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自从陈矫去了孙策那边一趟,回来之后,陈登便开始着手准备防备孙策!
将附近的村民迁入匡琦城,避免孙吴军队前去村庄中取得粮食募集兵马;焚烧掉周围的田野以及山林,令孙吴士卒无处藏身!只留下匡琦城坚城一座,时刻防备着孙吴军马的到来。
果然,不消几日,孙权便大起十万兵马,挥师杀奔匡琦城而来!
那孙权行至匡琦城下,前锋探马来报道
“报!将军,陈登坚壁清野,匡琦城外一片荒芜!”
“哼,怕什么?”
孙权得意洋洋地说道
“那陈登的匡琦城中,我看也就不过一两万人罢了!前者来送金银希望交好,此刻又坚壁清野,定然是怕了我等!如今我等十万大军压境,何愁那匡琦城不破?不必担忧!给我作速攻城!越快攻下越好!”
“是!”
孙权十万大军在那匡琦城外下好寨,只见黑压压的十万大军驻扎城外,城内守卒在城上见状,无不满面愁容。
陈矫连忙询问陈登道
“元,元龙大人,这回如何是好?这次来的可是有十万,十万啊!咱们城中只有差不多一万士卒,就算她们硬攻匡琦城,咱们也撑不了多久啊!”
“给丞相的求援书写了喵?”
陈登一边回过身去下城,一边如此询问陈矫,陈矫连忙点头道
“今早就已经送过去了!但…但如今丞相还在提防袁绍,哪有闲心抽调部队前来相助?更何况,许昌路远,没个十天半个月…那丞相也来不了啊…”
陈登听罢,垂眸思索片刻,城下士卒听闻城外孙权率领着十万大军,也是无不惊骇。
她们连忙询问陈登道
“元龙大人,如今孙权大军压境,应当如何对敌?”
“看样子…恐怕只能撤退了吧?”
“敌军的数量可是我军的十倍啊…”
“不用慌张喵!”
陈登抬眼说道
“如今不能从匡琦城撤退!我军一旦撤退,孙策就会明白我军后方空虚,丞相无力支援,定会趁此机会攻破徐州喵!所以无论如何,匡琦城不能丢!”
“那,那应该如何是好?”
一位士卒上前来如此询问,陈登双手环胸道
“计策…倒是有一个,不过有一定赌的成分喵…”
于是接连几日,孙权没日没夜地坚持攻城,陈登亲自率领士卒射箭抛石,将那攻打城池的孙吴士卒一次次地击退下去!但是那攻城的士卒不过是小部分,剩余的数万大军依旧是在匡琦城外以逸待劳,等待着陈登的士卒露出破绽。
但对于陈登来讲,死守数日之后,破敌的最佳时机便已到来。
一日傍晚里,陈登对那陈矫并所有士卒安排道
“季弼,你去分派士卒,到百里之内的各处关口、大路附近堆上稻草,十步一堆,今夜三更全部点燃喵!”
“得令!”
“其余人马,今天傍晚吃饱喝足,好好休息!以各路关口的烽火为号,烽火一燃便随我一同杀出匡琦城喵!”
“得令!”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时值夜晚,孙权还在那大帐之中与士卒们商议战事。
孙权指着那匡琦城的地图道
“这匡琦城就是广陵门户,取下匡琦,我军就可以挥师直入广陵,待到拿下广陵,便可趁此袁曹交战之际,一举拿下徐州!”
忽然,一位小将连忙询问孙权道
“将军!话说啊,你在匡琦城这和那陈登拖了好一段日子…万一曹操前来驰援…”
“不怕,不怕~”
孙权笑着道
“那曹操正想着怎么对付袁绍,哪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分兵救援匡琦城?现如今,这城池基本上是咱们的囊中之物咯!”
“是,是!将军说得是!”
孙权听罢,双手环胸道
“哼哼,看我这回亲手拿下匡琦城,让老姐她知道我的本事!”
孙权如此言罢,而后打了个哈欠道
“哈~欠…好了好了,今天夜已深了,就到这儿吧!早点回去休息,明早起来继续攻城!”
“是!”
各军部将离开大帐回去休息,孙权也回过身去大字瘫软在床上道
“呼呼~十万大军就打下个匡琦城多没面子啊…干脆打下了匡琦城后,顺势活捉了陈登,把整个广陵郡都拿了怎么样?唔唔,要是拿下了广陵郡,老姐会怎么表扬我呢~”
孙权稍稍模仿一下孙策的语气与声音道
“仲谋,你是我最好的妹妹!”
随后她捂着脸在那床上滚来滚去道
“唔哇,遭不住啊…”
小小地折腾过后,困意也逐渐浮上了脑海…不消多时,孙权便瘫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去…
外面的守夜士卒依旧在观察着匡琦城的动向,忽然间,三更时分,那匡琦城外的几条大路和关口上燃起烽火!
“那,那是?!”
守夜士卒一惊之余,登时倒吸一口凉气,一位士卒连忙去到大帐里道
“将军,孙将军!大事不好了!匡琦城外各处关口大道燃起烽火,曹军的增援已经抵达匡琦城外不远处了!”
“!”
孙权一下惊醒,而后坐起身来喝道
“什么?!这不可能!”
孙权连忙披挂出营,来到那匡琦城外——
只见那城上竟然都已经打起了曹字旗号,孙权倒吸一口凉气道
“莫非曹操大军已经赶到了?!”
话一说完,只见匡琦城城门大开,城中人马齐齐杀出,打着曹军各色旗号!好似那曹军名将全都赶来支援了一般!
孙权见状,心中一惊道
“曹操大军赶来了!撤,先撤!快先撤!”
如今正是深夜,军营各处擂鼓敲锣不止,士卒们慌忙起身披挂,有的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披挂就只好仓皇跟着撤退而去;
陈登率领大军,提剑在前道
“丞相大军已至,叛贼何不速速下马受降喵?!”
陈登手上哪有曹操大军?不过是设下了障眼法,再加上一顿夜袭而已,不过话虽如此,陈登亲率那一万大军却在孙权军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地!
孙权带着受惊的部将仓皇撤退,十之二三的人马不是死在那匡琦城下,就是缴械投降,被陈登兵马俘获…
那陈登人马见这一战吓得孙权仓皇逃窜,纷纷望着江边大笑;
陈登见那孙权撤退,也是松了口气,她的嘴角扬起微微笑意,但是忽然间——一阵绞痛袭上陈登的五脏六腑,疼痛逼得陈登手中剑脱手落地,捂着肚子弯着腰,面色铁青
“咕唔呃…”
这疼痛疼得她握不住缰绳,晃晃悠悠之间,陈登竟然从那马背上摔落下来,士卒们一见如此,连忙下马来救陈登道
“陈登大人落马了!”
“快救陈登大人!”
士卒急忙将陈登抢入城中,陈矫也将放烽火的士卒带回匡琦,此时此刻正在城门迎接,她本来心想着如今打了一阵胜仗,面带喜色翘首以盼,谁知不消多时却见士卒扶着陈登快步进城…
陈矫见状,心头一紧,而后连忙来到陈登身边道
“元…元龙大人…”
“…”
陈登耷拉着耳朵也不回应,只是推手来拦住陈矫,似乎是不想让她跟来,只想自己静静一般,而后与士卒快速走开…
望着陈登离去的背影,陈矫皱着眉头道
“元龙大人,她没事吧…”
于是接下来几日,陈登都闭门不出,茶饭不思,每日都只喝点水便昏昏沉沉睡去,就连平日里喜欢的鱼生也一口不吃…
不消多日,陈矫一下闯入陈登宅邸的房间里道
“元龙大人!”
“我不想见人喵…”
陈登窝在被子里如此说着,陈矫连忙说道
“自从那日击溃孙吴军马后,元龙大人就茶饭不思闭门不出!我想,是不是元龙大人最近生了什么病?于是就去请了郎中前来为元龙大人看看!”
“郎中?”
陈登心头一疑,而后那位郎中缓缓走入陈登房间内,微笑着道
“在下华佗字元化,不知陈太守哪里不舒服?”
陈登听见这个名字,缓缓坐起来到
“莫非是…当初医治江东周泰的神医华佗?”
“正是在下…”
华佗微笑着如此说着,却见此时的陈登面容消瘦憔悴,头发也白了不少。
陈矫心中一惊道
“元,元龙大人没事吧?”
陈登也不摇头,也不点头;
不摇头,是不想让陈矫担心;不点头,是她这幅样子着实是不敢自称没事…
华佗上前来放下药箱,盘腿坐在陈登床边,取出脉枕放在床沿上道
“陈太守请将手放在脉枕上”
陈登将手缓缓放在了脉枕之上,而后华佗将手轻轻搭在陈登的手腕之上,闭上眼专心把脉…
片刻之后,华佗微微睁开了眼,陈矫连忙问道
“华佗小姐,元龙大人得了什么病?”
“雁血红…”
华佗平静地如此说着,陈矫听得云里雾里,连忙问道
“这…雁血红是什么病啊?”
“雁血红不是一种病,是一种少有的寄生虫。它们一般生长在鱼身上,随着食用进入人的身体,以啃食人的五脏六腑为生,起初不易察觉,日久发作疼痛难耐。不过一般只要蒸煮熟后就不会染上,除非是…鱼生…”
“鱼…鱼生?!”
陈矫心头一紧,她赶紧询问华佗道
“那…那还能治吗?”
“这…”
华佗一时语塞了一下,而后微笑着对陈矫道
“能治,我现在就为陈太守理疗!陈功曹,就先出去吧!”
“好,好!”
陈矫听罢,连忙出去;
待到陈矫出去之后,陈登方才对华佗道
“你刚刚…撒谎了吧?”
华佗微笑着询问陈登道
“你听出来了?”
“不,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喵…我已经没得救了喵…”
华佗平静地说道
“我能把寄生虫给你清掉,但你的五脏六腑受损严重,已经活不了多久了。最多,恐怕只有一个多月!”
“一个多月啊…哼,有点难办呢喵…”
“你莫非是还有什么遗愿吗?”
“如今东吴还未成气候,我本想继续在广陵牵制她们,甚至从丞相那边要些上将兵马,试试看收复东吴…”
“志向不小啊!”
“如今收复是不够了…但至少,为丞相书写一份伐吴书…还是没问题的喵…”
“曹丞相不会付诸实现的…”
华佗平静地说道
“至少在目前与袁绍对垒的情况下,是不会付诸实现的!”
陈登听罢,无奈地叹了口气,而后微笑着对华佗道
“我的一生都托付给了徐州,这是我第一次想让我的计策踏足于外!无论如何,我都想试试喵!”
陈矫在陈登的房外来回踱步,焦急地等待着;
不消多时,华佗提着一小麻袋的东西走了出来;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那麻袋里似乎是装着一根根扭曲蠕动的东西;
陈矫连忙迎上去道
“华佗小姐,元龙大人她…?”
“放心吧,目前是没什么问题了!”
“太感谢您了,太感谢您了!请务必在驿馆留宿几日,我定要亲自好好地款待华佗小姐!”
陈矫言罢,华佗苦笑着道
“我四处浪荡惯了,不想在一个地方久留!宴席就不必了,你还是进去和陈太守多聊聊天吧!趁着她,现在状况不错的时候…”
华佗言罢,快步地离开了陈登的府邸…
她一边走着,一边叹了口气道
“唉…一辈子难得有了志向却连付诸实现的机会都没有了…这世上还能有多少事,比这更可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