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洞穴里,少年人正狼狈不堪的喘着粗气,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滴答滴,也正染红了它手握的刀柄。
“哈…哈…嘶……”少年人漆黑的眼瞳中猛地收缩,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把手中的太刀**大地,嘴角挤出一抹微笑。
“他们应该追不到这里了,只可惜…终究还是让你蒙尘了啊。”少年仍自顾自的说着,仿佛在向一名旧友诉说着自己心中的歉意。
—铮铮——那把太刀颤动着想挣脱大地的束缚,可最终却还是无能为力。
“我估计…咳咳…”殷红的液体顺着少年的嘴角滑落。
“若我不在了,你便…你更选一主罢,此须慎重,勿再选如我般痴了。”少年语气故作轻松,侃侃而谈的好像受伤的不是自己。
“这便是我最后所愿罢,咳咳……”
染血的手抬起又落下,终究是再没了气息。
—铮—铮铮——那刀急剧的颤动了起来。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世上再无人忆起那少年人和他手中的刀,又是一轮世事变迁,沧海桑田,尘封的洞穴里,那把太刀也在经历着无数变化……
“吾…谓谁?”太刀说出了它自有意识以来的第一句话。
只可惜,无人回应。
太刀的思想越来越丰富,能思考的问题也越来越多,可对意识觉醒之前的事却依旧模糊不清,只隐约记得——吾须得一主
在漫长的岁月里,它只不见天日,苦苦等待着。
终于,在已不知过去多少时间的一天里,一名少女的到来使宝刀重见天日。
女孩樱粉色的头发随意披散,苍白的皮肤,赤红色的眼眸向四周打量着,即使一身黑色也挡不住她的卓绝姿色。
太刀并不太在意这些,它只注意到了女孩眼中那抹火焰,那是一种坚定的信念,和一些繁杂的感情,这是太刀所未曾接触过的,但却让太刀感到既陌生又熟悉,似乎也曾有一人,拥有这样的眼睛。
打量一圈后,少女才仿佛放了心,壮着胆子便朝里走去。
太刀静静地观察着她。
少女找了个方便的位置坐下,她掏出随身携带的水袋,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里边装的是血,至于是谁的血,太刀无从得知。
“扰吾静者,汝何故来此?”太刀好奇发问。
少女显然是被吓了个不轻,水袋也来不及管,瞬间起身,四处警惕着。
“谁?!”少女从身侧抽出一把匕首,警惕着。
“转后。”少女回首,霎的便僵住了。
一人一刀沉默着,沉默着。终于,还是太刀先发了话:
“汝何来此?”面对自它诞生起第一个见到的“人”,太刀算是攒足了好奇心。
在确认面前的到对她没有恶意后,少女沉默半晌,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如此奇怪的刀。
“你又是谁,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吾…吾固为此地之主也。”太刀不想输了气势,信口开河便说。
“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奇怪的武器,你究竟是谁?”少女接连发问,似乎有种不问出个结果不罢休的气势。
“咳咳,夫谁不重,重之所欲为吾主乎?”
“主人?你有什么目的?”正所谓无功不受禄,这个道理少女深刻明白。
少女的手搭在下巴,直盯着眼前的这把刀,若有所思。
“尔有未成之愿。”
似是一下被戳中了心声,少女赤红的瞳孔忽的紧缩,脸色也垮了下去,冷冷道:“你怎么知道的?”
“一看便知。”
“吾可成汝愿,从汝更强,故汝欲成吾主乎?”太刀接连说道,冥冥中有一道声音指引着它。
二人再次相对无言。
良久,少女才开口:
“那你的条件呢?”
“唔…强说之言,吾欲见所未尝见矣。”
奇怪的刀,奇怪的腔调,奇怪的理由,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女孩觉得奇怪透了,但是……
“你不会背叛我吧?”少女问出了她所最在意的问题。
但是……
“契约不吾叛也,吾固忠至公死,或吾亡矣。”
“契约?”
“须汝血滴我身,契约可以成矣。”
她想要尝试相信,因为…
“好。”
少女干脆利落的划开的手腕,鲜血流在了刀刃之上,霎时间,刺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洞穴。
因为…她太孤独了。
那光芒转瞬即逝,太刀语气郑重:
“契既成,尔亦吾主矣。”
“放心,余将从汝矣。”太刀的声音转为温柔。
那光芒一闪而逝,那声音轻轻略过,照亮了少女,也温暖了—她那千疮百孔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