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魂宗,宗主大殿。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千魂子召集了所有御魂宗长老,除了隐世不出的太上长老,几乎全员到齐,金丹长老共十二位,再加上千魂子这个元婴初期的修士,在离国,可以说是横着走也不为过,可现在,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在他们面前,一个撑着红油纸伞的白裙女子站在宗主千魂子身边,她容貌身姿皆是上等,但却无人敢在她面前提一句霏霏之词。
“我宗长老已尽数到齐,请问苏柔姑娘可还有什么吩咐?”
只见那以暴躁著称的千魂子居然强行扯出一个僵硬笑容,连动,都不敢动弹,要知道他曾经可是因为茶水不小心溅到身上而怒杀百人的嗜血魔头,如今居然会对一个女子做出讨好之意,不仅让诸位长老心生震惊,就连他自己也不敢置信。
这个白裙女子在前一个时辰突然出现在宗主大殿,千魂子本想将其斩杀与此,不料她只是一个眼神,便将自己的千魂秘法尽数破除,千魂子从未觉得自己有如此无力过,甚至觉得自己在她面前不过是一只小小蝼蚁,对方可不费力气的随手将他捏死,只是她现在觉得自己对她还有点用处,饶了自己一命罢了。
千魂子尝试过辨别她的修为到底有多高,但无论如何也难以看出,气息内敛,内敛到完全如凡人一般。
“让你们的长老全部过来,我可饶你一命。”
清冷的声音似乎还回荡在千魂子的脑海里,只是声音的主人现在就站在他身边罢了。
“登宵宗,是你们的老对头了吧。”
苏柔笑了笑,手中红油纸伞瞬间化成血剑,随手一抛,血剑稳稳插在大殿中央,以血剑为中心,以在座任何人都没反应过来速度结成了一个猩红结界,无数同样的血剑漂浮在结界上空,寒芒乍露。
“你们这次与登宵宗的生死战,做个表面样子即可,若他们出现百人以上的伤亡,那你们就不用继续存在了。”
“放肆!这里可是我御魂宗的大殿,我不知宗主给了你什么法宝装神弄鬼,但十二长老云集的场面,岂能容你一个卑贱的女人指手画脚!”
在长老席末尾处,一个红发汉子不满地一拍椅子,他在入殿门之时便已神识由内而外将这个女人探查了个遍,她完全就是个毫无法力的凡人,估计是宗主新收的小妾,这种卑贱的女人岂能在长老全齐的重大场合出言?
即使是宗主的小妾,也不行!
红发汉子名为宋仁投,乃是十二位金丹长老之中少数的金丹巅峰,仅差一丝便能突破界限抵达元婴境界,乃是大长老之位置的有力竞选人,性格是出了名的暴烈,也是离国有名的直男癌。
“哦,那这样的话,我可以不可以指手画脚了呢?”苏柔脸上的表情分毫未减,但声音却逐渐清冷了下来:“卑贱的女人?你在说谁呢......”
“当然是说...你了......”
宋仁投刚想回应之时,结界中的血剑顷刻间在他周身闪动了一瞬,在座修为最高的千魂子也只能看到血剑的些许残影,而在那些长老眼里,这些血剑便是压根没动过。
只见宋仁投往前踉跄了几步,便整个爆散开来成了碎块,而鲜血则全被血剑吸收殆尽,碎块在瞬间化作干瘪一片,旋即化作粉末消散。
宋仁投,道消人亡。
举手投足之间便将一名金丹巅峰的长老斩杀于此,千魂子自问就算是自己全力出手,就算是在偷袭之下也不可能如此轻描淡写的将一位金丹巅峰给处理掉,而且还处理的如此干净利落,该死,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修为!和登宵宗那些家伙到底有什么关系!
千魂子看着宋仁投所在的位置,眼中闪过一丝哀凉,其实他与宋仁投关系并不算好,甚至能称得上是对头,但兔死狐悲,曾经与自己作对的人在瞬间被斩杀,心中的那股复杂感难以言喻,只得哀叹一声。
“现在你们觉得,我可以指手画脚了么。”
“当然能,宋仁投这个老家伙怠慢了苏柔姑娘,老夫等人可不会像他这般不懂礼数......”
几位长老擦着额上冷汗,阿谀奉承到。
宋仁投的死与苏柔的冷哼让他们心中残余的一丝不满完全消除了,只求自己不要步了那傻蛋的后尘,从这个煞星手里先活下来便好。
“别那么紧张嘛,我又不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按我说的做,你们不会出什么事的。”
旋即,苏柔像是脸上变戏法一般露出了温婉笑容,身影消散,出现在中央的血剑之中。
她轻轻拔了出来,扬手一挥将其化作一柄红油纸伞,慢慢走出大殿。
无人敢说些什么,更无人敢动,于是乎颇为可笑的一幕出现了,御魂宗宗主和十一个金丹长老让一个看上去毫无法力的‘凡人’斩杀了自己的其中一员长老,并让其安然离去,若是传出去可少不得一顿嘲笑。
待苏柔的身影完全消失后,几乎是同时,千魂子和长老们瞪着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谁也没敢说什么出来。
生怕那个骇人的女子还没走远,自己要是一个不小心,怕是跟宋仁投一样,连灰都不剩下。
这种沉默且尴尬的氛围足足持续了两个时辰,这两个时辰里,他们除了喝茶发呆以外啥也没敢做,最后还是千魂子完全确定苏柔已经走了之后才放松下来,全员舒了一口气。
“宗主,我们都是些老骨头了,生死战什么的就依那位大人所言,做个样子便好,咱们拖个七天,补偿点灵石就行了,没必要惹上这么一尊无故大敌,况且决定发动生死战,也是咱们几个脑子一热所犯下的过错罢了。”
在长老位首席,一位白发老者摇摇头,劝谏到。
其实不用他说,千魂子也早有退避之意,只是想起自己最钟爱的小儿子燕不舒,便心头难舒,几经犹豫之下,方才答应道。
“就依林长老所言,此战,咱们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