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甘宁射杀了黄祖,枭【音同消】其首级神气十足地去到江边,与伙计们驾了那锦帆船便是如箭一般向着孙权的先头船队而去。
凌统则找了船,顺着黄祖逃去的方向,一路到那江夏地界,恰巧与甘宁错开。
那凌统只找到了黄祖的无头尸,连甘宁的毛都没见着,一气之下将那枪往地上一掷道
“嗐!这锦帆贼究竟哪去了?!”
凌统身边士卒道
“将军!黄祖既死,那锦帆贼必然会另谋出路!如今我等已经攻灭黄祖,应当带着这无头尸回去向主公汇报才是!”
“唉…也罢…”
甘宁叹了口气道
“走吧!带上这具尸体,回主公那边!”
那甘宁一艘锦帆船来到孙权水军地界,见吕蒙还在船头大杀四方,连忙上前去喊道
“子明将军!子明将军!”
“嗯?”
吕蒙听见响动,抬眼看向那边道
“喔!兴霸将军!搞定了吗?”
“搞定了!”
甘宁提着那黄祖首级,来到吕蒙船边一跃而上道
“呐,我料定黄祖那厮要出江夏西门,往襄阳东门,特地去到半道等候!”
“好!干得好!”
吕蒙如此言罢,而后接过那首级道
“剩下的,就交给老娘吧!”
吕蒙将那黄祖首级一举,大喝一声道
“黄祖已被斩了!愿投降者既往不咎,死命抵抗者杀无赦!”
吕蒙一喝,那黄祖军士卒尽皆看来,见黄祖首级在吕蒙手上,吓得纷纷望风而降。
大船上,孙权见前部得胜,拍手而喜道
“好!如今趁势一举拿下江夏,再与刘表来战!”
“主公且慢!”
就在此时,张昭忽然前来对孙权道
“如今我等攻灭黄祖,刘表必来报仇!江夏孤城难守,不如占据夏口,以江夏为界,先回江东休养生息以逸待劳。届时若刘表来攻夏口,我等再发兵前去,一举可胜!届时再夺荆州,也非不可。”
张昭言罢,周瑜点了点头道
“嗯,子布小姐所言极是;主公,下令班师吧!”
“嗯…既然子布和公瑾都这么说的话…”
孙权点了点头,而后毫不犹豫地一挥手道
“诸位辛苦了!随孤班师回江东吧!”
“得令!”
诸将班师,吕蒙甘宁齐齐回到那江东地界的江岸边;
恰待此时,只见董袭押着一辆槛【音同剑】车,车内不是别人,正是战败之后灰头土脸的苏飞!
甘宁大惊之余,连忙上前去招呼那苏飞道
“苏飞将军?苏飞将军!”
苏飞听见甘宁声音转过头来看去,她见甘宁与孙权军走在一起,平平安安,便松了口气道
“呼…太好了…兴霸将军你安全来到江东真是太好了…”
“别说那么多了!你是兵败被俘对吧?”
甘宁如此一问,苏飞点了点头;
甘宁连忙对董袭道
“喂!伙计,她是我熟人!给个面子,把她放了吧!”
董袭看了看甘宁,又见吕蒙走来来到甘宁身边;
那董袭毕竟与甘宁不熟,只好挠了挠头道
“这位将军…这人可是黄祖副将,江夏都督!主公还要那她的头和黄祖的头一起来祭奠阵亡将士。要是就这么给你放了…那我,怎么向主公交代啊?”
“这…”
甘宁一惊之余,一把从吕蒙手中夺过黄祖首级道
“这黄祖首级是我甘宁甘兴霸割下来的,那我这次战功保她一命如何?”
“啊!你就是锦帆贼甘宁甘兴霸啊!你不是黄祖手下吗?”
董袭一惊之余,吕蒙上前来道
“元代将军,此事一时半刻难以说清,但兴霸将军已经归顺主公,成了我等同僚。”
“原来如此…”
董袭听罢,点了点头,而后无奈地对甘宁道
“兴霸将军,此是主公命令,我也不能违反啊!着实抱歉…”
“啧…”
甘宁听罢,心头不爽之余掉过头去,提着黄祖首级便走,吕蒙董袭叫也叫不住;
那甘宁带着黄祖首级直奔孙权军大船而去,恰逢孙权下船,甘宁上前面见孙权
“主公!”
“哦!兴霸啊!”
孙权见甘宁提着黄祖首级前来,便对周瑜道
“公瑾,拿来吧!”
“是!”
只见周瑜递来两个木盒,孙权将那俩木盒接过,打开其中一个对甘宁道
“来,兴霸,将黄祖首级放入这个木盒之中!”
“诶这?是…”
甘宁稍有些不解地将那黄祖首级放入木盒中去,而后问孙权道
“主公,把黄祖首级放进去干啥啊?”
“拿去祭奠阵亡的将士们啊!”
“那…那为何需要两个木盒?”
甘宁如此一问,孙权笑着答道
“哈哈!这黄祖有一副将名叫苏飞,官拜江夏都督,乃是黄祖帐下的二把手!这第二个木盒,自然是拿来装她的首级啊!”
孙权言罢,甘宁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主公!”
“诶?兴霸,这是何意?”
孙权一惊之余如此询问,甘宁连忙言道
“末将今日能来到主公帐下,乃是当初苏飞相助,力劝黄祖方才让末将得以过江前来投靠主公!虽然苏飞身为江夏都督,理当与黄祖首级同祭江东将士,但末将念起旧日恩情,望求主公罢免末将官职功劳,以赎苏飞一命!”
“这…?!”
孙权一惊之余,便又问甘宁道
“兴霸你不是一直都想着能立下功劳扬名立万吗?今日愿意为了苏飞这一反贼,而放弃功名?”
“在主公眼里苏飞是反贼,而在末将眼里苏飞是末将挚友!若是为挚友,末将愿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好!”
孙权听罢微笑着道
“苏飞将军既然有恩与兴霸,那孤自然可以赦她。但倘若苏飞将军逃走,为祸一方,叫孤如之奈何?”
甘宁抬眼言道
“苏飞既然蒙受主公之恩免受诛戮,必然不会再逃!若有万一,苏飞逃走,那末将愿将自己与苏飞首级同献于主公阶下!”
孙权听罢,微笑着点了点头,对甘宁道
“起来吧!”
甘宁缓缓站起,孙权将那装有黄祖首级的木盒放入甘宁怀中,而后将那准备用来装苏飞首级的盒子抛入江中;
而后,孙权高声下令道
“将黄祖首级用来祭奠阵亡将士;释放苏飞将军,与我等同庆此战大捷!”
甘宁听罢,拱手躬身行礼道
“多谢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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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庆祝这江夏大捷,孙权排下大宴,诸将在那宴席之上推杯换盏,好不愉快;
酒过三巡,孙权起身来到席间,牵着甘宁的手到那宴席中央道
“此战,兴霸将军率先过江加入我军,给予我军情报!而后又在黄祖脱逃之际拦截黄祖退路,枭其首级!此战,当属兴霸将军头功!”
“好!”
堂下诸将鼓掌喝彩,唯有一将拔剑出席,杀奔甘宁而来;
甘宁见状,一把推开孙权,便是侧身一闪勉强闪过;
那将又是几剑斩来,甘宁连退连闪,而后拔出佩刀接挡那剑;
只见来将不是别人,正是凌统凌公绩!
孙权见状,急忙上前去到
“二位将军!宴席之上,为何要刀剑相向啊?!”
“这甘兴霸射死家姐,我要她拿命来偿!”
凌统如此一喝,孙权连忙来到凌统身边道
“公绩!听孤一句劝…兴霸射死凌操将军,还是因为当初各为其主,不得不如此!如今同处一屋之下,便是一家人!再提旧仇,岂不就显得小家子气了吗?来来来,给孤个面子,先回去喝点酒消消气吧!”
凌统听罢,咬牙退开,两眼闪着泪光,眼圈泛红地对孙权道
“不共戴天之仇,岂容不报?!”
诸将见状,连忙相劝道
“诶!公绩将军,算了吧!”
“今日酒席上大家那么开心,别扫了兴啊…”
“今日就先把此事放放,改日再谈如何?”
凌统见诸将如此来劝,纵使心中有万般无奈,也只好恶狠狠地瞪了甘宁一言,而后回到座位前去。
因为凌统这一闹腾,致使这酒席最终倒也是不欢而散。
宴席散去,孙权急忙拉住甘宁和吕蒙道
“兴霸,子明!留步,留步!”
甘宁和吕蒙留了下来,孙权先对甘宁道
“兴霸,你若留在吴郡,今后必然要和公绩争斗!既如此,孤分你兵马五千,船只百余,你且前往夏口把守,如何?”
甘宁听罢,点了点头道
“既如此,末将谢过主公!”
“好,去休息休息吧!”
“是!”
甘宁离去,吕蒙又问孙权道
“主公,你叫老娘有什么事啊?”
“别老娘老娘的自称啦!人家兴霸都比你文雅!”
孙权如此吐槽,吕蒙双手环胸道
“末将就一粗人,不懂那些花里胡哨的!”
“唉…也罢,孤要给你加官进爵,如何?”
孙权如此询问,吕蒙一惊之余,连忙拱手道
“既如此,末将先谢过…”
“先别急着谢!”
孙权从怀里取出一封书信道
“念念来听!”
“…”
吕蒙无法,只好接过书信看来,她皱了皱眉头而后硬着头皮道
“什么什么吕蒙什么什么什么什么什么什么什么…”
“停停停停停停停!”
孙权连忙叫住吕蒙道
“什么什么什么啊?怎么这么多什么什么?孤没写那么多啊!”
“唉…”
吕蒙无奈地言道
“实不相瞒,主公,老娘不怎么认识字;这篇文书,除了自己的名字以外,基本上不认识几个!”
“嗐!你啊!”
孙权听罢,摇了摇头,而后接过那书信道
“将军吕蒙,勇武非凡,冲锋陷阵,所向披靡。更兼品行正直,操守高洁,每每征战,身先士卒,又于江夏大捷立下战功赫赫,故特此表奏将军吕蒙为横野中郎将!”
“谢主公!”
吕蒙听罢,刚要接过书信,孙权一把把那书信收走道
“诶诶!你干啥?字都不认识一箩筐,还想接着掌权?听孤一句劝啊,你如今也是孤帐下有兵有名头的将军了,今后可是要掌管事务的!多多少少还是得学习学习吧?”
“这…”
吕蒙皱了皱眉头道
“军务繁忙,抽不出时间…”
“军务繁忙?”
孙权把手搭在吕蒙肩头道
“孤又不是想让你像德润啊、曼才啊她们那样当经世大儒,你起码,诶,这封文书得读得全吧!孤只想让你认识字,有事没事翻翻春秋,学学历史就行了。你说你军务繁忙,再看孤,整个江东六郡八十一州大事小事孤都要过目,而且平日里还要去子布那里学习!所谓学习啊,着实是令人获益良多,你今后也有事没事学学,待你能把这份文书读顺,那孤就把横野中郎将的将印给你!如何?”
子明听罢,只好无奈地拱手行礼道
“老娘尽力学习,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