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袁术一死,江淮诸侯蠢蠢欲动,除开孙策以外最有实力的也就是刘繇分布在海昏、上缭一带的旧部;豫章太守华歆【音同心】;以及最有实力的庐江太守刘勋!
这刘勋的老巢就在庐江皖城,与那淮南寿春颇近,刘勋见袁术一死二话不说率军直接吞并江淮之地,一下实力大增!
但江淮之地的百姓在当初袁术的骄奢无度之下早已是无粮可吃,甚至饿到要去那河中打捞河蚌来煮汤;纵使刘勋开仓放粮,也不易解决这燃眉之急…
“唉…”
大堂之上,刘勋长叹一口气,对那堂下文武道
“如今我好不容易坐稳这江淮之地,却又缺少粮食,应当如何是好?”
刘勋之妹刘偕【音同斜】听罢,上前言道
“主公,此事简单!不如率军前去豫章,找华歆借粮如何?”
“华歆?去找华歆可是要经过柴桑,那可是孙策的地盘!”
“此事不难!”
刘偕笑着言道
“如今天下还是刘姓天下,如今主公姓刘,量那孙策虽勇,也不敢对主公如何!”
“那孙策都敢对刘繇下手,那我这…?”
“孙策是个聪明人,如今那江东北面就是主公,西南面就是华歆,主公与华歆交好,孙策敢攻主公,华歆就会攻打孙策;孙策敢攻打华歆,主公就能去攻打江东!这一来一往腹背受敌,孙策是没有那个胆子动我们的!”
刘偕言罢,刘勋才微微放心地点了点头道
“话虽如此,但此去也要小心为上!切记莫要惹出旁枝末节来!”
“知道,知道!”
刘偕得了刘勋将令,自皖城出发,过柴桑入豫章,去到华歆府邸…
豫章,华歆府邸,下人上报道
“报!主公,刘勋之妹刘偕求见!”
“哦?刘偕?”
正在堂上提笔批阅文书的华歆放下笔来道
“请她进来!”
“是!”
那下人将刘偕请入华歆大堂,刘偕一见华歆,自然也是注重礼节地拱手而拜道
“琅琊刘偕,见过华太守!”
“免礼免礼!”
华歆笑着询问刘偕道
“令姐与我也是熟人,何必行礼?今日前来,想必是有什么事吧?”
“正是!”
刘偕连忙对华歆道
“华太守,家姐近日吞并江淮声势浩大!但那袁术骄奢,致使江淮无粮可用!如今特地来此求借粮草!”
“哦?借粮啊!借粮当然没问题。说吧,需要多少?”
华歆端起桌上的茶杯微微呷上一口,刘偕笑着道
“不多!”
而后伸出左手三根手指对那华歆道
“三万斛!”
“噗——”
刘偕此言一出,惊得华歆一口老茶喷了出来;
刘偕一懵之间连忙问道
“诶?这个,不…不行吗?”
“呃…这个,那个嘛…”
华歆目光游离几下,而后搓了搓手对那刘偕道
“如今战乱不止,我这豫章也拿不出这么多粮草啊…”
“诶?这样啊…”
刘偕面色一沉,华歆隐隐约约可以从刘偕的目光中看见失落与失望,但是华歆又连忙摆手道
“不过!不过不过不过,我与海昏、上缭的刘繇旧部关系不错!上缭丰饶,我帮你修书一封你可以去找她们借粮!”
“嘛…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嘛…”
刘偕挠了挠头道
“既如此,那就劳烦华太守了!”
“不劳烦,不劳烦!”
那华歆急忙给刘偕修书一封,刘偕得了书信去到海昏向那刘繇旧部借取三万斛粮草,谁知那海昏、上缭也只有零零散散的刘繇旧部,粮草也不是十分充足,看在华歆的面子上,也不过借了刘偕两千斛粮草…
刘偕见那海昏上缭的兵士都如此散漫,城池乏粮,上缭又本身是富饶之地,连忙带着两千斛粮草回到那皖城上报刘勋道
“报!主公,我回来啦!”
“哦?刘偕?借到三万斛粮草了?”
“只借到了两千斛!”
“只有两千斛?!”
那刘勋听罢,惊得一下站起,而后又缓缓坐下叹了口气道
“唉…想来也是…这兵荒马乱的,谁家又有多的粮啊…”
“不过主公,这粮草不是从华歆那借来的,是从海昏借来的!如今海昏都是刘繇旧部,人心散漫,粮草不多!若是将那海昏上缭攻下,今后还愁没有粮草吗?”
刘勋听罢,双眼闪烁起激动的目光道
“此话当真?”
“亲眼所见,千真万确!”
刘繇听罢,稍一思索道
“话虽如此,可是前脚刚刚借了人家的粮草,后脚就去攻打人家…会不会有违道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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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术死后,希望能纵横于江南一带的不仅仅是刘勋,还有孙策!
此时此刻孙策早已在吴郡宅邸的大堂之中急得团团转,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主公,抱歉来迟了!”
忽然,孙策听见那清亮女声之后停下脚步,转过头喜出望外地看去道
“公瑾!”
那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周瑜!只见周瑜身着文武袖袍,内称一件软银甲,腰挎宝剑,头戴宝盔,相比起当初的柔弱书生,如今更是多了几分英气!
“哈哈!一段时间不见,你也成了个帅气的大将军了嘛!”
孙策笑着上前拍了拍周瑜的肩膀道
“来的一路上,一定有很多可爱的小姑娘眼神热烈地盯着你吧?”
“别闹了伯符…”
那大堂之中也没有别人,周瑜便直接以伯符相称。她苦笑着摘下头盔,露出一头由黑至红的渐变长发道
“我从柴桑急急忙忙赶回来,可不是为了听你笑话我的!”
“哪里哪里?这怎么能算笑话呢?”
孙策笑着如此言罢,而后微微正色但依旧略带微笑道
“言归正传,我将你请回来为的是袁术、刘勋与华歆之事!”
“哦?袁术死后刘勋趁机吞并江淮,此事我也有所耳闻”
周瑜微微点了点头道
“此事,子纲、子布有什么话说吗?”
周瑜如此一问,毕竟自从她屯兵江口防范外敌以后,吴郡内的内政问题基本上都交到了张纮张昭二人手上,孙策双手叉腰叹了口气道
“唉…子纲表示如今刘勋势大,不能直接争锋;子布也认为还是稳定江东内部局势的好!”
“嗯…她二人只知江东内,不知江东外,确实也只能做出这等判断…”
周瑜言罢,又问孙策道
“既如此,伯符又想如何?”
“那还用说吗?”
孙策笑着道
“那曹操都已经将我封为吴侯了,不把这江南一带全部平定,我还算什么吴侯?”
“哈哈!你啊…”
周瑜摇了摇头道
“刘勋吞并江淮以后声势浩大,哪是刘繇、王朗、严白虎那种泛泛之辈?况且西南面还有华歆,纵使攻打刘勋那也容易腹背受敌!一时难下啊!”
周瑜言罢,转身要走,孙策上前拉住她道
“诶诶!公瑾,论打仗还是你的点子多!这回你也总是有办法的对吧?”
“办法?办法嘛…”
周瑜微微一笑摩挲摩挲下巴道
“我最近在柴桑听闻,刘勋找华歆借粮未曾借到,又去海昏找刘繇旧部借粮,本来想借三万斛却只借到两千斛!如今刘勋之妹刘偕已经回到皖城,想必正央求着刘勋去攻打上缭!”
“嘶…前者刚刚借完粮,后者又直接攻打,这刘勋也做不出这么荒唐的事吧?”
孙策如此一问,周瑜转过身来道
“确实,刘勋如今犹豫不决还未出兵,想来是还端着架子不好下手。但是上缭丰饶,刘勋以对方借粮不够为要求出兵,也不完全是师出无名。”
“既然上缭丰饶,刘勋又不拿,那干脆我们去拿了怎么样?”
孙策如此一问,周瑜笑着道
“你呀!唉!海昏、上缭都在那豫章周边,你要是去了,华歆一来定会支援海昏上缭,华歆出手刘勋就会跟着出手!那不还是要腹背受敌?”
“诶!那,那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
周瑜笑着对孙策道
“如今就要让刘勋去攻打海昏、上缭,华歆便不知该帮哪边只好坐在豫章不敢出手。当那刘勋与刘繇旧部互斗,华歆又一动不动之时,伯符你再…”
周瑜在孙策耳边小声耳语了些什么,孙策听罢,微微点头,而后一惊,接着对周瑜道
“妙!妙计啊!不愧是公瑾!我,我现在就修书一封,准备金银绸缎,叫子衡送去给刘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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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孙策亲自修书一封,准备大量金银绸缎,派吕范吕子衡为使者出使庐江。
庐江皖城,刘勋宅邸大堂,下人来报道
“报!主公,孙策遣使前来!”
“孙策?”
刘勋听罢,心头略起疑惑暗想道
“我与孙策素无往来,当初她还扬言要攻打我的庐江…如今为何又遣使前来?罢了,先看看她究竟要说些什么吧!”
刘勋对下人道
“请她进来!”
“是!”
只见吕范亲自上到大堂,捧着一盒锦盒来躬身行礼道
“汝南吕子衡,见过刘勋大人!”
“免礼了!吴侯差你前来,有何事啊?”
刘勋如此询问,吕范微笑着道
“我家主公仰慕刘勋大人之威名,特地拍我送来金银绸缎!这是其中一盒,还请刘勋大人不要嫌弃…”
刘勋让身边下人前去接过吕范手上的锦盒再送上桌案上;刘勋将那锦盒打开,只见里面金银珠宝光彩夺目,锦盒之中还有书信一封!
刘勋心头一喜之余,也将那书信取出,打开来细细阅览…只见那其中都是孙策自谦并赞颂刘勋的话语,刘勋看罢心头顿时飘飘然起来;吕范见刘勋读了书信,又看了珠宝,见时机差不多了,便开口言道
“我家主公如今正要去攻打黄祖,报当初一箭之仇,却又担心那刘繇旧部起兵攻打我等!还望刘勋大人能以虎威平定海昏上缭,也为我主除一心病啊!”
“打,打海昏上缭啊…”
刘勋听罢,脸上带着笑意对吕范道
“诶…子衡小姐啊,不是我不出兵,只是我前番才借了那海昏的粮,如今又去攻打…是不是有违道义啊?”
“如今天下纷扰,江山风雨飘摇!不义之人比比皆是;刘繇已归刘表,其余孽却又作乱于那海昏、上缭一带!刘勋大人与天子同姓,是汉室宗亲!如此应当为这江南百姓平定乱贼才是!此乃举大义而讨贼,名正言顺,又何必犹豫?”
刘偕也想攻打海昏上缭,她听吕范如此一说,也连忙上前对刘勋道
“是啊主公!如今那刘繇余党还未成气候,为主公这汉室宗亲借粮却又只借如此零星一点,实在是太放肆了!何不以顺诛逆,替江南百姓打下这二城?”
“是啊!”
吕范又上前道
“上缭乃是富庶之地,若是刘勋大人举事,我家主公必为大人助一臂之力!”
刘勋听罢,心头疑云消散道
“好!既然吴侯如此有心,那我也得做出表示才行!让吴侯放心地去向黄祖报仇吧!这海昏上缭,我刘子台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