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吨吨吨吨吨…呼啊~好酒,好雪啊…”
张飞坐在那堂外阶上,披着裘皮袍子,抱着一坛酒,一面赏着那鹅毛大雪一面饮着那温热美酒,好不心旷神怡!
“哟,三妹,喝酒呐?”
就在此时,关羽也披着袍子来到堂下,坐在张飞身边;
“诶?二姐?”
张飞转过头去向着关羽道
“二姐要来点吗?”
“哈哈!某家自己带了有!”
只见关羽也是提着一坛热酒,坐在那阶上,望着那鹅毛大雪道
“嗯…此等雪景,应当配上美酒诗书才是!”
她如此说着,便揭开那酒坛子的盖,顿时酒香四溢;
张飞闻着酒香道
“唔…二姐,你这酒好像比咱的好啊…不如,咱俩换着喝喝看?”
“且慢且慢,容某家先喝上一口再说!咕咚咕咚…呼啊~好酒啊!”
“到咱了到咱了!来二姐,咱俩换咱俩换!”
“好,好!”
关羽张飞在那堂下把酒言欢;
忽然间,刘备来到二人身后道
“二妹,三妹!”
“诶?大姐?”
二人齐齐转过头来异口同声如此一言;而后张飞笑着道
“二姐也来一起喝酒吗?”
刘备摇了摇头道
“自当初初拜茅庐,已过去许多时日。今日,应当再去拜会才是!”
“诶?!今日?!”
张飞一惊之余道
“这寒冬腊月,大雪纷飞的…要去拜访那诸葛孔明?!”
“黄道吉日说,今日适宜拜访!”
刘备微笑着如此言罢,张飞挠了挠头道
“大姐你还信这个?!”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刘备微笑着道
“收拾收拾,然后出发吧!”
刘备言罢,转身离去;张飞愤愤不平地放下酒坛子道
“这么大冷天的…去干啥嘛…”
关羽苦笑着起身道
“哈哈!酒留着回来再喝吧!走啦!”
“诶!二姐,等等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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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关张三人离了新野,驾着马,往隆重而去…
一路上可谓是大雪飘,扑人面;朔风阵阵透骨寒。彤云低锁山河暗,疏林冷落尽凋残。
“呜呃…冷死了…”
张飞在马上怒喊着道
“大姐!你看这数九隆冬的,就连练兵都没法练,干啥还去拜访那等无用之人啊!依咱看,不如回新野去喝酒赏雪,要是把大姐的身子冻坏了那还了得?!”
刘备听罢,苦笑着道
“如此,那诸葛先生方知我之诚意。三妹若是怕冷,可先回去!我与二妹一同前往。”
“诶!咱连死都不怕还怕冷?!”
张飞连忙言道
“咱是怕大姐又白跑一趟!更何况这么冷的天,连酒都喝不上…要是老天爷能给咱掉壶热酒下来该多好啊!”
谁知话音刚落,张飞只闻到一股酒香飘来,萦绕鼻头,就像是寒冬夜里的北斗星一样,引着张飞直勾勾地看向那处;
“好香…好香!驾!”
张飞二话不说,纵开马匹,直直赶了过去
“诶!三妹?!”
刘备一惊之余,急忙喊道
“三妹你去哪?那可不是往卧龙岗的大路啊!”
关羽见状,连忙对刘备道
“大姐,咱们快追上去!免得三妹又惹出什么岔子来!”
“好!”
那张飞在林雪之中走了不消半里,只见前面一片平地积雪,坐落着酒家一间。
张飞一喜之余,指着那酒家回过头来道
“大姐!二姐!你们看,这还真有家卖酒的!今日里天寒地冻,不如进去喝上几杯暖暖身子也好啊!”
“三妹!我等如今要赶路去卧龙岗找诸葛先生,怎能在此耽搁?!”
刘备稍有些生气如此一言;对她来讲耽搁事小,刚刚张飞让她担心一场事大。
但关羽也是在这寒冬里走了那么久,也早已是手脚发冷,如今一见这雪中有一酒家,岂不想来上几杯?便在刘备耳边吹耳旁风道
“大姐,三妹言之有理啊!今日那么冷的天,进去坐上一坐喝上几杯暖暖手脚,那也好作速赶路!这大雪冻得个手脚冰冷,连缰绳都抓不稳,怎么去卧龙岗啊?”
刘备听罢,无奈之下只好苦笑着叹了口气道
“唉…罢了,就依二妹三妹的吧!”
“好诶!”
张飞二话不说就栓了马,进了店里去占个座位;
老板见张飞前来,连忙问道
“诶!这位客官,要喝点什么?”
“可有什么好酒?”
“有有有!本店招牌好酒·瓮头春!客官要来多少?”
“先打上一壶尝尝味儿!要热的!”
“好!客官请稍等!”
那老板言罢,忙往店里喊道
“瓮头春一壶!”
恰在此时,刘备关羽也进店坐下;老板见张飞那桌又来两人,忙取了三只酒杯,并一壶瓮头春一起带到桌上道
“三位客官,酒来了酒来了!请慢用啊!”
“好好好!”
张飞笑着对那老板道
“届时唤你再来!去吧,去吧!”
“好好!”
那老板离了桌去忙自己的事了,张飞先给刘备关羽斟酒道
“大姐请,二姐请!”
而后方才给自己斟酒道
“咱张翼德今天得好好喝个几杯,喝暖和了再走!”
刘关张三人在那酒家饮酒;
只听楼上隐隐约约有人歌唱道
“壮士功名尚未成,呜呼久不遇阳春!君不见东海者叟辞荆榛【音同真】,后车遂与文王亲…”
刘备一面听着,一面连连叫好道
“好,好啊…楼上之人所歌,着实有趣。倒不知那楼上饮酒者乃是何人…”
“这还不简单?”
张飞笑着如此一言,而后对那老板道
“酒家!酒家!”
“诶!来了,来了!”
老板连忙赶过来道
“三位客官可是要再来一壶!”
“诶!再来一壶待会儿再说!”
张飞如此言罢,而后问道
“不知这楼上喝酒的是何人啊?”
“啊!都是卧龙岗的隐士!”
酒家如此言罢,刘备一惊之余急忙问道
“卧龙岗的隐士?!敢问姓甚名谁!”
“这…”
老板掰着指头算道
“这卧龙岗的隐士啊,有姓石的、有姓崔的、有姓孟的、还有什么姓诸葛的…常来常往。具体是哪几位呢…我这…这也…嘿嘿,记不清了!”
那老板言罢,刘备点了点头道
“哦哦…原来如此…辛苦了,请先下去吧!”
“好好好!三位客官,有事记得叫我啊!”
老板走后,刘备点了点头道
“嗯…二妹三妹,这楼上饮酒之人,说不定就是诸葛先生啊!”
关羽听罢,点了点头道
“嗯!大姐,今日来得倒也是凑巧啊!”
“诶!大姐!”
张飞笑着言道
“要不是咱今日要来饮酒,咱仨冒着风雪去到那卧龙岗上,那不还是就再看一看诸葛草庐?”
“哈哈!若非是你馋起酒来了,我等倒还真是错过了机会!待会儿要是见到了诸葛先生,那可要记上三妹你的功劳啊!”
“哈哈!大姐说笑了,说笑了!”
刘备听罢,站起身来道
“好,二妹三妹先在此饮酒,我先上去拜会!”
“好,好!”
张飞如此应罢,连忙喊着老板道
“酒家!今天咱们心情好,再来一壶瓮头春!”
“好嘞!”
刘备一面上楼,一面听着那歌声越发清楚…
“东下齐城七十二,天下无人能继踪。二人功迹尚如此,至今谁肯论英雄?”
她缓步上楼,只见那楼上乃是二人对饮;
她一见状,连忙上前拱手行礼问道
“敢问二位…谁是诸葛孔明先生啊?”
那二人听罢,纷纷转过头来看向刘备;
其中一人询问道
“敢问这位大人,找诸葛孔明有何贵干啊?”
刘备微笑着道
“我乃刘备刘玄德,特来寻访诸葛先生,以求济世安民之术!”
“哦哦!原来如此!”
那人接着言道
“我二人都不是诸葛先生;我乃石韬【音同涛】字广元,她是孟建字公威!”
“喔!莫非是,颍川石广元、汝南孟公威?!”
刘备一惊之余如此一问,石广元颇有几分疑惑地问道
“我二人不过是乡野村夫,刘使君如何知晓我我等姓名?”
“水镜先生曾对我有言,卧龙岗上常有高贤齐聚,其中便有颍川石广元、汝南孟公威!如今得遇二位贤人,望求同去新野,扶保汉室!”
“诶!使不得,使不得!”
孟公威笑着上前言道
“我等山野之人,不明治国安民之事!今日风雪甚大,我劝使君不要在此久留,还是快快去寻访诸葛先生吧!”
“啊这…”
刘备听罢,苦笑着道
“打扰二位了…若今后有闲,还望二位可来新野一聚!”
“好好好!”
那二人如此应承,刘备方才下了楼去…
张飞见刘备前来,连忙问道
“大姐大姐!找到诸葛先生了吗?”
刘备摇了摇头道
“楼上的不是诸葛先生,是颍川石广元,汝南孟公威…”
“哎呀!忙活这么半天,又找错人了!”
张飞又惊又气,关羽苦笑着道
“大姐,三妹!不如结了账,咱们一起去卧龙庄上吧!”
待到关羽结了酒钱,三人方才又驾马前去卧龙庄上…
鹅毛大雪飘飘洒洒,好在雪大风不大,倒也是勉强能行。
不消多时,三人来到庄上,刚刚齐齐下马,张飞便大喊着道
“诸葛孔明!快出来见咱大姐!”
“诶!三妹!”
刘备关羽连忙上前拽住住张飞,刘备立马道
“不得无礼!”
“知道啦!”
张飞如此言罢,刘备方才轻轻敲了敲门,片刻之后,黄月英前来将那门吱呀一声打开道
“诶!又是你们?这么大的雪还来?!”
刘备微笑着问道
“月英小姐,敢问诸葛先生可是已经回到庄上?”
“啊!先生正在堂上读书!”
黄月英微笑着打开门来道
“将军请!”
刘备微笑着点了点头,方才跟上前去…
只见庄内大堂左右挂着一幅对联: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
刘备微笑着点了点头之际,只见那堂内有人朗朗读道
“凤翱翔于千仞兮,非梧不栖;士伏处于一方兮,非主不依。乐躬耕于陇亩兮,吾爱吾庐;聊寄傲于琴书兮,以待天时。”
她来到那门外听了半晌,关羽张飞也跟上前来。待到读毕,三人方才向着门内拱手行礼而拜;
刘备率先言道
“备久慕先生之名,无缘拜会。前因水镜先生、徐元直推荐,敬至仙庄,不遇而回。今特冒风雪而来;得见先生,实为万幸!”
“嗯?”
堂内那人听见,方才放下书籍站起身来,缓缓回头拉开门帘道
“将军莫非刘豫州,刘使君?”
只见那人一头银白长发,面容清秀,一双茶褐色眼眸温婉质朴;
刘备连忙言道
“正是!”
“哈哈!刘使君之事,我已听月英说过了。我非诸葛孔明,乃是诸葛孔明之妹,诸葛均。”
“这…”
刘备听罢,皱了皱眉头道
“那,敢问孔明先生何在?”
“昨晚与崔州平一起四处赏雪赏梅去了!”
诸葛均言罢,张飞一惊之余道
“啥?!这么大的雪,她还要出去赏雪赏梅?!”
“哈哈!这么大的雪,你们不是也出来寻访家姐吗?”
诸葛均笑着如此言罢,刘备便又问道
“既如此…敢问先生几时回来?”
“或三五日,或一两月!归期不定…”
“这样么…”
刘备苦笑着对诸葛均道
“既如此…可否权借笔砚,容备留书信一封,以表殷勤之意?”
“啊!当然可以!”
诸葛均取来笔墨书简,刘备方才缓缓而书道
“备,久慕卧龙先生高名,两次拜谒,不遇空回,深为遗憾。备乃汉室宗亲,见如今纲纪崩摧,群雄乱国,恶党欺君,备心胆欲裂;虽有匡济之诚,实乏经纶之策…望先生兴仁慈忠义,展吕望之大才,施子房之鸿略,则天下幸甚!社稷幸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