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时值傍晚,曹操命令探子站在云梯之上观望城内动向,那东南角只有零星几个士卒巡逻,西北角却是大批士卒正在驻扎备战,互相言道
“大家注意了!曹军要往西北角进攻,务必严加防范!”
“是!”
那探子看毕,点了点头而后连忙下了云梯,回到帐中汇报道
“报!主公,已经探明城中动向!”
曹操将手上的文书放下道
“情况如何?”
“张绣果真在西北角严加防范,其他各地守备士卒都多多少少有所减少!”
“哼,张绣果然中计了!”
曹操微笑着起身道
“传令下去!趁着还未入夜,先佯攻西北角!待到今夜夜深时,再从东南角入城!”
“得令!”
夏侯惇率领一军去那西北角处佯攻,待到入夜之后全军上下饱餐一顿,曹操再于深夜亲自率军前去城东南角。全军上下人衔枚,马摘铃,悄悄搭上木板过了壕沟,砍开城下那一排排颇有些破旧的鹿角,再攀上城去…
先头部队上了城,见城上连守备的士卒都没有,便回过头对城下的人扔下一颗小石子,那城下士卒见上面发来信号,便回过头去一挥手示意上城…
曹操大军纷纷攀登上城,步入城中,却见于路之上竟然无有一位守卒,直至走入城中也不见人影!
曹操心中顿起疑惑,她察觉到事有不对连忙在前抬手制止后方再进!她环视四周,顿时察觉到事有不对!但是为时已晚——
只听咚的一声锣响,那襄阳城中各处涌出千万士卒,打着火光呐喊着直奔曹操而去!
“曹军来了!”
“杀啊!!!”
曹操士卒都是翻墙而入,连战马都未曾带进来!而张绣这杀出人马则是步卒骑兵混杂,而且多如潮水!
曹操拔出倚天剑来大喝一声道
“迎敌!!!”
曹军士卒被这突如其来的敌军打了个措手不及,大多还没有稳住身形就已经死在敌军手中。
许褚护着曹操八方劈砍,而就在这时张绣亲自率领精兵从曹军后方杀来直奔曹操
“曹孟德!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张绣提枪上前,于禁见势不妙提着三尖两刃刀步战上前拦住张绣!
那张绣挺枪刺来,于禁挥刀将那张绣一枪逼开
“主公!如今东门南门都不能走了,快向北门撤离!”
曹操听罢,又指挥诸将道
“全军听令!向北门撤离!”
“得令!”
曹军将士向着北门冲杀,而张绣则再一次提枪朝于禁劈来;
于禁横刀抵挡,然而对方在马上自己在马下,单论这位置因素就已经输了一半,更何况张绣臂力完全不在于禁之下,于禁只能咬牙苦撑!
然而就在这时,吕虔提刀杀向张绣侧一刀朝张绣砍来!张绣的余光瞥见旁边的吕虔,于是冷哼一声抬枪就着枪尾一击朝吕虔刺去!吕虔情急之下横刀来挡,却被逼退数步;于禁见吕虔前来解围,将刀朝着张绣的马脖子上刺去,那张绣又将枪头向下一砸避开于禁一刀,又顺势一刺刺中于禁肩头!
“咕…”
于禁吃痛连退两步重心不稳摔倒在地,吕虔再次提刀上前冲向张绣马后,谁知张绣早有防备腿一踢马,马儿就扬起后蹄一击踹到吕虔腹部
“咕啊…”
吕虔被这一击踢飞出去摔在地上,张绣冷笑一声道
“哼,两个废物!”
而后高举枪来直刺向于禁头颅!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把飞刀飞了过来正中张绣马眼,那马儿吃痛嘶鸣一声仰起前半身来再落地一震竟然将张绣摔了下去,而后马儿扑的一声摔倒在地而死;
张绣摔在地上连滚两滚,而后半跪着起身擦擦脸上的沙尘同时看着那飞刀来处!
“啧…是谁?!”
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被马一脚踹飞如今还伏在地上的吕虔,她冷冷地笑了笑道
“哼哼,也就一般般准吧…”
张绣提枪来要杀吕虔,那边于禁连忙赶上顺势一刀尾杵在张绣背上!张绣被这一杵差点摔了个趔趄,于禁又迈上一步来一脚踹张绣腰间将她踢倒在地又滚一滚;而后于禁一手提着三尖两刃刀,一手抱住伏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吕虔,随着士卒往那北门撤离而去!
曹操率军从北门突围出去,急急忙忙集结士卒准备撤离!她对那行军主簿道
“清点损失!”
行军主簿连忙去各营大致计算如今少了多少人,而后回来对曹操道
“主公!目前损失了起码…起码五万人啊!”
“什?!”
曹操一惊之间咬紧牙关扶着额头,疼痛感伴随着愤怒与懊悔冲入头颅,汗水自额边点点渗出;于禁带着吕虔以及殿后的士卒从城里也逃了出来,曹操见于禁带伤,吕虔更是被于禁抱在臂弯里,连忙问道
“文则,子恪!你们伤势如何?”
“一…一般般吧…”
吕虔抽着嘴角缓缓抬头如此说着,曹操连忙对手下士卒道
“全军听令!先往淯水方向撤离!”
“是!”
而南阳城中,张绣又换一马准备出去追击曹操
“将士们听令!如今曹操大败,快快随我出去痛打落水狗!”
“且慢,且慢!”
贾诩慌忙赶来对张绣道
“张绣大人且慢啊!如今不用急着去追赶曹操,曹军虽然被我们杀伤不少还缴获不少辎重,但瘦死骆驼比马大,倘若我军与其正面对敌只怕是还难分胜负!就算得胜,其代价也非同小可啊!”
“那,你说如何?!”
“曹军若是要撤退,必定经过安众!不如先向刘表修书一封命人速速送去,让刘表协力屯兵安众截断曹军退路!”
张绣也不迟疑,毕竟她现在是几乎完全信任贾诩,于是对贾诩道
“嗯…也好!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再说刘表那边,还不到半天的时间刘表就接到了张绣送来的加急文书,请求刘表出兵前往安众拦阻曹操…
刘表阅览完书信,沉思片刻,而后蒯良询问道
“主公,信中是何内容?”
“张绣击败曹操,如今正要追击,想约我去安众拦阻…”
“那又为何踌躇?”
“唔…这个嘛…”
刘表皱了皱眉头道
“如今孙策早已派周瑜屯驻湖口,时刻提防荆州…如今还未解决孙策周瑜这档子事就去截击曹操,我怕周瑜对荆州耍小动作…”
“此事不必担忧”
蒯良微笑着道
“我早已派人调查过了,让孙策把守各处江口的人正是曹操;如今除掉曹操,日后孙策的守备就会逐步瓦解。反之如今曹操刚被击败,若是不乘胜追击…只怕会留下更大的祸患!”
“…”
刘表微微点了点头,而后抬眼道
“好…去让黄祖将军把守隘口,我…我亲自统帅人马去安众拦阻曹操!子柔,劳烦你修书一封以与张绣相约!”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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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军新败,士气低迷,况且物资少了大半,人马只能慢悠悠地走着…
待走到了那淯水边时,曹操深深地叹了口气,而后抬手道
“人马,暂歇吧…”
“是!”
全军将士纷纷驻足、下马歇息;
曹操望着那淯水碧波,不经意间潸然泪下…郭嘉见曹操悲痛,上前问道
“主公,为何如此悲痛?”
“孤…想起那日于这河边折损恶来、子脩、绝影…心中,不免悲痛啊!”
“既如此…”
郭嘉拱手行礼道
“不如将当初在寿春阵亡的将士,还有于这次南阳阵亡的将士一同祭奠?”
“可…可是…”
曹操擦着眼泪,想起了那日征讨寿春时杀王垕,路过麦田时杀了斑鸠马之事,不免心中更为悲痛道
“王垕之首何在?斑鸠之首何在?!”
“这…”
郭嘉一时也搭不上话来,只是默然不语,缓缓跪下…
其余众文武将官纷纷出来看着悲痛的曹操,齐齐跪下道
“主公!”
曹操缓缓转过身来,看着这文武诸将,看着这伴随着自己征战沙场冲锋陷阵,或是在后筹谋划策殚精竭虑的文武诸将…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郭嘉如此说罢;曹操缓缓叹了口气道
“唉…传令下去,今晚大设祭宴,缅怀阵亡将士!明日起,作速启程!”
“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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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荀攸急急忙忙地到曹操帐中道
“主公,主公!不好了”
此时曹操才刚刚梦醒,她缓缓起身打了个哈欠道
“哈~欠…公达,何事惊慌啊?”
“探马来报,昨夜刘表连夜率军屯兵安众,意在协助张绣截杀主公!”
“…”
曹操托着下巴沉吟半晌,而后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道
“哼,刘荆州…果然来了么?”
“主公莫非是早有打算?”
“孤就怕刘荆州不来安众…”
曹操起身披上外衣道
“孤如今日行不过数里,那安众距离南阳也不算远,怎不知要快速度过关口?但…若是度过了安众,就无计可以破掉刘表、张绣两支人马!如今孤的计划已定;传令下去,让各部人马不必疑虑!待孤到了安众,必破张绣!”
“了~解了!”
荀攸稍稍拖个长音如此说罢,而后出了营帐前去通知各部。
虽说曹军上下一心,再往安众前去,但是物资短缺人马疲劳,加之如今是夏秋之交气候炎热,不少士卒都因为口渴、中暑而摔倒在地…
“主公!”
郭嘉上前来对曹操道
“如今不如先暂缓一缓,命人去周围找找水源,再行不迟!”
“…”
曹操沉默着不予回应,她只是平静地看着前方。
如今张绣恐怕已是在后追赶,曹操哪有心思在这荒郊野外多有逗留?
忽然间,曹操一惊握着马鞭抬手指着前方道
“奉孝,你看!那是不是有一大片梅林?!”
“嗯?”
郭嘉顺着曹操所指方向抬眼看去;那里明明是空无一物,哪有什么梅林?但是接下来,郭嘉就明白了曹操的用意
“啊!真的!好大一片梅林!”
“想必如今果实成熟,甘酸可口!”
曹操如此一说,那帐下士卒无不口生唾液,曹操一马当先冲向前道
“哈哈!诸位将士,快快随孤前来!”
那曹操身后大小将校迈开步子纷纷赶上,然而走了十多里地,哪有什么梅林?只有一条河流!
“哦哦!水!有水了!”
“是水啊!”
但曹操帐下士卒也都顾不得那么多,二话不说纷纷上前,就地取了河水暂且解渴。
曹军人马补充完水之后,便加速赶到安众,时值傍晚将近黑夜,却见那刘表已经把守住各处险要隘口,而张绣的人马另走一路已经与曹军越来越近;
虽然如今是前有狼后有虎,也依旧在稍稍观察完这安众地形:这安众地形崎岖,多山多暗道,不过大多都被山岩堵塞。曹操确认山道之后,稍微沉思半晌再即刻下令道
“诸将听令!趁着夜色凿险开道,而后小队在外扎营,大队今夜先在开凿的山道中风餐露宿一晚!”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