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丘水在烈日之下水位越来越低,底部的河泥也逐渐裸露出来。公孙瓒已经率领上了白马义轻装从来到河边左右徘徊,等待着水被完全烤干之时便跨过河床向军营发起突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张郃回到军营里将大戟士全部带出在河边列成戟林时刻防备…公孙瓒一见如此,冷笑一声道
“哼,她们输定了!”
关靖询问公孙瓒道
“主公,何以见得?”
“如今烈日当空,那些士卒都着重甲,不消多时就会被烤成肉干!我等只需以逸待劳便是!”
透过重甲可以看出,那跪在地上的大戟士已然是喘着粗气大汗淋漓。时值正午,毒辣的烈日将战场变得和铁板一样灼热。公孙瓒见那些大戟士已经力虚,便回过头来吩咐道
“四万步卒上前去和大戟士缠斗,五万骑兵左右绕过大戟士直接冲向营寨!”
“得令!”
公孙瓒手下拢共九万人马齐齐上前发起进攻,张郃一见公孙瓒手下起兵分为两翼要直奔大营于是大喊一声道
“全军散开!横布长蛇阵拒敌!”
“得令!”
大戟士一字排开拦截在河边宛若是一堵人墙一般旨在与那公孙瓒死磕!
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与士卒冲突不过,张郃大喊着道
“不准让对方一员士卒过河!”
“是!”
公孙瓒在河岸冷笑着嘲讽张郃道
“哼,哼哼哼!黄毛小丫头,我笑你不懂用兵啊?”
“何以见得?!”
“烈日当头却让重甲兵士据守,这是不识天时;河流已干任由我骑兵冲锋,这是不时地利;明明你的士卒们都早已汗流浃背却还让她们在这拦阻,就是不识人和。我劝你还是乖乖投降,免得待会儿你的士卒精疲力尽纷纷晒成肉干之后,你可就没有好果子吃了!”
“…”
张郃只是沉默不语,她抬头看着天空——不知何时,乌云竟然渐渐聚拢了过来笼罩在天上,天空也逐渐变得昏昏沉沉了…
张郃脸上露出笑意,并对那公孙瓒道
“笑吧!你也就现在笑得出来了!”
豆大的雨点滴答滴答地掉落下来,公孙瓒皱了皱眉头抬头看着天空道
“下雨…了?”
————————————
回到昨日军帐里张郃设计,她开始分析道
“我的目的是让高览将军率军堵住上游河水,然后再在公孙瓒过河之时将那河水放出一举冲垮她!”
“等等!”
高览举手道
“不行不行,你这个计划漏洞太多了!”
“哪里有漏洞?”
“首先啊,你看,正因为这段时间鲍丘水处于汛期,因此如果公孙瓒见水位下降肯定起疑!”
“这几日还是烈日当空,我军只要先拆桥便是向公孙瓒示弱,她必然高傲不察!”
“还有啊,如今烈日当空,就算你用水攻来对付公孙瓒,又能放出多大的水?再者公孙瓒当时过河的人有多少?你又能冲走多少?”
“河水大小必定能保证,这点不用担心!冲多冲少都是次要,我会让大戟士尽可能的拦住公孙瓒的人马,创造胜机!”
刘和询问张郃道
“如何保证河水大小?”
张郃回应道
“这几日鲍丘水附近一带都是烈日当空,时值盛夏一连几日都是大晴天,早晚必降大雨!我看今天月朗风清,明天早晨想必还是大晴天。但要知道,北方各州常常会在夏日午后突发大雨!而我等的,就是这场雨!只要有这场雨伴随着鲍丘水的一下冲刷,定然让公孙瓒士气大灭!更何况,公孙瓒的士卒都以骑兵为主,大雨一下道路化为泥泞,白马义从的机动性就会大打折扣!这样一来便可消灭她们最大的优势——速度!”
袁熙询问张郃道
“万一午后不下雨怎么办?”
“就算午后不下,明日晚上气温骤降也是合该下雨!所以如果午后不下,那就要么硬撑到晚上,要么就另想办法和公孙瓒周旋以拖延时间!虽然最坏的结果是被公孙瓒的精骑逼退甚至全军覆没而已…”
阎柔扶着额头说道
“而已?!太冒险了,太冒险了啊…你看,要是真的午后不下,那河水一被烤干公孙瓒不就…”
“相信我吧!这回的胜机起码有五成!”
“五成?!”
袁熙一拍桌如此说着,张郃又回答道
“但公孙瓒的人马不比我们少多少,而且十分适应在北方一带的作战,真要打起来未必能分输赢!只能以巧计取之!”
高览双手环胸叹了口气道
“那么,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让我在上游十多里开外拦阻河水,那么该放水时又如何将信号传达给我呢?”
“老高你啊…”
张郃苦笑着上前揉着高览的头道
“怎么还没还没还没懂我的意思啊~?”
“喂!鬼才会懂你的意思啊!说清楚,怎么给我打信号?!”
“这还用说吗?”
张郃笑着道
“大雨,即是信号!”
————————————
“儁乂这厮…还真是鬼点子多…”
高览看着这唰啦啦啦降下的雨,而后大喝一声道
“全军听令!决堤放水!”
“是!”
士卒将几个关键的沙袋抽走,而后那奔腾的鲍丘水将临时堤坝一下冲散就着暴雨直奔而下!
轰隆隆的巨响自上游传达下来直奔向战场,那还在河床上试图攻克大戟士的白马义从一见奔袭来的河水登时都慌了神想要后撤!但脚下的河泥已经再次被雨水湿润,河水的巨响吓得马儿也一时不听使唤,以至于那河床上的士卒纷纷被河水吞噬!
水压裹挟着枪尖与刀刃,纵使是没有将这些北方骑兵淹死那些无情的兵器也对她们造成了几乎不可逆转的伤害。血色与惨叫声弥漫于湍急的河流之中,张郃的大戟士因为身着重甲再加上据守河岸因此稳如泰山!
“卸甲,上木筏!”
张郃如此大喊一声,步卒将那昨夜备好的木筏拖出营帐拉到鲍丘水上,大戟士卸掉重甲只提大戟上了竹筏再由步卒划船直奔河对岸!
公孙瓒大惊失色道
“快撤!快撤!快撤!!!”
那袁熙已经提着大刀上了木筏直奔向河对岸,她从木筏上一跳下来直奔公孙瓒道
“公孙伯圭!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她提刀上前一刀砍向公孙瓒的马,公孙瓒一拉缰绳回过头去勉强躲开,那袁熙又要迈步上前之时,一杆银枪登时朝她一点过来!
那是赵云驾马上前为公孙瓒拦阻袁熙,袁熙见势不妙将刀横在身前一挡,但赵云这一枪威力太猛以至于逼得袁熙略一后退重心有些偏移,赵云再来一枪钉锵一声重重撞在袁熙刀面上,一击打得袁熙猛地往后一倒摔入河中…
“唔哇啊啊啊!”
“袁熙将军!”
“快救袁熙将军!”
士卒急急忙忙将袁熙搬回木筏上,袁熙用刀支起身子道
“快追公孙瓒!”
公孙瓒人马士气尽失,再加上道路泥泞不再适合马战因此掉过头去夺路欲走!
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天雨,公孙瓒刚刚勒马回去未走多远,只见东面杀来一队人马,为首一将大喊着道
“河北名将高览在此!特来取公孙瓒项上人头!”
公孙瓒大惊之间,田楷急忙率军向前迎战高览道
“河北狂徒!可认得我青州刺史田楷?!”
“不过是袁谭将军的手下败将而已!”
两将交锋,那田楷实力完全不如高览,再加之现在士气不振不消几合就被高览一枪刺于马下!
后方张郃、袁熙、刘和、鲜于辅、阎柔率领的步卒又赶了上来,全军又上前掩杀公孙瓒人马,斩首二万有余,俘获不计其数!那公孙瓒被杀得大败而归,多亏赵云全程护持,保着公孙瓒杀出一条血路,逃往易京…
————————————
易京城下,公孙瓒据守不出,而在外驻防的则是袁熙、张郃和高览。
至于刘和、鲜于辅、阎柔,则已然拟写文书发布到幽州各地,声言公孙瓒当初杀害刘虞,如今刘和又率军归来在鲍丘水打得公孙瓒大败而回退守易京…
易京城下军营中,袁熙一边看着刘和写的文书一边询问张郃道
“儁乂将军,你说…刘和写的这个文书能有多大用啊?真的可以搞定公孙瓒吗?”
“就是说啊,真的可以吗?”
就连张郃也用那轻浮的声音如此自问,但另一个沉稳的声音却说道
“只靠这张纸打败公孙瓒是几乎不可能的,但足以造成极大的损害!想当初,公孙瓒手下的白马义从是以治军严整而闻名,但是后来在十八路诸侯散去以后公孙瓒就急急忙忙地想追上那些诸侯的脚步,甚至想一统北方,因此哪怕是山贼悍匪也一并吸纳,士卒的量是够了,但质却大大下降,若不是有刘虞管制早已露出狼子野心。如今刘虞一死,诸侯会盟后吸纳的人马更是常常外出劫掠百姓,公孙瓒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有传闻是公孙瓒收了她们劫掠的物资充为军资,所以才放纵她们…”
高览询问道
“那,如今刘和归来还打败了公孙瓒的话…”
“大家就会认为刘和会像当初刘虞那样为各处百姓着想,被公孙瓒的人马所欺压的各处旧部就会奋起反击,与我们合作!”
“报!”
就在这时,士卒前来汇报道
“代郡、广阳、上谷、右北平四地军民各杀公孙瓒所置长官,已经与刘和大人她们合兵一处正在赶来的路上!”
————————————
易京城中,公孙瓒也已经听说了这一消息。她气得将那桌子一掀道
“可恶!刘和、袁绍…这是要逼死我不成?!”
关靖连忙上前来道
“主公!如今各地造反皆言主公…主公大势已去了!”
“大势已去个狗屁!”
公孙瓒破口大骂满腔怒火道
“我没输,我还没输!我…给我传令下去,死守已经开设屯田,大不了我们就在城里自给自足!跟那刘和耗上!”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