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时间。
我和往常一样独自一个人前往学校的商店,在买了一个面包后悠然地走在校园的小路上。和昨天明媚的阳光不同,今天的天气并不作美,灰色的阴云将天空完全笼罩了起来,让人觉得就连吹到身上的风也比昨天冷了不少。但在我看来,这才是南方冬天的日常。
在我的记忆中,冬天给我的印象是灰蒙蒙的天空和冷空气钻入肺部的刺痛感。
话说回来,我其实也不怎么喜欢冬天,到了冬天就连早起去打工都会变得艰难,骑着自行车在冷风中飞驰可不是什么好的体验,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够找到一份比现在更轻松的工作。但我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在这座城市大概已经没有时薪和自由度比我现在所做的工作更好的兼职了。
“那么......接下来要去哪里呢?”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来到了教学楼外的区域,因为天气寒冷,此时室外的学生比往常少了许多,就连平时喜欢利用午休时间在操场训练的运动社团也不见了踪影。
我转过头,看到了前往外操场的林荫小道。
如果顺着这条路走下去,说不定还能和之前一样遇到童夏。
万一真的遇到她,该说些什么呢?告诉她,我觉得自己并不能胜任她的委托,无法帮她写歌么?她现在是不是也在练习弹奏吉他呢?
不对,我在想什么。
“是因为早上起得太早么......”
我揉了揉脑袋,然后重重地叹了口气。恍惚之中想起莫漓昨天说过,如果没事的话可以随时去活动室,为此她甚至还把活动室的钥匙交给了我。
“啊,我带来了啊。”
我摸了摸口袋,然后拿出了钥匙,虽然我本人一点印象都没有,但我大概能够猜到这是我昨天在换衣服的时候下意识地把钥匙和其他东西放在一起了。
不过也好,这下子我也算是有地方去了。
如此想着,我迈开步伐朝着活动室所在的旧教学楼走去。
......
今天的旧教学楼还是一如既往的荒凉。
如果不是知道这里还有正在使用的活动室,我甚至觉得这里完全可以用作试胆大会的场所。不,严格来说就算是用来拍鬼片也没有任何问题。
莫漓那个家伙明明是一个女生,但是却敢一个人呆在这里啊......
我一边想着,一边走进了教学楼。
来到活动室的门前,如我预料中的一样,活动室一个人都没有。用钥匙打开活动室的门,然后走进活动室。昨天临走时放在桌子上的咖啡杯已经被收了起来,咖啡机里也干干净净,就连椅子也十分得体地摆放成了一排。
“地也扫过了啊。”
我看着干净的地面,轻声呢喃。
莫漓其实也是有一点小洁癖的吧?
我一边想着,一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活动室里只有我一个人,倒是让我觉得轻松了不少。虽说我平时在班里也没有什么可以交流的人,但是喧杂的环境并不会因为我的内敛而改变,像这种能够一个人偷闲又能放松的安静场所除了图书馆之外就只有这里了。
冷风在窗外呼啸,将窗户吹得微微颤动,发出轻微的声响。
我打开了面包的包装享用起午餐,同时随手翻阅着摆放在桌子上的书籍。这些摆在桌子上的书大都是国外的文学小说,其中还有一本包装精美的诗集。
“她还喜欢诗歌啊。”
这点让我颇为惊讶。
对了,如果说这些书算是友爱互助会的书籍资料的话,那么也就意味着这间活动室里还保留着其他的文件资料才对。我既然已经是友爱互助的成员了,也应该有去了解社团的义务。
抱着试一试的心理,我放下了面包,然后走向活动室里的小房间。
莫漓之前说过,小房间是摆放杂物的地方,但我认为资料从某种方面上来说也算得上是杂物,所以还是有查一查的必要。
走进小房间,映入眼帘的便是十几个小箱子,这些箱子被摆放成一堆,箱子上被用马克笔写上了‘旧报纸’的字样。而且每一箱旧报纸上还仔细地标明了时间。
“友爱互助还有收集旧报纸的活动内容?”
在我的印象中会这么收集旧报纸的机构只有公立图书馆,就连收废品的机构都不会将回收的报纸按照年份日期排列好。而且仔细观察,这些报纸其实是从十年前开始收集的,其中一个没有密封的箱子里摆着这周新出的报纸。
这算是莫漓的个人喜好么?
我看了一会儿摆放整齐的报纸,然后将其放回原位,接着翻阅起其他东西。房间里除了箱子之外还有一个小书架,书架上摆放着一些文件夹,这些文件夹的封面也被标上了日期。我拿出一份文件夹,然后打开了文件夹。
‘关于某某委托的记录......’
文件夹里仔细地记录着友爱互助曾经参与过的委托和活动。让我感到意外的是这些记录中的日期都是三四年前的,而且其中的内容看起来也和现在的友爱互助会有着相当大的差距,例如帮助学生会举办某个大型活动......
“喂喂喂,这可不是一个只有两人的小社团能够接下的委托吧?”
我一边吐槽一边翻阅着手里的文件夹,却发现这些‘夸张’的委托记录着实不少,其中还记录着活动里遇到的困难和解决困难的过程,只是记录的落款处大都只是写着‘友爱互助会’,除此之外只有一名叫做‘T同学’的成员落款。
所以友爱互助会并不是莫漓创建起来的社团的,而是在我们入学之前早就存在的社团么?再进一步想,友爱互助会从前的规模或许比我想象中的要大得多,至少在我看来能够完成学校布置的大型任务执行的社团肯定不只是有一两个人的规模,那是不现实的。可既然这个社团曾经那么辉煌,后来为什么又变成了这副模样呢?
我不知道,或许莫漓知道,但她并没有将她知道的一切告诉我。这让我感到了些许不爽。
“......”
我和她之间果然还是有着不可逾越的隔膜,不,我从一开始就应该弄清楚自己的定位,我不过是她临时拉过来的帮手罢了。
既然如此,我想得再多又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