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曾做过这样的梦。
一觉醒来,身边的一切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认识的人都不再一样,经历过的事情也是,就连罪恶感……也能一笔勾销。
……
……
“诶……原来你参加了社团啊,难怪没有时间帮我写歌。”
童夏似乎有些沮丧,但她脸上很快又露出了笑容。
“不过没事,我这个人很有耐心的,无论你什么时候把歌交给我,我都会欣然接受的~”
我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眼前这名自信的少女。
“你……还真是喜欢说话呢。”
想吐槽的话到了嘴边却没有说出口。应该说是我太心软了么?
“我只会和你说这么多的话哦。”
童夏的脸上依旧露出让人难以抵抗的笑容,原来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能够仅仅用一个笑容就能够把‘亲和力’给发挥到极致么?
不,怎么可能。
“算了。”
我没有再说话,而是迈开步伐前往友爱互助会。而童夏则是跟上了我的脚步。
放学后的活动楼依旧十分安静。
不,准确的说是友爱互助会所在的活动楼太过冷清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栋楼已经被禁止使用了吧?”
童夏指了指眼前的活动楼。
“嗯,确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到这种地方来浪费时间。”略显粗暴的发言,我不满地吐槽道。
“诶~是这样么。”童夏的脾气出奇的好。
走进活动楼,然后走上楼梯。走廊依旧还是那么昏暗,下次和莫漓说一下,向学校申请把走廊的灯换一下好了。那个家伙既然能够在废弃的活动楼里申请到活动室,那么申请换个灯应该不难才是。
我走到活动室前,身后的童夏看到友爱互助会的门牌后犹豫了一下,然后看向我。
“你们社团的名字真是有个性呢。”
“我们社团向来以实事求是为行事纲领,所以就连社团的名字都是紧贴社团活动内容来起的。”
我厚着脸皮解释了一通。
“哦哦哦,原来如此……”
居然相信了我的话么。
我摸了摸活动室的门,发现门没有所。
“划拉。”
我打开了活动室的门,映入眼帘的是莫漓俯在桌上写东西的倩影,大约是被我突然开门的动作吓了一跳,莫漓有些恍惚地抬起头,阳光照在她白皙的脸颊上,让人感到一瞬迷离。
“你来啦。”
发现来者是我,莫漓露出笑容。
我没有回应,而是自顾自地走进了活动室,接着来到存放委托资料的柜子前。而跟着我一起走进活动室的童夏则是看着莫漓,两人似乎都对对方很感兴趣。
“你好,请问你也需要发布什么委托么?”
莫漓的声音很轻,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从中听出了一丝不悦……大概是我太过敏感了?
“委托?”
“嗯。我们的社团是以帮助同学们为行动宗旨的哦。”
童夏思索了片刻:“那你们也可以帮助我么?”
“如果你需求足够合理的话。”
“那么……我想发布一个委托,我希望路余同学能够帮我写一首歌。”
果然还是扯到我的身上了啊。
不,或者说这才是童夏真正的目的吧,她要是毫无理由地跟了我一路那才叫不正常呢。
“不行。”
“.…..”
“为什么?”
“因为你的理由不够充分,而且路余同学作为我们社团唯二的成员,他其实是很重要的,我不能让重要的社员将时间和精力用在这种意义不明的委托上。”
火药味浓郁了起来。我哪怕不用回头也能知道她们此时是用何种僵硬的姿态在交流。
不过话说回来莫漓为什么这么生气呢?实在是不太能理解。
“那么,请问什么才算得上是意义不明的委托呢?只是凭借你个人的感觉就能够下定论么,那我觉得这种说法实在是太没有说服力了。”
嗯?是我的错觉么,我怎么感觉童夏说话的语气和之前不太一样?
“那真不好意思,在下不才,再怎么说也是友爱互助会的第一负责人,社团里的规则由我来定,社团行动的方案由我说了算。”
哦豁,事情好像变得复杂起来了。
我瞥了一眼针锋相对的两人,眼神正好对上了童夏求助的眼神。
结果这个孩子是在逞强么。
“别看我,我就是一个干活儿的。你们继续。”
我将想要的资料拿好,然后走出了活动室,身后则是传来了童夏跟上的脚步声。
但就在我即将走下楼梯时,莫漓却追了上来。
“等等,你打算去哪儿?”
莫漓走到我的前面,拦住了我的去路。我抬起头看着她,而她则是盯着我手里的资料。
“去完成委托。”我举起手中的资料,这里面装着的是事件当事人单寻的个人信息,包括她的家庭住址。
“你要去她家?”
莫漓果然很敏锐。不,这个女生从一开始就展现出了和年龄完全不符的机敏,我此时的察觉完全是多余的。
“当然。要想弄清楚一件事的来龙去脉可不能只靠那么一点信息,你弄到的情报都太过笼统了,而且大部分都是从第三方渠道获得的,真实性不足。”
“.…..但你也不能就这样随随便便去她家吧,她去世才不到一个月,如果这个时候就去她家做客,会不会不太好?”
我其实能够理解莫漓的担忧,在所谓的人情世故中‘死者为大’确实无可厚非,但我并不觉得不去打扰单寻的家人就是一种温柔。相比于这种没有意义的‘关怀’,将单寻自杀的真相弄清楚才是最大的‘关心’。
而且……
“你也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像那种为了人情世故而特意去绕弯子的事情,我可做不出来。”
莫漓没有说话,只是直视着我。
她也明白用道德来约束别人是多么愚蠢的行为,但她眼中的怒意还是将立场表明了出来。
“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会以个人名义去的,不会给友爱互助带来不好的影响。”
说罢,我走下了楼梯,而这次莫漓并没有追上来。
人是一种感性动物,尤其是当一个人将自己以某种形象标榜起来时更会刻意地去将自己与这份形象靠拢。遗憾的是莫漓给自己标榜的形象和我所标榜的形象实在相差太多。
她想当一个正义的使者。
而我,只是想得到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