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衣带诏·十五

作者:陆拾萬 更新时间:2020/4/28 11:41:10 字数:3781

“嘶…哎唷…”

相府之中,曹操今日连大堂公务也未曾处理,一大清早便在自己房内扶着额头叫唤不止。

下人见状连忙上前道

“丞相…”

曹操见下人前来,便有气无力地对她说道

“孤的头风又犯了,去…去请太医来给孤理疗…”

“是…”

那下人急急忙忙前去宫中通知太医,太医之中吉平听闻曹操头风又犯,二话不说连忙上前道

“既然是丞相头风又犯,那就由我去理疗吧!”

“啊!吉太医!如果是吉太医就再好不过!快快随我前去!”

那下人刚刚急着要带吉平走,吉平便转过身去道

“不忙,我去收拾一下药材便去!”

待到吉平收拾好药材,便跟着下人去到曹操府内。

吉平刚一进去,便躬身行礼道

“参见丞相…”

曹操也不应答,只是扶着额头闭上眼点了点头,吉平见曹操如此,冷冷一笑暗想道

“哼,此贼合该一死!”

而后便让下人在那房中架起锅炉,当着曹操的面开始煎药。

吉平是不是用余光注视一下曹操动向,却见曹操只是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吉平回过眼来,悄悄从衣袖里取出一小包药粉,尽数倒入那汤药之中…

待到药已半干,吉平将那药端起来送到曹操面前道

“丞相,此良方可令丞相之疾一剂而愈!快快趁热喝了,出一身汗休息一会儿,自然就万事大吉…”

吉平将那药送到曹操嘴边,要喂给曹操,曹操微微抬眼用手拦住吉平道

“吉平啊…你是宫中太医,想必也熟读儒学…可曾听过,君有疾,臣先尝?如今你是我的心腹,既然是良药,先喝一口如何?”

吉平心头一紧,而后满脸堆笑道

“哎呀呀!丞相这是哪里话?这可是为丞相专门熬的治病良药,只求药到病除。我又何必先尝?!”

吉平扯住曹操头上银丝要将她拉起再硬生生灌药进去,曹操怒一睁眼,坐起身来一脚揣在吉平的小腹上,吉平一个重心不稳向后一倒摔在地上,那碗药也跟着泼洒在地,一阵白绿色雾气升起,将那好好的几方地砖腐蚀得坑坑洼洼!

门外两个侍卫听见里面响动一下冲入进来将那吉平擒拿,曹操冷眼看着这被腐蚀的地砖道

“哼,若是让这药进了孤的肚子,只怕五脏六腑都已经化成一摊血水了…还说什么药到病除,是药到命除才对吧?吉太医…”

曹操语气平静却又暗带杀气与戏谑之意,吉平见状立马喝道

“你…你不是头风发作了吗?!”

“孤今日神清气爽,哪有头风发作?”

曹操起身说道

“来人!将她拖到后院,重刑拷问!”

“是!”

那左右士卒将吉平按在地上,重打四十大棍,那吉平不过是一介医人,被这一顿棍打,身上骨头都打折几处。

曹操抬手叫道

“停!”

那左右士卒纷纷停手侍立两旁,曹操蹲下来看着那遍体鳞伤的吉平,轻轻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头问道

“量你不过是一介医人,又怎敢害孤?想必是有人唆使你前来!说出那人是谁,孤便饶你性命…”

“你是欺君罔上之贼!天下想杀你的人多了去了,难道还差我这一个吗?!”

曹操听罢,略一垂眸道

“是啊,是啊…想杀孤的人多了去了…董承、种辑、王子服、吴子兰、吴硕、马腾…再算上你吉平,不知还有多少没发现的呢?”

“!”

吉平听曹操如此一言,登时吓得面色煞白,她颤颤巍巍地问道

“你…你…你怎么知道?”

“孤怎么知道的呢?真是个好问题啊…”

————————————

次日,曹操宴请董承、种辑、王子服、吴子兰、吴硕五人来府赴宴,唯有董承患病,未曾前来。但那四人来时,却又被曹操扣在府内;

是夜,曹操亲自带着一百甲士,去到董承府内…董承见曹操带兵前来,心乱如麻,但也只好笑着前来迎接道

“哎呀!丞相深夜莅临,不知有何贵干?”

曹操见董承前来,也急忙笑着上前道

“哦呀!董将军,孤今早请您前来府上一叙,为何却又没来啊?”

“偶染小疾,身体不便…”

董承苦笑着如此说着,曹操微微露出一丝邪笑,在董承的耳边道

“莫不是…忧国之疾?”

“!”

董承一惊之余,连忙问曹操道

“丞,丞相…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不要那么紧张嘛~”

曹操轻描淡写如此言罢,而后又问董承道

“既然董承将军有病,为何不让太医来治?孤看,那吉平吉太医的医术就挺高明不是么?”

“诶!诶这…是,是!吉太医的医术确实高明…改日定要她来府上替我看病!”

“这是哪里话?”

曹操笑着道

“择日不如撞日,来人啊!快请吉太医上前给董承将军看病!”

只见两员甲士将那遍体鳞伤,拴着镣铐的吉平一下扔了出来,董承见吉平如此受伤,心头一紧,董承询问曹操道

“这…吉太医是宫中太医,为何会被打成这幅模样啊?”

“吉太医伙同王子服等数人欲害孤!其中尚在洛阳者,只剩一人尚未抓获…不知董承将军可否告诉孤,这最后一人是谁呢?”

董承面色煞白,半晌不知如何言语,曹操便垂眸看着吉平道

“吉太医可以告诉孤,最后一人是谁吗?”

“狗奸贼…”

吉平咬牙吐出这三个字,曹操听罢面色一沉道

“打!”

只见左右甲士手持大棍,将那吉平按在地上一顿毒打。

董承见吉平就在自己面前被如此毒打,那是心如刀绞。

曹操抬手何止士卒,而后蹲了下来抓住吉平那早已被打断的右手道

“哎呀呀!吉太医,你这右手上为何只有四根指头呢?”

“斩指为誓,誓杀国贼!”

“好!有志气!孤欣赏你!”

曹操拔出腰间的倚天剑,两剑将吉平剩下的九根手指连同小半边手掌一并切下道

“既如此,孤就给你全部斩了!让你为誓!”

只听吉平一声惨叫,双手血流不止,曹操对左右甲士道

“将吉平押下去,行车裂之刑!”

“是!”

左右甲士刚刚要押吉平,吉平怒一抬起上半身,咬着牙跪在地上,望着那大汉宫阙,用尽最后的力气道

“臣不能为国家除贼,乃天数也!”

言罢,吉平砰地一声将头撞在地上,登时血流满地,死于当场。

曹操见吉平如此,双眼却宛如古井无波。她回过头来看着董承,面容阴沉地对董承道

“董承将军,孤也不再跟你绕弯子了!那白绢之上,所言何事?”

“这…什,什么白绢?我实在不知啊!”

董承摇了摇头如此装傻,曹操冷笑一声道

“带证人上来!”

“是!”

只见士卒将那秦庆童带上前来,董承见那秦庆童,倒吸一口凉气道

“狗奴才!原来你在这!”

言罢,便拔出腰间佩剑要杀秦庆童,左右甲士见状,上前抓住董承双臂,再一踢董承膝关节迫使她跪在地上扔掉手中之剑,曹操对那跪在地上的董承道

“秦庆童首告谋反,如今在此对证,谁敢动她?”

“丞相何必要听着狗奴才的一面之词?!”

曹操冷笑一声道

“哼,王子服四人已被擒下,招证明白,你还敢抵赖?”

曹操对那甲士大喝一声道

“给孤搜!”

那左右甲士便在董承身上搜出衣带诏与义状,曹操先接过衣带诏,一字一句细细阅读…微微点了点头,而后又将那义状瞟了一眼,抬眼对董承道

“啊…原来如此…原来孤在你们之中,已经是汉贼了啊…”

曹操将那衣带诏并义状收入袖中,对身边甲士道

“将董承家小并王子服、吴子兰、种辑、吴硕家小全部捉拿,一个不能放走!而后尽数处斩!若有怠慢者,私藏这等乱贼者,与乱贼同罪!”

“得令!”

曹操离了董承府邸,上了爪黄飞电马,又召集五百士卒,带剑入宫,命那五百士卒前去找到董承之妹董贵妃,而她自己则径入献帝寝宫。只见那夜色之下,献帝尚在寝宫中读书,见曹操提着倚天剑前来,心头惊颤道

“丞,丞相深夜到此,带剑入宫…不知,不知意欲何为啊?”

“董承谋反,陛下可知?”

曹操如此一问,献帝摇了摇头道

“董…董卓?董卓不是,不是早已被诛灭了吗?”

“是董承!”

曹操如此大喝一声,献帝连连摇头道

“不知…董承乃保驾大臣,车骑将军,怎可能…?”

“陛下,还记得破指修诏么?”

曹操一边如此说着,一边从袖中取出那衣带诏扔在地上,献帝见衣带诏在曹操手上,便知万念俱灰。

只见那五百士卒将董承之妹董贵妃带入献帝寝宫,曹操见那董贵妃被带来,冷哼一声道

“哼,逆贼之妹,当与逆贼同罪!”

曹操高举倚天剑朝着董贵妃斩下,献帝连忙言道

“不要!”

但是,为时已晚…

鲜血于寝宫之中飞溅,染红了曹操的衣袍。

曹操将那带血的剑指向献帝道

“陛下,孤本欲效仿周公旦扶保大周一般扶保大汉朝政!奈何汝等却以孤为贼?好!既如此,孤就当一回汉贼!”

曹操回过身去喝道

“传令下去!从今往后,但有外戚宗族,不奉孤旨,擅入宫门者,斩!守御不严,与此同罪!”

曹操下令毕,又调拨心腹三千作为御林军把守各处宫门,又让曹洪为御林军统领。

宫内之事处理已毕,曹操回到相府,换上一身新衣,召集文臣武将,前来连夜商议!

曹操坐于大堂之上,怒气怨气俱未消散,不怒自威,文臣武将俱无敢言语之人。

曹操见众人默然无语,便先开口道

“诸位,孤今日收缴董承等一干反贼,勒令不让外戚随意入朝,其中多有借怒行之…可是有错误之举?诸位可一一指明!”

荀攸见状,先拱手起身言道

“丞相!此事都无有大碍,更何况出令又止,反复无常。但臣有一事不明,若是丞相真的担心天子要命人来害丞相,何不将她废之?”

程昱听荀攸如此一说,双手拢袖道

“公达,如今天下扰攘,诸侯并起。丞相之所以能名震四方号令天下,与这奉天子以令不臣之法脱不了干系。如今诸侯未平,就行废立之事,便如同当初董卓一般,乃是取乱之道…”

曹操听罢,微微点了点头道

“嗯…仲德之言,与孤暗合。不过,如今董承虽然被诛,但尚有马腾、刘备在这义状之上,此二人不可不除!不知仲德有何高见?”

程昱起身拱手言道

“马腾身在西凉,不能举兵轻取,只能先以言语抚慰,再诱入许昌,从中取事!刘备占据徐州,安排下了掎角之势,一时半刻也难以取下。更何况还有袁绍对许昌虎视眈眈,若是去攻刘备则袁绍必然来攻许昌,若是去攻袁绍则刘备必来!现在应当静观其变才是”

“非也!刘备乃是人中之龙,前者丞相数次欲杀都被她逃脱,若是待她羽翼丰满,那还了得?”

就在这时,郭嘉起身言道

“丞相!依我之见,应当速击刘备!方为上策!”

“话虽如此…”

曹操抬眼询问郭嘉道

“若是孤东征刘备,那袁绍却趁虚而入,又该如何是好?”

“此事放心”

郭嘉微笑着道

“袁绍生性迟缓多疑,手下文臣更是互相猜忌!不必忧虑。如今刘备刚于徐州整兵不久,士卒人心不齐,丞相只要引兵去攻,必可一战而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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