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刘备辞别了司马徽,与赵云并三百马步军一起往新野而回。
于路之上,刘备询问赵云道
“子龙何故在此啊?”
“末将昨日在宴席上不见主公,于是急忙出来找寻。伊籍报信说主公被蔡瑁追赶,逃出西门;但末将一路赶到檀溪都未曾找到主公下落,无奈之下只好先连夜回到新野与翼德、云长商议。而后她二人去到荆州各地寻找,末将则率军绕道前去檀溪对岸的山壁上,一路打听,终于打听到主公在水镜先生庄上,故而前来。”
“原来如此…”
刘备微笑着点了点头,而后接着说道
“不过,只怕蔡瑁又来新野找茬,如今还是速回新野的好…”
“明白!”
不消多时,只见前方又走来两路兵马,为首二将不是别人正是关羽张飞;
张飞一见赵云和刘备前来,泪眼汪汪地奔上前去道
“呜哇!大姐!咱可担心死你了!”
刘备微笑着驾马上前道
“三妹!没事了,没事了…”
关羽也跟上前来询问刘备道
“大姐你也真是的,突然就下落不明了…丰收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刘备抬眼应答道
“宴席之上,蔡瑁伏下兵马准备暗害于我;多蒙伊籍报信,方才逃出西门。蔡瑁驱兵追赶,慌不择路逃到檀溪,幸亏的卢马一跃数丈,跃过檀溪,方才幸免于难。”
“哎呀,这可真是稀奇啊…”
关羽看着的卢,不禁如此赞叹;
刘备又抬眼问道
“蔡瑁可有再来新野闹事?”
“她敢!”
张飞大喝一声道
“她一而再再而三针对大姐,现在要是敢来新野,咱就把她的皮给扒了!”
刘备听罢,微笑着言道
“冤家宜解不宜结…到时候请公佑携书一封,替我去向景升说明此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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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刘备回到新野之后,便与孙乾商议此事,并修下一封书信,请孙乾带去刘表那里…
荆州襄阳城刘表宅邸,只听下人来报道
“报!主公,刘备遣孙乾携书前来!”
“嗯?玄德还算是知礼数…若是再延缓一两日,看我不去兴师问罪!”
刘表自顾自如此言罢,而后又对下人言道
“请她进来!”
“是!”
不消多时,下人将孙乾请入大堂;
孙乾在那堂下行礼道
“孙乾孙公祐,见过刘表大人!”
“免礼了!”
刘表摆了摆手,而后又问道
“我请玄德主持襄阳丰收盛会,为何她却中途逃席而去?”
“刘表大人,请看此书信!”
孙乾从怀里取出刘备的亲笔书信递交给刘表;
刘表打开书信一看,只见里面俱言刘备在席上险些被蔡瑁所害,不得已逃去,以及跃马檀溪之事…
孙乾也接着言道
“蔡瑁将军与我主无冤无仇,却三番两次欲害我主。此次更是凶险万分,我主险些丧失性命…逃席之事,我主虽有过失,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哼!蔡瑁!”
刘表听罢,怒一拍桌呵斥蔡瑁;
蔡瑁吓得浑身颤抖,颤颤巍巍连忙来到刘表面前拱手躬身行礼道
“末将在…”
“给我跪下!”
刘表如此一喝,蔡瑁顿时只敢跪在堂下;
刘表指着那蔡瑁言道
“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命人暗害玄德?!玄德是我族亲,今日你要了玄德的脑袋,明日是不是就要我的脑袋了?!”
“这…末将,末将绝无此心!”
“来人啊!给我把蔡瑁推出去斩了!”
“是!”
两旁士卒上前来抓住蔡瑁就往外拖,蔡瑁连连喊道
“主公!不要啊主公!末将,末将知错了…末将知错了!”
刘琮见状,连忙上前跪拜于刘表堂下道
“姐姐!德珪将军乃是荆州之梁柱,万万不能杀啊!还请姐姐饶她一命!”
刘表怒犹未熄,压根就不听刘琮的话;孙乾见状,连忙上前拱手躬身而拜道
“刘表大人!我临来前,我主有言在先:冤家宜解不宜结!还请刘表大人放蔡将军一马,以免我主难做啊…”
刘表听罢,气消些许,这蔡瑁确实也是荆州的重要将官,要是就这么杀了…未免也太可惜。孙乾此番话,倒也是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刘表叹了口气,斥退那拖着蔡瑁的士卒道
“罢了!蔡德珪,我今日就饶你一命!”
两边士卒一下放下蔡瑁,蔡瑁在那堂前连连磕头道
“多谢主公,多谢主公…”
“不必谢我!”
刘表双手环胸道
“要谢,就谢身在新野的玄德和堂下的公佑小姐吧!”
“是,是!”
蔡瑁连忙转过头来对着孙乾连连磕头道
“多谢玄德大人,多谢公佑小姐…”
“诶!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孙乾连忙扶起蔡瑁;
蔡瑁却在心中暗想道
“哼…刘玄德,你让我今日出这么大的丑…这个仇,我蔡德珪记下了!”
刘表对着堂上的刘琦道
“刘琦!”
“在!”
“随公佑小姐前去新野,代我向玄德请罪!”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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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乾带着刘琦以及一干随从返回新野,刚刚入城,刘备就已然在那城口接待道
“刘琦小姐!请,请!”
“哈哈!玄德大人先请!”
刘备引着刘琦去往堂前道
“备,已为刘琦小姐设下一宴;还望刘琦小姐不要嫌弃…”
“哎呀!这是哪里话?”
刘琦苦笑着挠着头道
“家姐此次错让蔡瑁安排丰收盛宴,以至于害得玄德大人险些丧命。在下此来,是替家姐请罪的…”
“无妨,无妨。景升大人与备乃是宗族之亲,讲什么请罪不请罪?”
刘琦听罢,不经意间叹了口气道
“唉…若是阿琮也能像玄德大人这样宽厚就好了…”
“嗯?刘琮小姐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吗?”
刘琦也不避讳,直接开口言道
“阿琮与蔡瑁连结,为了那荆州之主的位置,常对我怀谋害之心…我这日子难过啊…”
刘备听罢,苦笑着道
“那还真是难办呢…不过,不必多想,只需尽心为景升大人分忧即可。荆州之事,景升大人都看在眼里,不会错判的!”
“哈哈!那就太好了!”
刘琦眉头舒展,笑着如此言罢,二人已至宴亭门口,刘备抬手引领道
“来,请入席吧!”
“好,好!入席,入席!”
宴席之上推杯换盏,酒过三巡,刘琦命随从奉上绢绸金银作为赔礼。
时值傍晚,宴席散去,刘备骑着的卢马,亲自送刘琦出城…
“听说,玄德大人当初在那檀溪中间骑着马一跃而起,一下跳到对面山壁,可有此事?”
刘备苦笑着道
“确有此事…多赖此马,否则…我已是泉下之人。”
刘琦听罢,看着那的卢马笑着道
“哈哈!我看啊,不是马厉害;还是玄德大人身有洪福!”
刘备只是微微笑了笑,刘备送着刘琦出城十里,刘琦微笑着对刘备道
“好了,玄德大人送到这里就行了…”
“嗯!刘琦,多多保重!”
“多多保重!”
刘备如此送别了刘琦,方才回马往新野而去…
忽然间,只见一人穿着一身皂色袖袍,腰挎宝剑身背斗笠,提着一个酒葫芦,晃晃悠悠一边走着一边唱道
“天地反覆兮,火欲殂【cu二声】;大厦将崩兮,一木难扶。山谷有贤兮,欲投明主;明主求贤兮,却不知吾~”
刘备听罢,心中暗想道
“明主求贤兮,却不知吾?莫非…是水镜先生提到的卧龙、凤雏?”
刘备如此想罢,便驾马上前叫住那人道
“这位小姐,这位小姐!请留步!”
“嗯?”
她停下脚步来,刘备驾马缓缓来到她的身侧,下马拱手行礼道
“在下刘备,刘玄德;敢问小姐从何而来?”
只见那人一头黑发及背,额前刘海凌乱,只能隐隐约约看见茶色的眼眸以及鼻头上的小雀斑;
她笑着言道
“哈哈!四方,山野~”
刘备听罢,苦笑着又问道
“那…敢问小姐尊姓大名?”
“姓徐,名庶,表字元直!久闻使君招贤纳士;行歌于此,以动尊听!”
刘备听罢,知晓对方是来投靠自己,于是拱手行礼道
“谢元直小姐不弃,请受一拜!”
忽然,刘备方才想起来,心中暗想道
“元直…这个名字…似乎是水镜先生的学生?!她不是已经有要去投靠的人选了么…为何会出现在此投靠我呢?”
而徐庶却笑着回答道
“诶!岂敢岂敢?”
刘备心中又自顾自暗想道
“嗯…也罢,既然是来相投,还是理当待为上宾才是!其余胡思乱想之事,暂且作罢吧!”
于是刘备接着言道
“不知,可否来舍下一叙?”
“若使君不弃,元直当往!”
徐庶如此言罢,刘备方才心安几分。
她抬手指向新野城道
“来,请!”
“哈哈!请请请!”
忽然间,徐庶注意到刘备的那匹马;
她一惊之余,看着那匹马道
“嘶…使君,此马…莫非的卢?”
“元直小姐认得?”
刘备如此反问,徐庶微微点了点头答道
“嗯…此马虽是千里马,奈何骑则妨主…使君万金之躯,还是别骑为好!”
“哈哈!”
刘备笑着应答道
“备骑此马越过檀溪,幸免于难。何言妨主?”
徐庶微笑着点了点头,而后诈言道
“此马必妨一主!但,我有一法,可避其祸!”
“哦?”
刘备听罢,又惊又喜道
“请讲!”
“使君心中若有仇怨之人…可将此马赐送!待妨过此人,然后再乘,自然无事!”
刘备听罢,面色一沉道
“刚才听元直小姐所歌,绝非常人;又见元直小姐仪表非凡,必有贤才。本企盼元直小姐以良策助我,以匡扶汉室。谁知元直小姐不授予备正道,反而授此损人利己之事!元直小姐,不如另投明主!”
徐庶听罢,小声而又迅速地垂下眸去言道
“还是和当初一样仁爱呢…玄德大人…”
“嗯?”
刘备一惊之余回过头来,刚刚的那句话未曾听清;
只见徐庶向着刘备拱手而拜道
“元直久闻使君之仁德,奈何未见其人不敢轻信;故而刚刚以言试之!还望刘使君,宽恕元直!”
徐庶躬身而拜,刘备下马来扶起徐庶道
“啊!元直小姐快快请起!备,安敢言仁德二字!”
“诶!使君不必过谦!”
徐庶接着言道
“元直自来新野,久闻地方百姓民积丰仓,皆是使君治理有方;新野百姓无不爱戴使君!如此可见,刘使君早已是仁德及人!元直,终遇明主了!”
刘备听罢,微笑着言道
“承蒙新野百姓与元直小姐厚爱!若元直小姐不弃,备…希望能拜元直小姐为军师,调练兵马,以成大事!”
“主公!”
徐庶向刘备躬身而拜道
“知遇之恩,重如泰山!臣,定然不负主公之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