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城内,袁谭宅邸的后院之中,袁谭心头烦闷在那院里背着双手快步走来走去,脸上阴云始终不散。
“主公,主公!”
忽然间,袁谭听见身后有人叫喊,她转过头去一看,只见是郭图快步走来!
袁谭见郭图前来,便面色一沉道
“公则?你来干什么?”
“主公!”
郭图来在袁谭面前连忙说道
“曹操心怀不轨,只封赏吕旷吕翔而不封赏主公,还将她二人一起带入军中!这岂不是…明摆着要架空主公,离间我等河北将士吗?!”
“啊啊…此事,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袁谭如此言罢,而后垂眸叹息道
“唉…只是如今曹军势大,又屯驻在了黎阳…实在不知应当如何是好!”
“曹操既然表奏她们为列侯,难道主公就不能给她们分封官职吗?”
郭图连忙言道
“主公不如命人雕刻将军印两枚,暗中遣人送给二吕,以让她们作为内应!待到破了袁尚,便让她二人于曹贼军中取事!”
袁谭听罢,一边思索着,一边自顾自微微点了点头道
“将军印,将军印啊…好,好!将军印好!”
而后她抬起头来正色对郭图道
“此事还需趁早!现在就命人去准备将军印而后命人暗中送去!切勿耽搁!”
“得令!”
不消几日,袁谭便派使者携带粮米酒肉,前去曹营…
那使者并一千士卒,押运着好几车辎重来到曹营之中;而那前来迎接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吕旷吕翔!
使者一见吕旷吕翔,连忙言道
“哎呀呀!二位将军,别来无恙,别来无恙啊!在这曹营之中,可还住得舒坦?”
“还,还好…”
吕旷苦笑着如此言罢,便又拱手行礼道
“袁谭大人竟然派人送来如此之多的粮草,实在是有心了!”
“不知丞相如今何在啊?”
那使者如此一问,吕翔上前回应道
“丞相在督查将士们阻断淇【音同其】水,引入白沟,开辟河道以方便运粮!实在是抽不开身…”
“哈哈!待到河道打通,可就能攻打冀州了?”
“这是自然!”
吕旷如此言罢,那使者见曹操不在,便来到二吕面前道
“二位将军,请看此物!”
她从怀中取出将军印两枚一下塞到吕旷吕翔手中;
吕旷见状心头一惊,而后连忙问道
“这,这是…?”
使者小声言道
“二位将军收下此印,请勿要忘记袁氏之恩!届时破了袁尚,还劳二位将军从中取事…切记,切记!”
那使者言罢,回退两步拱手躬身行礼,随后招呼兵马离开黎阳,往平原而去…
吕翔看着手上的将军印,而后小声询问吕旷道
“姐…这下,这下该如何是好?我等既降曹丞相,但前者袁氏待我等也有莫大恩情!如今…是收了这两枚将军印成为袁谭内应,还是…”
“…”
吕旷听罢,叹了口气道
“唉…袁绍死后,那袁家几个丫头也不过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前者袁尚明显有轻视我等之意,袁谭袁尚二人都将我等视为草芥!只怕不能轻易托付性命…”
“既如此…那…顺曹?”
吕翔如此询问,吕旷将将军印收好后,对吕翔说道
“嗯…如今尚且不知曹丞相那边如何说,不如先去曹丞相处探探虚实,再做决断吧!”
“好!”
吕翔如此而应,二人齐齐驾马出营,径往淇水附近而去…
只见淇水旁,将士们还在开挖河道,填塞河谷;而曹操正在堤岸之上监督…
吕旷吕翔在曹操身后下了马,齐齐前来拱手躬身行礼道
“丞相!”
“哦?吕旷将军,吕翔将军!”
曹操笑着转过身来道
“二位不是在军营里吗?怎么到这来了?”
吕旷上前微笑着道
“我二人近日也是闲来无事,特地到这淇水边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哈哈!二位将军真是有心了!”
曹操笑着言道
“如今河道即将打通,暂且就不劳二位将军出马了!不过待到河道打通之际,就要发兵冀州。届时还要劳烦二位将军奋勇向前,不要让孤失望啊~”
曹操如此言罢,吕旷便想起那日未斩岑壁之前,袁尚声称若不能战胜岑壁则提头来见之言…
她垂眸思索再三,终于是鼓起勇气抬眼询问曹操道
“丞相!我二人能否问丞相一个问题?”
“哦?什么问题?”
曹操如此反问,吕旷接着言道
“说问题以前,还请丞相务必据实以答!”
“嗯?”
曹操见吕旷如此认真,便也正色回应道
“好!孤一定据实以答!”
“我二人身为降将,于军中自然是远远不比夏侯二将军这等丞相家将!因此,我二人想知道,倘若开战之际,敌将骂阵,我二人出马却未曾将其斩获,丞相会如何责罚?”
“责罚?”
曹操摩挲摩挲下巴道
“打不赢就是打不赢;再怎么责罚也没有多大用处…大不了鸣金收兵,再思量如何统筹兵马再战不就行了吗?”
“这…”
吕旷又问曹操道
“可是这敌将百般羞辱丞相,我二人不过是微不足道的降将,若是战其不胜有损军威…丞相不是应该斩…”
“降将怎就微不足道了?”
曹操笑着言道
“孤的军中不乏降将,但诸将之间不以出身而论。冲锋陷阵者,有勇有智者,刚毅严正者,忠勇当先者,只要是有功之将,孤又怎不大加赏赐?”
曹操拍了怕吕旷吕翔的肩膀道
“二位将军不必因降将身份而自卑,既是孤之将领,孤便绝不亏待分毫!”
“丞相!”
吕旷吕翔听罢,二话不说齐齐跪下;
曹操见状,一惊之余道
“二位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吕旷低下头来,心中愁绪万千道
“丞相之言,令末将心中羞愧万分啊!”
“此话怎讲?”
曹操如此询问,吕旷吕翔齐齐将那袁谭派人送来的将军印奉上…
曹操一见这一对将军印,便又问道
“这是…?”
吕翔头也不敢抬地说道
“袁谭命人送来将军印两枚,交给我二人,希望我二人替袁谭作为内应,于丞相击破袁尚之际从中取事!”
曹操听罢,松了口气道
“呼…二位将军忠义之心,孤已然明白了…”
而后她眼眸左右游离思索片刻,计上心头点了点头,再扶起吕旷吕翔道
“二位将军快快请起!此印,二位将军可以自己收下,孤已经心里有数…”
就在这时,士卒来报道
“报!丞相,我军已将淇水引入白沟!如此一来,水路粮道便已打通!”
“好!”
曹操心中一喜道
“传孤军令,将士休整三日,而后发兵攻打冀州!”
“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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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边,冀州邺城,探马急忙来到袁尚大堂汇报道
“报!主公,曹军已阻断淇水引入白沟,开辟水路粮道!”
“水路粮道…”
袁尚听罢,垂眸略一思索之余,审配连忙上前道
“哎呀主公!曹操如今开辟粮道,必然要来进攻冀州!请速速做好准备啊!”
“此事我自然知晓…”
袁尚扶着额头道
“但是如今袁谭在平原,曹军袭冀州;吕旷吕翔先降袁谭又降曹,现在我还要与两路兵马对敌,如之奈何?”
“这这这…”
审配听罢,垂眸慌慌张张略一思索,而后抬眼说道
“噢!主公,不如如此安排:发檄【音同习】文让武安长伊楷【音同凯】屯守毛城,以打通上党粮道;再让沮授的妹妹沮鹄【音同胡】留守邯【音同寒】郸【音同单】作为后援;主公亲率兵马直奔平原,火速剿灭袁谭!如此先破袁谭,便可无所顾忌地大战曹贼!”
“好!”
袁尚听罢,起身言道
“如今也只有如此了…此事便交由你去办,而后你与陈琳留守冀州;我亲率马延、张顗【音同义】二将,发兵平原!”
“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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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边,袁谭得知袁尚火速发兵前来,连忙修下书信,命人送往黎阳向曹操告急…
“报!丞相,袁谭遣使送告急文书前来!”
“哦?告急文书?”
曹操一惊之余,那下人急忙将告急文书送入曹操手中;
曹操将那文书打开细细阅览,而后冷哼一声道
“哼,伊楷屯毛城,沮鹄镇邯郸,审配陈琳守冀州,她却亲率大军进军平原…看来袁尚是铁了心地想先攻破袁谭啊…”
曹操将那文书放下道
“孤今番,必得冀州!”
“阿瞒,阿瞒!”
就在这时,许攸大摇大摆地走入中军大帐来指着曹操道
“你呀,你呀!”
“哦?子远,孤怎么了?”
曹操笑着如此询问,许攸摇了摇头道
“唉!袁尚急攻平原,袁谭告急…你还在这儿嬉皮笑脸?难不成,是等天雷击杀袁谭袁尚吗?!”
许攸言罢,曹操仰天大笑道
“哈哈哈哈!孤,已经料定了!”
曹操一起身来,对堂下文武道
“子廉!”
“末将在!”
曹洪拱手向前,曹操下令道
“你率军先发冀州直攻邺城;孤自领一军进发毛城攻打伊楷;届时你与孤二军于冀州城下汇合,看那袁尚如何收手!”
曹洪听罢,会心一笑道
“得令!”
曹操又对诸将喝道
“众将听令!”
“在!”
堂下将士齐齐一喝,震得许攸晃晃悠悠连退两步险些摔倒;
曹操接着下令言道
“三更造饭,平明起兵,急攻毛城并邺城!此番,必得冀州!”
“是!”
许攸听罢,吓得胆战心惊,只好缓缓走出营帐,双手背在身后摇了摇头道
“啧啧…真乃天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