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一次。”
爱丽丝坐在沙发上，端着茶杯轻轻喝了一口，然后接着说道。
“但也是最后一次，对吧。”
“是的”
“那要是朱悦还骗我怎么办？”
“我会自己喝完一整壶苦丁。”
“朱悦可以吗。”
“罪当如此···”
朱悦双脚朝外，呈八字跪坐在沙发上，嘴里含了一口漱口水，低着头一副认错受罚的模样。
朱悦很不甘心，因为自己当初要是没有说多余的话，和往常一样老老实实喝完咖啡然后夸赞爱丽丝的手艺，爱丽丝大概率也不会故意整蛊自己，相反她还会顺从自己也说不定。
但毕竟是自己说谎自大在先，现在被爱丽丝处罚也只能算自己罪有应得。就像母亲说的，事情发生之后是无法挽得，更不会有第二次的机会。
现在再怎么后悔自己当初的得意忘形也没有了意义，只能老老实实的接受爱丽丝条件，企图让她原谅自己。
不再对爱丽丝说谎的这个条件，说实话朱悦自己也很难笃信说不会再犯。
毕竟谁也不能保证未来的事情。
“好吧。”
爱丽丝点了点头，勉为其难的原谅了朱悦。
“不能再撒谎，再怎么说也确实过于苛刻。”
朱悦听到这眼睛立马一亮，因为爱丽丝通常这么说都是打算做出些让步。或许就此取消掉这个不合理的条件也不一定呢，一想到这朱悦立马就又期待了起来。
期待的看着正在思考的爱丽丝，随后爱丽丝给出了一个让令人失望的答案。
“果然还是不行，朱悦对我说谎这种事还是不能接受。”
听到这朱悦失落的低下了头，一脸期望落空的样子。
“但是——我允许朱悦对我隐瞒。”
朱悦吐掉在口中鼓动的漱口水。
“那不就自相矛盾了吗？”
“不，朱悦可以对事情保留，但不能再像刚才那样颠倒黑白。”
“那爱丽丝不还是会生气吗。”
“那倒是。”
“你看。”
“但那也没办法，毕竟都让朱悦接受了这么苛刻的条件，我做出些让步也是理所应当的——况且，要是不这样的话，不说谎的这个条件朱悦应该也很难达成吧。”
“也是啊。”
如果在一件事情的述说过程中刻意隐瞒部分事实，从而导致对方认知出现偏差，最后导致的结果结论上和欺骗是一样的。
另外有了这个承诺的话，朱悦虽然不能再说谎，但起码也可以选择不说不是。
虽然恶意利用这个爱丽丝妥协的特权，同样会惹爱丽丝生气。但总的来说，有总比没有强。
“言归正传，回到琳娜的调查上来吧。”
爱丽丝显然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或许爱丽丝本身只是想稍加惩戒一下自己，顺带看看自己怕苦的程度吧。
“朱悦，我刚才好像疏忽了一件事。”
爱丽丝皱着眉头莫名的出现了自责表情，这让朱悦一头雾水，不知道爱丽丝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怎么了？”
“圣狄伦是贵族学校。”
“对啊。”
这不是明摆的事情吗？纽约知名的女子贵族学校，不，改成全美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在里面的学生家里也几乎都是有权有势。”
“是啊。”
“那这里面有政府官员的孩子也就不奇怪了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
朱悦被爱丽丝的问题给弄迷糊了，完全不知道他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
“我是想说，圣狄伦作为知名的贵族学校，没道理在政府没关系。他既然能收买门卫，就没道理不能买通政府的人。”
“你是说之前调查圣狄伦的事情可能已经被政府压下了？”
这么一想，那情况会对朱悦他们相当不利。如果连政府都已经被他们收买的话，那他们想再依靠警察去调查的路子就行不通了。
不仅如此，圣狄伦甚至可以利用政府的力量来暗中阻挠，使本就处在不利条件下的他们更加举步维艰。
这么一想，自己倒也开始理解圣狄伦的有恃无恐。
“不。”
爱丽丝摇了摇头。
“政府不是一个人或者一个部门组成的，哪可能完全收买。只能说圣狄伦和政府内的某些人达成了利益交换，从而让警察不再去追究门卫的事情。。”
“不过到目前为止都是我个人的猜测，只能说存在这样的可能——不过既然存在可能，我们就不能理所当然的认为不存在，还是要提前做好相应的准备。”
也就是说这些目前还只是爱丽丝个人的猜测，没有确切的证据表明政府内有人被收买。不过，既然爱丽丝会这么说（当然也确实存在这样的可能）那就不能视而不见了，爱丽丝的意思大概是让自己不要忽视任何一个可能变成潜在敌人的因素吧。
“那现在该怎么办？”
如果真如爱丽丝所说的有政府的人被收买了，那他们之前的计划岂不是要落空了？
“还是按刚才的计划。”
“可是”
“没关系。”
爱丽丝打断了朱悦的疑问，语气平淡的继续说道。
“我们现在没有多余的可供选择的余地——圣狄伦如果收买了一些人的话，我们也只能去找到那些还没被他收买的人，让他们来帮助我们推进调查。”
“但不管怎样，我们最终还是难免要和政府的人接触。不然仅凭我们两人的话，想要调查圣狄伦还是过于困难。”
光是想想都会觉得困难，更何况是实际做起来呢。介于他们目前的窘境，爱丽丝想要更多的人参与进来也是无可厚非。
“那我们是要先找出哪些人是被圣狄伦收买了吗？”
“没错。”
爱丽丝对朱悦的说法表示赞同，并重新对自己的计划进行了安排。
“但我们要先装作不知情，不能让圣狄伦轻易就察觉到我们的意图。一切都要私下进行，圣狄伦不可能收买了纽约的每一个警察。”
“如果被收买的是警察局长。”
“那我们就去没被收买的警察嘴里套出有关圣狄伦和门卫的事情。”
这么一探讨，朱悦顿时感觉想要调查出琳娜的事情，会是一件相当麻烦和耗时的事情。前路困难重重，而这其中更要精打细算，面面俱到不能留下把柄。
爱丽丝躺在沙发上端着茶杯，想了一想说道。
“总之目前还是先按照原定计划执行吧，起码得让圣狄伦一直注意到我们。至于以后的事情，毕竟现在没有实际情况做参考，任凭我们如何猜测，也最终只能是猜测。”
他们暂时无法知道未来究竟是什么样的，既然无法知道未来是什么样的，那么也只好先做好当前手头上的事情了。
爱丽丝相比较于预测未来，更倾向于对症下药吧。当然从这点上来说朱悦也是一样，毕竟未来究竟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只能想尽办法去预测，去祈祷——但是啊，预测终归是预测，现实永远是出人意料的。世界永远都不可能按照人们的想法去运行，对一个完全不听命于自己的东西去强行安排计划，最后的结果只能让自己碰一鼻子灰。
“另外。”
这时候爱丽丝又换上了有些生气的表情，当然不是真的生气。
“朱悦，我们也不能老关注圣狄伦，琳娜才是关键啊。”
“我们不就是在解决琳娜的事情吗？”
这时候爱丽丝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出意料的说道。
“果然忘了啊。”
“什么？”
自己忘了什么吗？朱悦脑海里不断地回想起最近的事情。
“我让你去证实琳娜的事情，去了吗。”
“那个啊....”
去证实琳娜说的那些事情是不是确切的消息，也就是所谓的【有效信息】，当时是这么答应爱丽丝的。不过因为完全不知道从哪开始，又恰逢因为圣狄伦的事情转移了自己的注意——所以就全部忘了，经过爱丽丝这么一提醒这件事又突然死灰复燃似得清晰地浮现到了脑海里。
“抱歉。”
还是先对自己的疏忽道歉吧。
“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要做一件事，结果无从下手。这是也是当时朱悦遇到的困境，即使到了现在这个困境依然存在。
“先去调查一下我说的暗物质吧。”
听到爱丽丝又提出这个话题，朱悦心里立马又冒出些抗拒。
“我说啊”
爱丽丝打断了自己的话。
“我知道。”
“我没否认琳娜是人这个事实，但是，琳娜目前状况最符合的也就只有暗物质了——无法被看见的事物，在常理上把这种东西统称为暗物质。”
“虽然我们不能保证琳娜和暗物质是否存在关系，但有句话说得好。‘想了解不知道的东西，就先从了解的与他相近的东西开始。’”
爱丽丝把话说道这个份上，朱悦也只能试着去了解一下，看看这个叫暗物质的东西是否寻得一些有用的信息。
“好吧。”
虽然朱悦同意爱丽丝的说法，但不意味着朱悦就会把琳娜当成其他东西。琳娜是人，这在朱悦心里是用不可变的事实。
“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尽管提。”
随后爱丽丝威胁道。
“这次不准再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