。
“还有什么花样,尽管使出来吧,”梟用天谴直指对方,“对付你这种还要抢夺别人能力的家伙,我一人就够了。”
芦屋道满倒张开了双臂:“哈,这不是很好吗。百年以前,除了晴明没有任何人是我的对手。让我看看,这宇宙里的家伙,究竟能强成什么样吧!”
“裂炎”
芦屋道满一惊,连忙侧身召出无数铁锤挡在身前。然而下一秒足足十米厚的防御被烈火尽数撞开,爆裂出熔化掉的赤红铁水。
不速之客撞开铁锤跳上天空,耀眼的如花朵一般的炽焰径直朝芦屋道满降落。
“怒火红莲!”
巨大而美丽的,盛开的火焰之花迸发在这深邃的夜里,简直要吞噬掉半个街道,烧焦的味道冲进鼻腔,梟抬起一只手挡着炎热的风浪。
那人跳起落在自己身边,梟也不去看他,直接对他开口。
“慢死了。”
“我知道!”煦还嘴道,“这不是来了吗,你不也才刚刚全力开始打吗。”
忽然,如此猛烈的火势开始迅速消失,深红的血池吸收着这火焰的花朵,吃了个一干二净后才肯罢休。血池关闭,芦屋道满的身形也清晰可见,刚刚的爆炸和火焰全部不见,街道又一次恢复平静。
“......哦,这次你们两个来吗,”他微笑着说,“来几个都没问题,这边的压箱底也很多。”
“你的目的是安倍晴明吧,来对付你的却是我们,居然接受吗。”梟边说着,边摆好了架势。
“我不是也放了那么多鬼进来吗,”他眯起眼睛,“那些就算是我的棋子,你们就是晴明的棋子,而且你们还有那十五万累赘,我觉得很公平啊。”
“我们不是棋子,这里的人更不是累赘!”煦吼道,“我们是凭自己的意志站在这里!不会让你,再去伤害像葵那样的无辜的人了!”
芦屋道满轻笑了几声,张开了双手,站在那里,看来是非常欢迎他们的进攻。
“别拖我后腿,煦。”
“梟你才是,要是还像阿尔吉侬那次一样,我饶不了你。”
粉色的樱花,漫天飞舞。浓密的云朵散去,皎洁的月光,缓缓倾洒在他们的脸庞上。
完全一致的呼吸节奏,他们同一时刻喊出声。
“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