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基础世界(foundation world)的一年间。
“.........”东华帝君结束完检查,皱着眉头看着坐在跟前的梟。卢修斯站在东华帝君身后低头看了一眼这位化炼使写下的梟的记录,也唏嘘了一阵。
“很难开口吗?”梟问。
“怎么说呢.....完全是‘不可能的’现象实际出现在眼前果然还是难以接受啊。”东华帝君揉了揉太阳穴,“你应该知道,你的源力非常纯粹,全部是破坏源力(destroyer)。这是source用于销毁行星的破坏力最大的源力,也有不少人冒着危险去掌握这个力量,卢修斯就是一个。”
“我是误打误撞的就是了。”卢修斯耸耸肩,“估计是受到巴尔蒙克的影响吧,一开始简直是全身都要被撕裂了一样痛苦。但我身上的破坏源力仅仅是一勺那么多,梟你可是一整缸那么多啊。”
“你这是什么比喻啊。”东华帝君吐槽。
“能懂就好了不是么。”卢修斯笑道。
“.....就算这么说,我也没什么实感.....为什么说是‘不可能的’呢,东华?”梟追问道。
东华帝君将记录的笔放下:“因为根本不可能有根印能承受得了啊。人的根印可不是source,然而你体内近乎无尽的破坏源力仍然安定地在你体内流淌,所以我才那样说。第七维世界,究竟是个什么地方啊.......”
梟沉默了。尽管自己记不起来,让自己手刃百万条生命的那个世界,他自己根本不敢去想象。
东华帝君见到梟这副表情,叹了口气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然后是你的记忆封印的问题。幻惑使卜部季武的话若是可信,不是非常厉害的精神类异能力者肯定没法帮到你,抱歉了。”
“啊....没事的。”梟摆了摆手。
“不过我有个办法,说不定能帮到你。”卢修斯拍了拍他的肩膀,“煦说之前你能恢复一些记忆,是由于蜘蛛切上的破坏源力和你引起了共鸣冲破了一些封印吧。那就照着这个办法来一点点恢复记忆吧。”
“照这个办法是指....寻找有破坏源力的残刻器吗?”
“对。之后的世界里应该是有不少的——像是龙这种东西。”卢修斯说,“我的残刻器巴尔蒙克就是猎龙得到的。龙这些生物多多少少都是被诅咒的生物,它们的身上估计都带有破坏源力吧。”
梟阖上眼帘,左耳的耳坠被微风吹了起来,摇摇荡荡地在肩上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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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诅咒的生物吗......”
轰!
法夫纳被重重砸进地面,巨龙砸出一个土坑,摇摇脑袋,挥动双翼躲避着双轮巨人的斩击。
梟握紧天谴的刀柄,法夫纳明显不是对手,就算它能够再生肉体,却无法使用无穷的源力,总会被耗尽力气的。
而且梟已经发现了,法夫纳的再生是以某一点为起点的,而且是极小的什么东西,恐怕那个就是再生的原因。
“.....够了吧,”黑色的天使对邪龙说,“你不是我的对手,放弃吧。”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邪龙再次被击倒在地,扬起一片尘土。
【若注定这宇宙没有一处能让我安息的地方,不如用这不死的诅咒之身杀光所有人!】
法夫纳在怒吼,梟听得非常难受。
【哼.....哈哈,结果还是这样.....结果我的一切还是都如了洛基的愿,就算逃离世界之树(Yggdrasil)我也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去......敌不过你又怎样,你也无法杀死我!】
法夫纳的嘴里凝聚起火球,然后朝着天空一通扫射。巨大的钢铁天使一个不落全部将火球击落,炙热的温度仍然波及到了梟这里。
“....这样啊,”梟轻启双唇,“你根本就不是来报复的,而是在寻死吧。”
【.......狂妄的小子】
法夫纳吐出带着火花的鼻息。
【若是没有了结我的意思,哪怕是天涯海角我也会去向你的同伴倾泻我的恨意!你若是对这样的我施以一丝怜悯,我绝对要将你碎尸万段!】
梟垂下眼帘,俯视着这头巨龙。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此时一定毫不犹豫地,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杀死它了。
.......如果煦在这里,他会怎么做呢?
金发蓝眼的少年浮现在脑海里,梟深吸一口气,挥手让巨大的双轮天使消散掉了。
权天使尼斯洛克依旧没有任何动作地看着他。
“那就来吧,”梟将左手握紧刀柄,“用全力攻过来,法夫纳。”
邪龙将最后的源力全部用上,跟刚才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炽热岩浆聚到它的嘴里,甚至要将它自己的喉咙都要炸开。高温就连权天使这边都能感受得到,不禁抬起手抵挡热浪。
岩浆一瞬爆裂出去,比任何火山的喷发都要迅猛。
“审判”
赤红的大太刀,开始出鞘。
锐利的一声响过,尼斯洛克仅仅一个眨眼的功夫,从上而下,岩浆连同巨龙被利落砍为两半。
“一闪”
紧接着的是刀回到鞘中的声音。最干脆利落,也最强的拔刀技,梟在一年的锻炼里,彻底拨茧成蝶。
法夫纳重重倒在了地上,这一次,它再也没能开始再生了。
叮当一声,有什么金色的细小金属掉落出来,破成两半。梟回头踩着沙地走过去察看,似乎是一枚金色的戒指。
【.....小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法夫纳竟然还留有最后一口气。
【为什么,没有用你的异能彻底杀了我】
尼斯洛克一愣,刚才那一击的的确确没有任何闪电缠绕在大太刀之上,而仅仅是运转最基础的源力砍出的一斩。居然这样的一击,还能一瞬将这头邪龙砍成两半?!
“我可是夺了你的命,别觉得我还怜悯你。”梟望着这头巨龙的猩红眼珠,“我只是认为,让你这样死去就够了。”
法夫纳瞥了一眼碎成两半的金戒指安德华拉诺特,眼皮慢慢包裹起硕大的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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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高兴吧,你现在近乎无敌了哦,法夫纳。
唔....洛基.....咕.....
这么不愿意吗?我以为只要是宝物你都喜欢的啊?
这是....父亲的东西!为什么要这么做!洛基!
原来如此,比起宝物你原来更看重你的父亲啊。那也正好,那安德华拉诺特上带着强力的诅咒,你吞下去也算帮了你的父亲,一举两得啊。
什么.....有诅咒的东西....?你竟然把这样的东西给了父亲?!你.....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对对,本来我的计划是让赫瑞德玛那家伙戴上戒指变成邪龙,这样都不用我出手就能让其他人杀死他的。但是我又改变主意了。
好痛......啊啊啊!我的手.....我.....不要,我不要变成怪物啊!!!
因为我想看看所谓的亲情究竟有多么坚固,所以让他的儿子,也就是法夫纳你变成怪物一定更有意思吧。不知道你变成这样,赫瑞德玛还能不能认出你呢?
洛基.......洛基.......你这.......杀了你.....杀.......全部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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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值得】
梟听见法夫纳在颤抖。
【杀害了父亲,逼走了兄弟的我......不值得这么温柔的死法啊........】
“.......”
梟慢慢走近法夫纳,将手轻轻放在他巨大的脸上。法夫纳近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腐烂,就连骨头也开始化为灰烬。
【小子,你的名字,告诉我】
“梟。”
【梟啊......犯下罪过的人,究竟要做什么,才能偿还一切呢.....】
“....抱歉,”梟垂下脑袋,抵在法夫纳的皮肤上,“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也是罪人。”
【......这样啊。自从变成这副模样,这烂透了的人生里再也没有任何光芒】
法夫纳的身躯已经尽数消散,他慢慢地合上了眼,全身都融进无垠的大地里面。
【....是你这样的人杀死我.....算是第一件,也是最后一件....好事了......】
消散掉的邪龙不复存在,只剩一把古朴的大剑立在梟的眼前。黑色的如同龙口一般的剑格,和深紫色的有着古老纹路的剑身,张扬着可怕的外表,却让梟感到了一丝伤感。
尼斯洛克身后的蓝色光翼消失后,缓缓落到地上,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