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吗？”佐伊问道。
“我要复仇。”
“你要怎么做。”
“既然他们可以顺着寒流从北方过来，那我也可以沿着他们的路线回去。”
“你这么做无异于是送死。”
米莉安沉默了一会儿。
也许不是这样，如果自己不择手段的用黑魔法，复仇并不是什么难事。
“我不觉得你有能力完成复仇。”
“我已经决定了。”米莉安擦拭着手中的法杖。
佐伊还是很想留住米莉安，被仇恨蒙蔽双眼，行动会盲目。
“你真的应该仔细想想，魔人的地盘远在千里之外，你除了会一些魔法之外，几乎什么都做不到。”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佐伊握紧了拳头，“你根本不知道魔人的狡诈和残酷。”
“那又如何...”
“你会死，或者被隔断魔力筋脉，然后当一辈子奴隶...”佐伊咬牙切齿地说道，声音慢慢低沉下来，“或者变成生产魔力的机器，永远被关在一间没有阳光的屋子里...”
佐伊叹了口气，她亲眼目睹过。
在攻下魔人的领地之后，在地窖中发现了一排排生活状况连家畜都不如的术士，四肢都被砍掉，身体被皮带固定，不停地生产魔力，用来和人类作战。
“我不在乎...”
“你...”佐伊突然转身，攥紧米莉安的衣领。
米莉安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害怕地不敢呼吸。
“如果你真的想复仇的话，至少应该有复仇的资本。”佐伊将米莉安重重地推倒，“我不许你浪费自己的生命！”
佐伊一字一字地向米莉安耳边咬道。
为什么...我都不在乎我...你却这样...
“想去死很容易，但你不能死地毫无价值。”
感到抓着衣领的手渐渐松开，佐伊的语气也变得温柔。
“在我以前受伤的时候，我在床上躺了两个月，参与那次作战的战友都牺牲了，如果没有人帮我扛那一下，我也早就跟着他们一起刻在了帝国的荣誉墙上。”
佐伊将米莉安扶起，拍了拍她身上的尘土。
“躺在床上的那两个月，我每天都后悔为什么当时没有死掉。玛丽她每天都守在我身边，她说的话我也一句都听不进去。”
“等我能下地走路了，能举得动剑了，玛丽开玩笑地跟我说，‘好不容易活下来，就别急着去死了。’其实我也知道，伤不可能恢复，我也不可能再上前线了。”
“说来咱们有点像。后来，我就来到后方了，我知道想做成某件事的方式有很多。我不能再上前线，但是我的女儿可以。”
“你也是这样，你说你想复仇，在我看来你就是想寻死。复仇的话，我可以帮你，寻死的话，我会阻止你。”
这时候，米莉安也不知道自己倒是应该愤怒还是应该悲伤了，佐伊说的话很对，她也经历过自己现在的情况，她的话无疑是最有价值的。
见米莉安内心仍在挣扎，佐伊张开了自己的怀抱。
“讨厌...”米莉安认真地骂了一句，然后轻轻靠在了佐伊的怀里。
她确实需要一些安慰，她不想一个人。
佐伊也放松身体，搂着怀里香软的少女，不停的轻拍着米莉安的肩膀。
米莉安将头埋在这个女人的怀里，让她感觉到了怀里的少女在轻轻地颤动。
她在哭，只不过没有声音。
良久，米莉安才离开佐伊的怀抱，擦了擦全是泪渍的脸，又换上了认真的表情。
“你说，我应该做什么。”
“你还有很多要学，在你能独当一面之前，你就先跟着我吧。”佐伊将自己的剑带着鞘递给米莉安，“你至少得用得了它。”
米莉安用力地将剑托起，这把剑至少有两公斤，而且还没有羽量刻录。
以她现在的水平，举平这把剑都不可能。
“接下来的几个月，我要带着队伍清理尸潮，顺便，也当做是你积累复仇资本的开始吧。”
“也就是说...”米莉安从鞘中拔出剑，上面密密麻麻的刻录闪着光。
“这段时间，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教给你。”
米莉安震惊地看着佐伊，后者非常地认真，而且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心血来潮决定的。
“还有...”佐伊扭头看了看别处，“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收你做养女。”
米莉安呆住了。
想了想，自己在这个世界没爹没娘，没有经济收入，简直是秋风中的一片落叶，这个世界与自己没有任何联系。
虽然自己真的有点讨厌佐伊，但...怎么说呢，感情这种东西是很微妙的。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那我就认真地考虑一下。
“这个问题过段时间再说吧...”
佐伊伸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心里暗骂自己说话不找时机。
“其实...咱们年龄差距也没那么大吧？”米莉安纠结了一下，“我觉得叫你姐姐比较合适...”
“嗯...姐姐...”佐伊也在想，年龄差差不多十岁，是个不上不下的距离。
两人又重新考虑。
“不如还是叫老师吧。”
“嗯！就是这个！”
最终，米莉安和佐伊的关系确定成了老师和学生，只不过这个关系可能比老师和学生更复杂一点。
佐伊看了看天，太阳已经快爬到天的正中央了，穿戴好盔甲，将剑系在腰间，抱着米莉安一起跳下楼顶。
“从下午开始，你就要开始日常训练了，会很艰苦的。”
“我会坚持下来的。”
巡逻完的守卫们陆续来教堂集合修整。
整个镇上已经没有活人了，大家收集了镇民们家里的物资，将尸体都埋在了镇外的雪地里。
米莉安和佐伊来到庄园，佐伊找出了一些还有价值的东西，比如兵器、金币...
午后，两人将里面烧焦的尸体全部埋葬。
米莉安给米露单独立了一块墓碑，上面写到：
亲爱的米露
妈妈没有照顾好你，你先在地下睡着，不要孤单，不要着急。
等妈妈把害死你的仇人找到，就会用仇人的血来祭奠你。
希望你不要埋怨妈妈没有办法每年来看你，事情总会结束。
只要一会儿，用不了太久，真的，妈妈就会来这里找你。
米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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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宁篇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