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离国,登宵宗,宗主大殿。
卫红衣站在宗主玉座后,她终于是在掌门会议召开之前抵达了登宵宗,虽说累的够呛,但好在宗主和一众长老们对她颇为体谅,没说什么。
坐在宗主玉座之人名为练云霄,乃是元婴初期修士,在年少之时便一手登宵剑术出神入化,成为了登宵宗掌门的强有力接班人,只可惜上代掌门留下的是一个烂到不能再烂摊子,内有长老争权夺势,外有御魂虎视眈眈,可谓是腹背受敌。
可他愣是凭借一己之力平定了长老内斗,并在极短的时间内将登宵宗上至太上长老,下至扫地弟子都治理的服服帖帖,从二流末尾势力一跃而出一流顶尖,只是年少白头,而百年之后的如今,更是白发不再,只余秃头。
离国玄门正道之首是秃头什么的,目前也就只有卫红衣和宗主夫人知晓罢了,在外还是得用假发装装样子,以免惹人嗤笑。
“咳咳,此次我召集各位长老前来,不为别的,想必各位都已经收到了通知,再过七天便是雷元洞天开启之日,而如今,千魂子那老家伙头脑糊涂,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发动生死战,诸位有何见解?”
练云霄轻咳两声,大殿顿时安静了下来,不少长老脸色有些难看,但更多的却是阴恻恻的冷笑。
“宗主,如今的离国正道唯我们登宵宗是首,而邪魔外道们,则是聚散流沙一片,只有御魂宗稍稍出众,能与我们在表面上抗衡,但若要是我们在生死战上击溃了他们,那或许,整个离国的势力就得大清洗了,正道之首对邪道之首开战,意味着什么,我想各位也再清楚不过。”
一位金丹初期的青衣长老喝着茶,如此是说,他名为楚离萧,虽说修为在一众长老里是最低的,但论起道悟和眼界,却曾是折服了所有长老,加上其为人和善,故而除了太上长老与宗主以外,便是他最有发言权。
“楚长老说的对,若是真的开战了,那这便是开启正邪之战的信号,正邪两道的平衡本就脆弱,或许会有许多别有用心之辈趁此机会淆乱浑水,依老夫看,此战可接,但不可死战。”
在楚离萧身旁,一位红发老者摇摇头,如此是说。
“但若是守,也不是办法,让人家打上山头?那我登宵宗颜面何在,如何统御离国正道?”
位列首席的大长老如此是说,有些叹气,两全之法不是没有,但他们还未找到。
“依我拙见,以守为攻即可,毕竟生死战是由御魂宗之人率先发起,我等若是先打上门,岂不是堕了正派风骨,但既然是对付邪魔外道,那我们也就不讲什么正大光明了,在必经之路上隐蔽好几个大阵,就算不死,皮也得褪两层。”
一直在最末尾沉默着的年轻长老白林枫阴恻恻地笑着,反倒是激起了不少赞同之声。
“老夫寻思也可以诶,以守待攻,若是他们不来也就罢了,此事当无事发生直接揭过,但若要犯我登宵之威,那便只有死路一条。”
“老夫附议。” “布阵?加老夫一个!”
随着附和之声响起,一来二去的,几乎所有长老都同意如此做法,成王败寇,卑鄙与否是活着的人才有资格界定的东西。
“行了行了,那就依白长老所言,在必经之路布下阵法即可,但切记不可不下丹级以上的阵法,以免显得我们登宵宗贪生怕死。”练云霄也是嘿嘿笑着,但多少得装点样子:“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若是没有,那便可以解散了。”
话虽如此,但练云霄显然是一副‘有什么阴招损招全弄出来’的样子,显然是想下狠手了。
大长老南阳子捋了捋白须,不紧不慢地说到。
“老夫觉得可以弄点无色无味的毒瘴,金丹修士闻了也得拉跨的那种,譬如山海阁的灵蜂瘴什么的。”
“大长老还是你大长老,厉害!老夫附议!” “绝了,那老夫加一!”
“行,那红衣,你待会儿去山海阁的时候带点灵蜂瘴回来,量吗,你自己决定,宗门报销。”练云霄大手一挥,丢给在他身旁站着的卫红衣。
卫红衣点点头,将其悬挂在腰间,听着这些长老们一个比一个阴的主意,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加错宗门了。
其实这也不尽然,御魂宗和登宵宗已经是数代的世仇了,属于那种不见面还好,一见面不把你掐死算我输的那种冤家对头,至于原因么,好像是千百年前,两宗的老祖开始的......
总而言之,就算是过了那么久,这仇似乎完全没消停的迹象,反倒是以一种畸形的方式在越积越多。
“那就先这样吧,白长老留下,其余人都先离开吧。”
“呵呵,那老夫等人就先告退了。”
卫红衣离去前瞥了一眼白林枫,白林枫朝她笑了笑,也不以为意。
待到长老全部离开之后,白林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小口啜饮着茶水。
“小白,你需要多少灵矿?”
练云霄伸了个懒腰,在白林枫面前,他可以不用装出什么好宗主的模样,毕竟眼前这个人对自己知根知底。
“不多吧,我会解决的,你做好你的表面功夫就行了,剩下的让我来,你瞅瞅你自己,骨龄才两百呢,就秃成这样了。”白林枫稍稍调笑了一番,旋即说到:“果然我还是不想留活口,御魂宗之辈,杀便杀了。”
“只可惜要考虑诸多事宜,咱们也不是当年那种热血上头的小屁孩了。”
“呵呵,对啊,当年千汐还在的时候,我们三个......”
练云霄说着说着,左手猛地把玉座的左扶手捏爆开来,表情也冷了下来。
“我们三个还想着怎么治理离国的正邪二道,让世间一片光明。”白林枫依旧是优哉游哉地喝茶,只是眼睑垂了下来:“可她现在已经是御魂宗宗主夫人了,呵呵,真是世事难料呢。”
练云霄闭着眼靠在玉座上,低声说着。
“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