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从冀州到黎阳的半道之上,一支五千人马尽打“严”字旗号,为首大将名叫严敬,乃是袁尚帐下一员偏将。
“唉…主公也真是的,嘴上说是让我去援助袁谭,没想到却只给我五千人马…一路上感觉心神不宁的,希望千万别出什么事啊…”
严敬人马一路缓行,渐渐走入一片旷野草原之中。
那草原里,草高数尺,李典乐进正各率二千兵马,埋伏在那草丛里面…
李典时不时地抬头看去,看向那从冀州的来路,看见那一片打着严字旗号的军队便自自顾自地点了点头道
“看样子那就是袁尚派给袁谭的兵马了…嗷!”
忽然间,一个石子儿朝着李典飞了过来正中脑袋,李典顺着石头来处看去,只见草丛对面的乐进正朝着她胡乱打着手势;
李典极为勉强地翻译道
“我,等不及,还有多久…我等不及了,还有多久?”
李典见状,一手左手打平右手竖起食指,做了个停一停的手势;而后指了指大道上,再用右手比了个人缓缓走来一般的手势,左手再比作一张大嘴两侧上去一下咬住那用右手比作的人,最后竖起一根大拇指;其意就是——等一等,她们来了;待会儿等她们走过来的时候,一起上去包夹!计划完美~
乐进一见李典如此,一拍手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乐进身边的士卒忙问道
“将军,李典将军怎么说?”
乐进操起刀来,牵起伏在草丛边上的马翻身上去道
“她叫我们直接杀上去吃了她们!”
“诶啥?是这个意思吗?”
那士卒一懵之余,乐进率领两千人马杀出草丛,直勾勾地朝着严敬兵马飞奔而去!
“嗐!这个笨蛋!”
李典一拍额头如此说着,李典身边的士卒问道
“将军,现在怎么办?”
“改变计划,全军不许骑马,先脱离道路,而后给我安静地在草丛中快速行动,绕袭到敌军后方!”
“得令!”
乐进提刀纵马杀向严敬阵前道
“贼将!哪里走?!”
“嘁…竟然有埋伏么…”
严敬见那乐进身旁兵马不多,便微微一笑道
“呵,只带这么点兵马来埋伏,还冲得这么前,这不是找死么?杀上去!剿灭她们!”
严敬如此一喝,两军人马顿时就在那道路之上对杀起来
“噢噢噢噢噢!大家伙,让袁家的小杂鱼们瞧瞧咱们的厉害!”
“得令!”
乐进率领的人马如狼似虎地与那严敬兵马大战起来,严敬的人马是乐进的二倍有余,竟然占不到一点便宜!
严敬的额头渗出丝丝冷汗,她咬着牙朝着乐进杀奔上去,而后高举着一把大刀朝着乐进劈脸砍下道
“别把人看扁了啊!”
“嘿…”
乐进横刀挡下这一击,而后在那乱军之中与那严敬厮杀起来!
战未十合,只听严敬那的士卒来报道
“报!严敬将军,有敌军杀奔我军后方,我军后方已经是溃不成军!”
“什么?!”
严敬一惊之余一分神,乐进一把将严敬的刀挑飞出去,而后顺势一刀斩下——
一道血光过后,胜负立分;严敬兵马后方,李典指挥士卒道
“剿灭贼军!一个都不许放走!若有疏漏,则按军法处置!”
“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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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多时,黎阳处袁谭大帐,探马来报道
“报!主公,大事不好!袁尚发兵五千来救,却在半路上…被曹军埋伏杀尽!”
“什么?!”
袁谭大惊之余,猛一喝道
“才五千?!还被全部坑杀了,一个都没留下?!”
“正是!”
那探马如此言罢,袁谭怒气四溢地看着堂下的逢纪道
“逢元图…你主还真是有够大方啊!”
“诶这,这这这…”
逢纪一惊之余,颤颤巍巍说道
“袁谭大人,袁谭大人请不要心急!我我我,我马上修书一封,请主公亲自领兵来助!”
“即刻修书!”
“是!”
逢纪急急忙忙修书一封请求袁尚亲自领兵来助,待到书信送到邺城袁尚手里后,袁尚看着那封书信道
“哎呀…元图看来也熬不住了…虽然猜到只派五千兵马,一定会让那袁谭生气。没想到甚至还被曹贼杀尽,一个都没送过去啊…正南,你怎么看?”
袁尚如此询问审配,审配稍一思索道
“嗯…袁谭倒是不难对付,难对付的还是她手下的辛评、郭图;虽然郭图此人心胸狭隘经常猜忌他人,但谋略还是不容小觑的!前番只要了元图便不再为难主公,是因为曹军大军压境,不得不与主公各退一步。但是如今曹操一旦被破,郭图、辛评二人定要让袁谭来与主公争夺冀州!届时同族相争,那可就比与曹贼相争惨烈太多了!不如,干脆就不发救兵,借曹贼之手除掉她?”
审配言罢,袁尚点了点头道
“不错是不错,但要是袁谭发起疯来把元图杀了…”
“袁谭此刻想必还是念及主公旧情,不敢撕破脸皮,断不敢动元图!”
袁尚听罢,稍稍松了口气点点头道
“好,不错…此事就依你来吧!”
“是…”
不消多时,那使者便回到袁谭中军大帐回报道
“报!主公,袁尚声称已无多余人马,实在爱莫能助!”
“爱莫能助?!”
袁谭听罢,拔出剑来一步步走向堂下的逢纪道
“爱莫能助,爱莫能助啊…逢元图,你说说,你家主公这是什么意思?”
“这,这这这…别,别!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逢纪惊慌失措地如此说着;
郭图想上前劝阻袁谭,辛评却抬手拦住并对郭图摇了摇头;
逢纪一边后退一边颤颤巍巍道
“不如我再修书一封,这次…这次我主定然来救…”
逢纪还未言罢,袁谭一剑将那逢纪的头整个砍下,顿时血溅帐中;
“主公,这…!”
郭图一惊之余,袁谭一甩剑刃,将那血花甩去看着那尸首道
“哼,修书搬个救兵都做不到,留你何用?”
“主公啊!这,这逢纪可是袁尚心腹,您若杀了她…那,那岂不是和袁尚撕破脸皮了吗?”
袁谭杀了逢纪,心头怒火方才消了些许;
心头想来,确实如此,她稍稍抬眼一顿之余,回过头去看向那一脸平静的辛评辛仲治道
“仲治,看你如此安然自若,必然是心里有数吧?我军如今孤军一支难敌曹贼,袁尚又不发兵来救…如之奈何?”
“嗯…”
辛评托着下巴略一思索,而后抬眼说道
“前有猛虎,后无退路,与袁尚如此明争暗斗弄得个遍体鳞伤,不如…长痛不如短痛,干脆投靠曹军,如何?”
“投靠曹军,投靠曹军?”
袁谭听罢,摩挲摩挲下巴思索片刻;
明明自己是想击退曹军,以及而保护河北四州,正大光明地夺回河北之主的位置,如今说投降曹军就投降曹军,心里滋味定然是不好受!
但是与袁尚交好的后路可是自己砍断的,如今也已经几乎是无路可退了,袁谭终究还是陷入了矛盾反复的沉思…
片刻的思考之后,她叹了口气对那帐中文武们道
“唉…你们先退下,容我自己想想吧!”
“是…”
袁尚在袁谭军中安插的细作已然是打探到了逢纪被杀,袁谭有降曹之意的事;那细作连夜赶去邺城汇报道
“报!主公,袁谭杀了逢纪,似乎有降曹之意!”
“什么?元图被杀了?!”
袁尚一惊之余,扶着额头道
“可恶…袁谭这厮,竟然真敢下手…杀了我的元图就是断了我一条臂膀,看来她已经是存心要跟我过不去了…”
“主公请冷静!”
审配双手拢袖连忙上前道
“倘若袁谭降曹,与曹贼并力来攻,则冀州危矣!逢元图虽死,但万万不能因此而动怒!反而是要亲自领兵前去黎阳,与袁谭合兵一处,共敌曹贼,方安其心!”
“那袁谭发起疯来连元图都给杀了;若是突然想对我下手,又该怎么办?!”
“再请袁熙、高干二位将军速来黎阳,分别屯兵,以成掎角之势;若那袁谭于主公尸骨未寒之际,在各州刺史的眼皮子底下伤害主公,必然为其余几人所不齿!谅她也没这个胆…”
“也好,也好…如今只有如此了…”
袁尚点了点头如此言罢,而后对审配道
“既如此,邺城就交给你来把守!可别让我失望啊…”
“是…”
袁尚派吕旷吕翔二将为先锋,再亲点三万大军,往黎阳而来…
不消多日,袁谭听闻袁尚率军来助,也率军一支,前去大路接应。
两军相对,袁谭见袁尚人马为首者便是袁尚,便在心中暗想道
“好你个袁显甫…看我今日先把你杀于此地,夺了你的兵马,夺回冀州,而后统领各州兵马把那曹军给灭了!”
但她却满脸堆笑,纵马上前道
“哎呀!显甫,显甫啊!”
“显思姐姐!”
袁尚也笑着脸上前相迎;
袁谭与袁尚越来越近,她一手按住佩剑,一手握着缰绳,拍马上前要拔出剑道
“我可想死你了!”
“我也是啊!”
谁知那袁尚也握着剑杀了上来,而后二人齐齐拔出剑于那马背之上钉锵一声兵刃碰撞起来;
袁谭见袁尚如此,怒视着她道
“哎呀!我的好妹妹啊,姐姐难得与你见一面,你为何要刀剑相向呢?”
“说什么话呢姐姐,不是你先按剑的吗?”
“我只是随手一按,先拔剑的是你才对啊!”
“你杀我元图,断我臂膀,此事你还未曾给我个解释啊…”
“元图小姐的死我也很痛心,于是我已经厚葬她了!要我带你去看看她的坟墓吗?”
“让我猜猜,你是想把我也埋进去吧?”
“哎呀,这是哪里话呢?你可是我的好妹妹啊!我怎么可能如此狠心?”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在那阵前吵得不可开交;
就在这时只见一人纵马上前,一刀劈下分开二人道
“都给我住手!”
只见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袁熙袁显奕;
她一刀分开二人之际,高干高元才也提着枪上前来对袁谭袁尚拱手行礼道
“二位小姐!你们都是袁绍主公的妹妹,如今主公尸骨未寒,尔等却又自相残杀,主公于九泉之下岂不寒心?应当如今应当通力合作,勠力破曹才是!”
袁谭听罢,微笑着点了点头道
“是啊显甫!看看元才将军说得多对啊?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呢?”
“就是说嘛!”
袁尚收剑入鞘,笑眯眯地对高干袁熙拱手行礼道
“我袁显甫受先主之托,为河北之主,今后还要劳烦元才将军和显奕姐姐多多照应!”
“你!”
袁谭怒一喝道
“我比你年长,凭什么你当河北之主?”
“先主遗书和大将军印都在我身上,我不是河北支柱难道还是你吗?”
“天无二日民无二主,干脆就在这里分出谁是河北之主吧!”
“好啊!我也正有此意!”
袁尚如此喝罢,刚要拔剑与那袁谭再战,袁熙提刀拦在中间大喝一声道
“闹够了没有?!大敌当前,却只知道窝里斗!河北之主是谁都好,但现在破曹才是最要紧的事!要是谁敢在破曹之前再提争夺河北之主之事,我袁显奕第一个把她捆起来扔进黄河里喂鱼去!”
袁谭袁尚听罢,愤愤不平地各自驾马分开;
袁谭言道
“我就在前面扎好营寨,先回大营去了!”
袁尚回过头去道
“我在后方扎营,负责粮道补给!今晚要设下一宴款待诸位,都不要迟到啊!”
高干见二人分离,便松了口气道
“呼…但愿今后不要再出这种事了,否则主公可是会寒心的啊…”
高干自顾自如此言罢,随后对袁熙拱手行礼道
“显奕小姐,我的营寨在西边;已经向马腾韩遂修书,请求她们也来一同破曹了!马腾曾参与了衣带诏事件,想必是会帮助我们的吧?”
“嗯,有心了!”
袁熙微笑着如此言罢,而后掉过头去道
“我已经派魏郡太守高蕃【音同番】把守黄河遏制水道,我的营寨也扎在了东面,就先回去整顿士卒了!”
“嗯,曹军狡诈,多加小心!”
“知道啦~”
袁熙言罢,便与高干各奔东西,去到自己营寨安排下各家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