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何慕鸢入孤隐门开始,前几年苏白除了带她下山历练,却几乎没去过剑宗其他宗门。
所谓的宗门弟子大比,苏白也从没有上苏酥参加过……尽管苏酥很大概率能够拿到第一回来,但是一个拥有天衍神窍的媚狐,天生的双修种族……越少人知道便越好。
毕竟天衍神敲,加上媚狐的属性……是万年难遇的修炼鼎炉。
所以苏白有更好的资源,其实都会优先倾泻给苏酥,苏酥的未来一定要变得很厉害,否则很危险……她尽早到达出窍期,苏白便可尽快为她更换血脉。
这几年何慕鸢偶尔去过其他山门,但一旦报出自己是孤隐派传人,除了新弟子不认识的,老弟子大多都是一副鼻孔里看人,傲慢骄纵的口气。
所以何慕鸢在苏白从未教过的门规里加了一条,凡是遇到挑衅侮辱孤隐门的,往死里打。
这一点苏白并不知道。
但是何慕鸢隐隐约约的,能够猜到孤隐门对于苏白来说,意味着什么。
不论苏白,对何慕鸢来说……孤隐门就是何慕鸢的家。
…………………………
头顶月光倾泻如流水,何慕鸢的衣裙随着夜风舞动,凌冽的剑意从她身边,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那股凌冽的气势越来越强烈,而她的脸颊也因此变得越来越苍白。
约莫几分钟以后,她瘫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孤隐剑法身法,都不是适合持久战的类型……孤隐门追求一击必杀,尽快结束战斗,然后隐匿进阴影里。
所以何慕鸢只练那几招,那是苏白说的,一个剑客其实只需要一剑就好了,一剑破万法,一剑斩万敌。
这几年来,何慕鸢见到的,苏白是真正那种……以信念证明他这句话的“道”之人。
无论对谁,如果师尊真的拔了剑,那便一定只有一剑。
何慕天记得有人在苏白的那一剑下疯狂逃窜了整整一个时辰,但仍旧死在了那一剑下,但苏白也吐了一大口血,像是元气大伤。
所以师尊大多数时候都不拔剑,而是一般都以气之剑。
出窍期便可以气化形,只是无论如何气之剑……怎么也赶不上真正的灵剑。
还有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苏白送给苏酥,还有何慕鸢的剑,都没有配备剑鞘,但是他的剑却有……师尊明明说剑应该就是无鞘的,拔剑太过于浪费时间,但是却不知师尊为何配了剑鞘。
……何慕鸢就这么坐在地上,托着腮帮子想了好久,也不知道师尊跑哪去了。
而另一边的姬清雪……
她走进屋的时候,便握紧了苏白送她的那把清雪,先是赶紧把被子丢在了床上,然后握着剑,眼眸望向四周,屋子里静的出奇,并没有听见一点声音。
她不敢铺床……害怕铺床的时候那只蛇便出来偷袭,咬她一口。
姬清雪知道银环蝮蛇……被咬一口一定会死,但是不明白如果被咬了,苏白会不会救她。这几天的相处,苏白似乎是一个性格有些难以捉摸的人,所以她不敢赌。
一派宗师,与一个凡俗帝国的皇族,这两方之间的身份,其实一派宗师反而更要尊贵一些。
至少屋子中央的大床上很空旷,姬清雪单手把被子稍微铺平,便脱掉鞋子爬上床,眼睛却始终盯着面前和四周,不敢有一点松懈。
……幸好苏白还不是太过分,这个房间的床是没有床底的,直接靠着地面,不然如果是床底……那姬清雪大概连落脚的地方都不好找,因为在哪都不安全,头顶的横梁也是空的,说不定那只蝮蛇就爬到了上面。
灯火摇曳,姬清雪本来的习惯是晚上九点前入睡,但这回……
死亡的恐惧始终缠绕在她的心底,无论如何都不敢闭眼,睡过去了梦中被咬一口,那就是死……
落凰国从小在蜜罐里长大的清雪公主,学会了在自己要睡着的时候狠狠的给自己一耳光这个技能。
夜还很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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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苏白打了个哈切,坐在桌子边默默等着今日的早饭,何慕鸢正在厨房里做蛋炒饭呢,而姬清雪……日出之时便从房间里跑了出来,似乎是一副解脱般的**,苏白早早的就在树下了,抿嘴笑着。
这才第一晚。
苏白看见了她深沉的眼袋,以及现在手上都还握着的长剑,默默的向她说了一声早。
“师尊……早。”
“快吃饭吧,吃完饭开始舞剑,今日仍旧三个时辰。”
苏白伸了个懒腰,嘴里还随口嘟囔了一句,“昨晚睡得真香……”
他的身影沐浴在阳光里,一副慵懒舒适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