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终觉得自己生活在一个错误的空间里。
如果非要追究这种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产生的,我所给出的答案会很含糊,含糊到连回忆那段时间的过往都会变得十分痛苦,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人拿着尖锐的刀片在胸腔内的心脏划动,痛得你撕心裂肺,却又无法阻止。
所以我会尽可能地不去思索那段时光。
我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继续往前走,然后在适当的时机将胸膛内的刀片取出,以牙还牙,将它刺入让我痛苦的怪物的身体里。
......
睁开眼,微亮的光线从窗外照入房间。
我看了一眼时间,6点整。和预期起床的世界没有差太多,或者说正好赶上打工的时间。
简单的在脑海中确定了今天要做的事情之后,我-干净利落地起了床并走出了房间。洗漱,然后将今天要用到的课本放入书包,同时将校服外套放入书包中,自己额外再穿一件自己的便服。
在收拾书包的时候,一张便签落在了地上。我捡起便签,这是我平时用来写随笔的道具。
我随手将便签放入口袋,然后开始准备出门。
做好准备的我走向客厅,发现了放在客厅桌子上的一个小袋子,袋子上粘着一张便利贴。
便利贴上用清秀的字迹写着‘给路余哥’四个字。
“......万分感谢。”
我拿起袋子,然后悄悄地走出了大门。
清晨的城市有着平时看不到的寂静景象,平静荒凉的街道上没有多少路人,马路上也只有三三两两的汽车经过。不过我没有顾着欣赏街道上的景色,而是骑着自行车一路飞驰。
大约十五分钟后,我来到了自己打工的地方。我将自行车停好,然后走向前方的书店。
这间书店的名字叫做“青城书店”,店长是一名留着长发的文艺大叔,我平时在正常上课之前都会抽一个小时的时间来这里打工,周末的话则是会用一天甚至一天半的时间来店里帮忙,当然了,其获得的报酬也是很可观的。
“路余来啦。”
还未等我走进店内,留着长发的店长便出现在视野内。店长的名字叫秦诺,年纪大约在三十五左右,戴着眼镜,留着些许胡须,但因为本身长得很帅,所以整个人都给人一种文艺的魅力感。
“嗯。”
我点了点头。
书店每天都会进一些时效性的日刊,所以我的工作基本上就是和店长一起将送来的日刊进行分类,然后在书店开门之前将它们逐一放到书架上。这项工作我已经做了一年多,做起来也相当得心应手。
“呼~”
在将最后一份日刊放好后,我擦了擦额头上微微渗出的汗珠。
“辛苦啦~这是慰劳品。”店长递给我一罐咖啡,我点了点头,然后接过咖啡喝了起来。
“真不错呢......如果没有你帮忙的话,我一个人可是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这些日刊都弄完的,真是帮了大忙啊!”
店长看着眼前摆放整齐的书刊颇为欣慰,但我并不觉得他这是在对自己经营的书店表达满意,他只是习惯性地在说着好听的话罢了。
就像一年多前我们初次相遇时,他对我说的那些话。
“对哦,路余,你每天这么早来店里帮忙不会觉得枯燥吗?”店长看了我一眼,明明在我们两个人中间他才是比较年长的那位,可语气却调皮的不行。
“夏天的话其实也还好,如果是冬天的话确实会比较苦恼,早晨太冷了。”我如实回答。
“说的也是,我早上起来的时候也挺纠结的。”店长挠了挠脑袋,“其实我也不止一次因为起不来床而想把书店关门了。”
“请你稍微认真一点经营这间书店。”
两人的对话依旧和平时一样无厘头,但这对我来说也是少有的闲暇时光。除了在书店里工作的时间......确实算不上自在。
7点30分,我离开了书店,骑着自行车一路飞驰到了学校。
“呼。”
虽然时间有些紧凑,但至少还是赶在第一节课正式上课之前来到了学校。我虽然对学校的惩戒制度并不感冒,但正课迟到的话总归还是会有些麻烦的。我不想因为这种小事给陈叔叔添麻烦。
停好自行车,然后走进教学楼。
和往常一样从后门走进了教室,虽然我已经尽可能地低调了,但是我还是能够看到在我走进教室的瞬间有几双不善的眼神向我投来。
“你又迟到了,路余同学。”
果不其然,在我走向自己座位的时候一名班干模样的男生拦下了我,从对方决然的眼神来看应该是下了决心才来和我对峙的。
“我没迟到。”
我看了一眼讲台上方的挂钟。
“现在距离上课还有5分钟。”
“可是你今天的早读又没有来!”
原来如此,早就已经做好了回答的对策么。
“我一直都不上早读,这点我和班主任说过,如果你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直接和班主任反映。”我丝毫不惧对方的质疑,相反,比起我的冷静,对方似乎有些紧张了起来。我注意到因为对方大张旗鼓的举动,我们俩此时已经变成了教室里的焦点。
“一码归一码,我是纪律委员,你接二连三的翘掉早读是对班级纪律的蔑视,是对班级集体荣誉感的不重视!”
应该说不愧是班干么?说话还真是一套一套的呢。
如果是责任感稍微强一些,脸皮稍微薄一点的人大概已经被他的话唬住了。可惜我两者都不是,我只是一个不太喜欢惹是生非的坏学生。
“啊,对,我就是不重视班级集体荣誉感。怎么了?”
我平静地看着对方,冷漠的眼神让对方既害怕又难堪。我不是一个喜欢让人下不来台的人,不,准确的说我是一个很宽容的人。只要别人不直接来找我的晦气,我是不会轻易反击的。
除非对方的做法真的很弱_智。
“下次在做事情之前先把自己的后路留好,你也不至于这么难堪。”我平静地说道。
胜负在对方沉默的那一刻已经决出了。当他以纪律委员的身份越过班级直接管理者的权限来质问我的时候就已经将自己放在了一个无法退却的地步,只可惜他早就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草率,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觉得自己会输。
“你这个人......”
要恼羞成怒了么?
我平静地看着他,我们四目相对,最后他还是选择了退却,让开了身位。
“你别让我逮到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