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乱想了两天,没怎么复习。
第三天早上,苏浅被藏在被窝里的手机闹钟吵醒了。
她眯着双眼,在被子里摸了好半天,结果手机被她压在了身下,难怪她半夜做梦觉得自己的背硌得慌,原来这砖头机躲这里一整夜了,她随手关掉了手机,准备再睡一会儿。
可是她恍惚之中看到了一个时间:6点40。
她和段奕事先约好的时间是7点。
也就是说她还剩下20分钟穿衣服洗漱吃早饭,然后坐上他的车去学校,这来得及吗?她想着拖延是种病,上大学的时候就经常从早上7点开始拖延,在被子里玩手机玩到最后错过了最佳上课时间,还经常被老师点到名字,然后担忧自己的期末成绩会不会被挂科。
现在虽说扫去了这种担忧,但今天的考试也是特别重要的。
她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克服了严寒带来的压力,穿上妹妹给的全套衣服,从内衣到羽绒服,从胖次到加厚的打底裤,她还没变态到去闻味道,更何况妹妹那么爱干净的人,给他人的衣服应该全是洗过的。
唯一让她不解的是,她有点怀疑这几年她成为植物人,就没正经地换过几套衣服。不然贴身衣物怎么全是妹妹亲情提供的,她难道不会为了自己多买几套作为准备吗?又或者妹妹压根就没想过她会醒来,得过且过,能混一天是一天?
抱着这种念头,苏浅郁闷地拉开窗帘,玻璃被厚厚的水汽蒙上了一层雾,她画了个爱心,透过模糊的水痕,看向窗外,天灰蒙蒙的,竟然下起了小雨,难怪气温会这么低。
南方的冬天她最害怕的就是下雨,因为一旦雨来了,也就意味着低迷的气温会持续一段时间,她裹上厚厚的羽绒服,一天天像个北极熊的日子,也将遥遥无期。
她渴望明媚灿烂的夏季,这样那些漂亮的裙子都可以穿出去显摆了,凸显出她少女与身俱来的青春气息,也好让那些个男生看看,做女生比男生爽多了,下摆天天有风穿堂而过,别提有多凉快了。
注意到时间推移到6点50,终止了乱七八糟的幻想。
她慌慌忙忙地套上长裤,跳了几下,单脚去找另一只拖鞋,发现怎么也没看到,只得低下头去床底看,果不其然,不知什么时候被踢到床底中央了,她拿着扫把够了好半天才把拖鞋捞出来。
而此时已经快7点了,时间比她想象中消逝得更快,她来不及去管羽绒服埋下去的衣领,急匆匆地从卧室冲出来,险些和经过的妹妹撞个满怀。
“干什么呀你?”苏楹一脸嫌弃,“大早上的,安分一点好不好?你看你的头发,跟个鸟窝似的,要是被路上哪只眼尖的斑鸠看到了,准要举家迁移到你的头上。”
“你的比喻真形象,但是我来不及了,卫生间借我先用。”苏浅抢先她一步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我先来的,我厕所都还没上呢,你想憋死我啊。”隔着玻璃门,苏楹使劲地敲,很明显对她这种不做商量就自己决定的行为相当有意见。
“我就刷一下牙,洗把脸,用不了多少时间。”
“那你让我进来啊,锁门干什么,我又不看你。”苏楹又用力锤了几下门。
苏浅寻思着都是女生,关门的确有点奇怪,尤其她刷牙有什么好看的,也不算侵犯隐私的行列,只好硬着头皮将门打开,“你尽快解决吧。”
“怕什么啊你?”苏楹大惊小怪地瞥着她,然后蹲下身,在苏浅背后熟练地坐下。
苏浅对着镜子立刻闭上了眼,“不…不好意思,我…我眼睛有点疼。”
“眼睛疼就去点眼药水啊。”
“等会儿就去滴。”苏浅尽量保持着闭眼的状态,压低呼吸,免得被苏楹误会她有不端的倾向。
“姐,今天你是不是有很重要的笔试啊?”苏楹没感觉到有哪里需要注意的,以前她们两姐妹都是这么相处过来的,一块洗澡,一块看电视,一块睡觉,全是一些习以为常的事情,即便放到现在也无所谓。
“是啊,特别重要。”苏浅顺带着捂上了耳朵,,“我在等段奕的电话。”
“他要送你去吗?”苏楹好像还没结束的样子,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帮我拿几张纸,谢谢。”
“拿去吧。”苏浅庆幸口袋里正好有几张,闭着眼扭头做伸手的动作。
苏楹观察着她异常古怪的行为,忍不住吐槽道,“就算眼睛疼,也不需要一直闭着吧,你考试的时候也闭眼答题吗?”
“你好了没?”苏浅急切地催促道。
“好了好了。”苏楹将裙子放下,无奈地笑了笑,“原来是怕这个,你有洁癖啊?”
“哎呀不是…”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苏楹冲干净了水,“都是女人,我身上的味道有那么重吗,用得着嫌弃到看都不想看我,还离得我远远地,我又没传染病,真是的…”
“我刷牙了,你出去。”苏浅板着脸,指着门外。
“刷你的牙去~”苏楹恶作剧地揉了揉她白里透红的脸颊,然后逃一般地溜了出去。
“别…别做弄我了!”苏浅气得浑身发抖。
“昨天的一箭之仇,你说你不是洁癖对吧?”苏楹插着腰,得意洋洋道,“有本事一天不要洗脸!”
“嘁,你也太小看我了,一辈子不洗都可以。”苏浅泛着嘀咕道。
而此刻时间飘移到了七点一刻,摆放在卧室桌上的手机不停地震动,手机旁边立着的两姐妹合照里,两个人都笑得很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