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关羽在荥阳关内的馆驿暂歇,荥阳关太守王植安排胡班率领一千士卒,手持火把,准备三更放火。
士卒还未将火把点燃,就先去到那馆驿外的各处房屋暂歇,只等三更时分。
胡班在那馆驿外踱步,心中暗想道
“那关羽温酒斩华雄,近日又斩颜良诛文丑…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家伙呢?”
胡班开始脑补起来,暗暗思索道
“难不成是个五大三粗的莽子?亦或者…是个深谙武艺手段老辣的老太婆?啊啊…好想知道好想知道…”
胡班缓缓转过头去看向馆驿暗想道
“若是将她烧死了,以后就见不到这位英雄人物了…悄悄进去看上一眼,应该没问题吧?”
她轻轻推开馆驿的门,而后踱着步子,悄无声息地摸到关羽房间的窗边。
恰巧此时,关羽正坐在案几旁,卧靠案几,手捧着一本春秋挑灯夜读;
微睁丹凤眼若有所思,英武之气与儒将之气尽显于面庞之上。
胡班脸微微泛红,不经意间说道
“好,好帅!”
“嗯?门外何人?!”
关羽听见响动,而后坐起身来如此一喝!吓得胡班六神无主,乖乖走进来拱手行礼道
“小,小人胡班…是太守王植部下,前来巡查馆驿;不想惊动将军!望乞恕罪…”
“哦?你就是胡班?”
关羽笑着问道
“莫非是东岭关外胡家庄胡华小姐之妹!”
“诶?正,正是!”
胡班抬眼问道
“莫非将军认识家姐?”
关羽微笑着从怀里取出那封胡华的家书道
“令姐见你久日未归,心中担忧,让某家替她给你捎封书信!”
关羽将那家书递给胡班,胡班一见书信,心头又惊又喜,连忙将那书信接过,拆开来看;
那胡班览毕书信,热泪盈眶地叹了口气道
“唉!姐姐,让您担忧了啊…”
“若有时间,就回家去看看吧!”
“嗯!多谢,多谢将军!”
胡班擦了擦眼泪;她明白关羽乃是忠义之人,又怎还愿意遵守王植命令,来害关羽?她连忙抬眼对关羽道
“对了,将军…我,我有一事要向您汇报!”
“哦?何事?”
“太守王植,要害将军!命令我等一干人三更天时在馆驿放火,将将军烧死在馆驿之中!”
“什么?!”
关羽一惊之余,胡班连忙对关羽道
“如今士卒已经安排在馆驿外的房屋里等待三更天了;馆驿后门本是我在守把,将军快快随我从后门离开馆驿!我为将军开关门,离开荥阳关!”
“那若是你被那王植追查,又该如何脱身?”
“荥阳城里我熟!我自有脱身之法!”
关羽听罢,方才放心道
“好!有劳了!”
关羽急忙去护送糜贞、甘梅、阿斗上车,又让廖化牵上赤兔马,胡班去到后门为关羽把风,将关羽带出馆驿,而后径往那荥阳关关门去,对那守关士卒道
“我是王植大人部下胡班!王植大人命我护送这匹人马出城!快开城门!”
“今天没有王植大人命令,谁都不准离开荥阳城!”
那守城士卒如此一喝,胡班连忙言道
“她们可是朝廷命官!被丞相亲自派来急着要过这荥阳关!要是怠慢了她们,丞相降罪你们承担得起吗?!”
“这…”
守关士卒听罢,面面相觑不好答复;
胡班接着说道
“赶紧放她们过去!事后再向王植大人通报一声便是!”
那守关士卒实在是拗不过胡班,只好叹了口气道
“好好好!来两个人,下去把城门打开!”
“是!”
城楼上下去了两个士卒卸掉门闩打开城门,天色昏黑也没有看清那车仗人马是关羽,便放她们离了荥阳关。
城门开后,关羽先出了荥阳关,胡班又急忙赶回馆驿附近,呼喊那些士卒道
“快!三更天到了!快点火!把关羽烧死在馆驿里!”
那些士卒听罢,纷纷点燃火把靠近馆驿,将火把扔了进去;
不消多时,那馆驿之中火光冲天,一条黑烟直冲云霄。
王植在那太守府内望着火光冲天的馆驿方向,嘴角边不禁浮起笑意。
就在这时,一位守关士卒忽然来报道
“报!王植大人,刚刚有一批朝廷命官被丞相派来要过这荥阳关,可有此事?”
“嗯?朝廷命官?”
王植心头一疑道
“这半夜三更的,哪有什么朝廷命官啊?谁说我派了朝廷命官?”
“是胡班!胡班说的!她让我们开城门,把那批朝廷命官放出去,我来通报一声,确认是否属实!”
“嗯?胡班?胡班…”
王植垂眸思索片刻,而后抬眼一惊道
“糟了!莫非!”
王植一惊之间,对那士卒道
“快,给我备马!不,等等,你先去馆驿让她们把火灭了!看看有没有烧死关羽!我随后就来!”
“是!”
那士卒急忙先赶去馆驿,命令其他士卒灭火;
不消多时,王植也赶了过来;
王植刚一赶到,为首一个士卒便上前来道
“将军!馆驿内没有发现关羽一行人的尸首!连她们的车仗都不见了!”
如此一来,那王植倒是明白了这前因后果!
她怒喝一声道
“胡班呢?!胡班何在?!”
“报!”
一位小卒上前来道
“报告将军,胡班将军不见了!”
“什么?!”
王植明白是胡班放走了关羽,还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跑掉了!王植气得是暴跳如雷,她连忙对着那前来回报的士卒道
“你给我立马通缉胡班,看她能藏到几时!”
“是!”
“其余人马,和我出去追杀关羽!”
“得令!”
关羽护持车仗,还未走出几里地远,便听见身后马蹄声此起彼伏;
回头一看,火光点点,王植率领人马手持火把赶了上来;
关羽见王植赶来,便回过头对廖化道
“你护持车仗,先走一步!某家在此拦阻!”
“是!”
廖化保护着车仗赶忙先走,关羽在那道路上用大刀指着王植道
“王植!关某与你无冤无仇,你这厮竟生歹意,要害某家!”
“少废话!叛贼关羽,纳命来!”
王植挺枪纵马直奔关羽,关羽纵开赤兔马,提刀上前,转瞬之间来到王植身侧;
那王植还未反应过来,关羽便将那刀刃往王植脖颈一扫——
血光一溅,一个人头滚落在地…
余下人马四散而逃,关羽遥望着荥阳关,叹了口气道
“唉…胡班,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但此地也非久留之地,关羽如此言罢,便转过身去催促车仗继续前行…
离了荥阳关,接下来便是黄河岸的滑州界头,关羽在那关隘下喝道
“关上太守,可否放行?!”
关羽如此喝罢,却也是握紧了偃月刀,心想着待那太守出来,便直接问个究竟,若是答应放行就直接过去滑州,过了黄河渡口,直奔河北。若是这一关的守将胆敢有半个不字,那便直接斩了!免得再节外生枝!
稍待一会儿,那关门徐徐打开,为首一将不是别人,正是当初镇守白马城的东郡太守刘延!
“诶诶?关将军?真的是关将军?!”
那刘延看见关羽前来,颇有些惊讶地如此说着,关羽笑着道
“喔!刘太守!别来无恙啊!”
“呜啊…真的是你啊…那之前连过四关,连斩五将的事情也是真的?!”
刘延忙上前来如此询问,关羽平静地回答道
“那五将欲害关某,关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而后关羽微睁丹凤眼道
“刘太守,也要拦阻关羽么?!”
“啊啊啊!岂敢岂敢?!”
刘延吓得连忙摆手如此说着,毕竟她是亲身经历了白马之围,关羽的本事她是再清楚不过!
关羽微笑着道
“既如此,太守便是要放关某过去了?”
“这,这个…”
刘延苦笑着道
“将军您看啊!您要去的地方是河北,河北是袁绍地盘!袁绍可是丞相的敌人,我要是把您放过去了…我又怎么和丞相交代啊?”
“丞相先前便与关某约好要放关某离开,如今丞相又在灞桥上亲自为关某送行,你又有何好怕?”
“就,就算能过丞相那一关…自从那白马解围之后,那黄河渡口就不归我管了!”
刘延搓了搓手道
“现在管那黄河渡口的可是夏侯惇将军的部下秦琪!夏,夏侯惇将军我可惹不起…”
“哼!”
关羽冷哼一声道
“想当初某家斩颜良诛文丑,为你解了白马之围!如今关某只需要渡船一艘,你又为何不与?”
“这,这个…”
刘延也是惹不起夏侯惇的,她一时也不好向关羽回应;
关羽见那刘延实在没法,便只好叹了口气从刘延身边走过去道
“罢了!既如此,关某也不为难太守了!待关某自己去黄河渡口与那秦琪理论!”
关羽护持车仗过了滑州城,直奔黄河渡口而来,守把渡口的秦琪见关羽前来,便点起人马,在那黄河边上拦阻道
“来者何人?”
关羽缓缓停在那秦琪军前道
“关羽,关云长!”
“哟!这不是又忤逆丞相,又斩杀各路守将的叛贼关羽吗?”
秦琪轻蔑地如此说着,关羽则平静地对那秦琪道
“秦将军,关某只欲渡过黄河,前去河北!还望给渡船一只,放某等过去!”
“渡船?可以啊!”
秦琪笑着道
“将军离开许昌以来,应该有通关公文吧?呐,把公文拿来给我看看!”
“通关公文?!关某是丞相亲自许诺放行,何需通关公文?!”
“没有公文就休想过去!或者,将军可以去到许昌,找丞相要一个!待将军要了公文,回到这黄河边上,我再放将军通行!”
关羽走了千里之远,眼前就是黄河边上,哪里还想再回到许昌弄什么通关公文?!无论要公文与否,眼前的秦琪明摆着就是来向关羽找茬的!
关羽语气中略带几分怒意道
“秦将军可知关某于路斩杀各处守将?!又可知这些守将为何被斩?!”
“你也就斩得那些无名下将!”
秦琪一脸轻蔑地说道
“我上头可是夏侯惇将军!你敢动我?!”
“就是夏侯惇亲来,某也叫她有来无回!”
“好大的口气!”
秦琪听罢,大喝一声提刀上前道
“那我就拿你的人头,去找丞相和夏侯惇将军换点赏钱花花吧!”
关羽见秦琪杀来,纵开赤兔马转瞬之间杀奔到那秦琪身侧
“什?!”
秦琪一惊之余,关羽睁开丹凤眼高举青龙偃月刀,手起刀落将那秦琪斩于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