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刘备在新野依靠诸葛亮之计,火烧博望坡,大败十万曹军。
然而不消几日,只见刘表派使者前来请刘备往襄阳而去,诸葛亮也一同前往…
半路之上,诸葛亮对刘备道
“主公,依亮看来,这刘表请主公前去襄阳,一者是为黄祖败亡之事商议报仇;二者是其病危,想与主公商议荆州后继之事!”
刘备听罢,便在马上回首问那诸葛亮道
“既如此…届时见了景升大人,应该如何应答?”
“好说,好说!”
诸葛亮露出狡黠的笑容道
“先谢那日襄阳赴会半路逃走之罪,以安刘景升之心。若刘景升提及攻伐孙权之事,切记不能应允,只说暂回新野整顿兵马;倘若是刘景升让主公接替荆襄之主,切记不可推辞!”
“这…”
刘备听罢,心头一颤之余,微笑着对诸葛亮道
“我记下了…”
“好!全速向襄阳进发吧!”
刘备与诸葛亮去到襄阳,先到馆驿安顿随从,而后再一齐去往刘表宅邸之中会见刘表。
只见刘表不在大堂理事,而在房内卧床而歇。刘备诸葛亮来在刘表房外,下人去到房内汇报道
“主公!刘使君与诸葛先生来了…”
“啊!”
刘表睁眼一醒,坐起身来连忙道
“快快有请!”
“是!”
那下人去到门外通报一声,只见刘备诸葛亮只来到阶下,先不进去;
刘备在那阶下拱手行礼道
“景升大人,备前番于丰收会上离席而去,实在不尊礼数,特来请罪!”
“哎呀!玄德这是哪里话?”
刘表连忙言道
“我已知晓是蔡瑁欲害玄德,本欲斩之,皆赖玄德命人请求告免,故而恕之。倒是我安排蔡瑁,才导致玄德险些遇害,该请罪者是我才对!”
刘表言罢,刘备连忙摆手道
“景升大人这是哪里话?!”
“来,过来!我有话要对你们说…”
“是…”
只见刘备诸葛亮双双入了房内,坐于刘表左右;只见刘表面色苍白,消瘦憔悴,想必是病入膏肓。
刘表见刘备诸葛亮入内,便开口对刘备道
“今孙权得了黄祖部将甘宁,依其计策攻破江夏,致使黄祖遇害。那孙权入驻夏口,与江夏不过咫尺距离,如此…只怕孙权早晚要对荆襄下手。故请玄德来商议报仇之策!”
刘表言罢,刘备摇了摇头道
“黄祖之所以遇害,乃是其性情暴烈,不能用人,故而逼走甘宁招致此祸。如今北有曹操虎视眈眈,倘若兴兵南征孙权,只怕曹操起大军来袭荆襄!如之奈何?”
“依玄德之意…”
刘表抬眼问道
“莫非,此仇不报?”
刘备抬眼看了看诸葛亮,只见诸葛亮面带微笑,刘备便只好皱了皱眉头,向刘表道
“景升大人请暂且忍耐,容备先回新野整顿人马,北拒曹操,景升大人可亲自率军,以征讨孙权!”
“唉…”
刘表听罢,叹了口气,而后对那左右侍从道
“退下吧…”
“是…”
待到左右侍从退下,刘表方才握住刘备的手道
“玄德…我身染重病,时日无多…想请玄德前来荆襄理事。我死之后,就请玄德为荆襄之主,如何?”
“景升大人何出此言?备安敢担此重任?!”
刘备一惊之余下意识如此一言,诸葛亮心头一颤急忙一瞪刘备;
刘备注意到诸葛亮的目光抬眼看去,诸葛亮又皱着眉摇了摇头;
“我,我…”
刘备看罢诸葛亮神情,而后咬了咬唇,握住刘表的双手道
“景升大人不必心忧,只管静心养病!容备,再思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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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与诸葛亮回到馆驿,诸葛亮心头焦躁难安地言道
“刘景升要将荆州托付给主公,主公何故推却?”
诸葛亮长叹一口气道
“唉…亮曾言过,荆州乃兵家必争之地,亦是主公霸业第一步!为何要失此良机啊?”
“军师不必多言!”
刘备连忙对诸葛亮道
“我于汝南大败于曹操之手,几经辗转,唯有景升愿意收留。景升待我恩礼交至,我又怎忍心乘人之危,夺人之地?”
“主公真乃仁慈之主!”
诸葛亮连忙前来言道
“但,主公可曾想过,小小新野不过弹丸之地,博望一战能得胜已是险之又险!倘若曹操又兴大军前来,如何抵挡?反观荆襄,乃是用武之地!今日不取,日后必然为他人所取啊!届时若想再取,只怕是难上加难!”
“这,这…”
刘备垂下眸去,一时半刻不知如何回应;
恰待此时,只见守门随从前来汇报来道
“报!主公,刘琦大人来见!”
“刘使君!”
刘备还未回应,只见刘琦一下冲入馆驿内,扑通一声涕泗横流地跪在刘备身前道
“刘使君!请速救我啊!”
“哎呀!刘琦小姐,这…这是何意?快快请起!”
刘备连忙来扶刘琦道
“刘琦小姐莫哭,有话请讲!”
刘琦抽泣着道
“蔡瑁不能容我,欲依靠蔡氏兵权扶持刘琮上位!她们时时欲加害于我,性命只在旦夕啊!”
刘备听罢,皱了皱眉头道
“此乃,景升大人家事…”
刘备抬眼询问诸葛亮道
“军师,可否为刘琦小姐设计相助?”
“…”
刘备拒绝荆州之主之事让诸葛亮尚还心烦意乱,如今又杀来个小哭包,诸葛亮哪有闲心去管?只是摇了摇头道
“此乃刘琦小姐家事,亮怎敢参言?”
“此番我命休矣!”
刘琦如此言罢,哭倒于地;刘备连忙上去安抚道
“刘琦小姐,刘琦小姐!刘琦小姐且放宽心,船到桥头自然直啊!”
诸葛亮更是看不惯此等儿女情长,干脆就带着羽扇,出了馆驿,打算散散心去…
刘备见诸葛亮离去,计上心头,急忙来扶刘琦道
“刘琦小姐,备之军师诸葛先生有经天纬地之才,扭转乾坤之能!若能求她设下一计,必可帮刘琦小姐转危为安!”
“啊?可…可她不是,可她不是不打算设计吗?”
刘琦如此反问,刘备在她耳边道
“明日,我只推身体不适,令军师回拜刘琦小姐!而后刘琦小姐只消如此如此…”
刘备小声言语几句,而后接着道
“届时,就全看刘琦小姐的了!”
“啊!好,好!多谢刘使君,多谢刘使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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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刘备只是推脱腹痛,让诸葛亮代替她去回拜刘琦…
只见刘琦在宅中摆下小席,备下酒菜,前来迎接诸葛亮道
“啊!诸葛先生!”
“哈哈!刘琦小姐!”
诸葛亮如此拱手回礼,刘琦故意反问一声道
“嘶…刘使君为何没来?”
“哦!我家主公今日身体不适,故而由亮前来回拜!”
“哎呀!既如此…”
刘琦抬手邀请道
“来来来,先生请!”
“好,请!”
诸葛亮与那刘琦在席前对坐;刘琦先为诸葛亮斟酒一碗道
“诸葛先生,请!”
“请,请!”
诸葛亮接过酒来一饮而尽,刘琦亦自斟一酒,一饮而尽。
刘琦饮罢酒来,一面为诸葛亮再斟酒,一面言道
“蔡瑁与家妹不能相容,琦危在旦夕!望求先生设计相救!”
诸葛亮听罢,面色一沉,叹了口气道
“唉…亮,实不敢谋啊!”
诸葛亮拿了羽扇便要起身道
“若刘琦小姐只为此事,那亮只得告辞了!”
“诶诶!诸葛先生!”
刘琦急忙叫住诸葛亮道
“既然,既然诸葛先生不愿设计,那回拜之礼也当尽之。大不了,就不提此事,只管饮酒!”
诸葛亮听罢,无奈地言道
“罢了…也好,请!”
“请!”
二人又饮酒几轮,忽然间,刘琦一拍手道
“哎呀!诸葛先生,我只顾饮酒,几经忘却一件大事!”
刘琦起身言道
“琦屋上有古书一卷,甚是深奥,能否请先生上屋一览?”
“哦?古书?”
诸葛亮一听此二字,两眼放出微微光芒;她轻摇羽扇点了点头道
“好!请吧!”
“请,请!”
刘琦引着诸葛亮来在一梯子旁,只见那梯子之上便是上房;刘琦引着诸葛亮道
“先生请!”
诸葛亮点了点头,先攀上梯子去到上房,刘琦亦跟上前去。
待到刘琦上了房,几个下人急忙前来将那梯子搬走…
诸葛亮来到上房环顾一周,只见这上房内不过是些许床铺、衣物、佩剑等杂物,哪有古书?她回过头来反问刘琦道
“书在何处?”
“先生!”
只见刘琦又扑通一声跪在诸葛亮面前道
“蔡氏时时欲加害于琦,琦性命危在旦夕。先生,竟忍心不发一言相救?”
“?!”
诸葛亮一惊之余,心中又惊又有些气地摇了摇头道
“诓我观书,意竟在此?恕亮无心设计,告辞!”
诸葛亮回过身去将要下楼,只见那梯子已被人搬走!诸葛亮心头惊骇之余,刘琦接着言道
“先生!求您出计一救啊!”
诸葛亮叹了口气道
“岂不闻疏不间亲?亮若参与其中,倘若走漏风声,让那蔡氏知道,必然被人所害!”
刘琦连忙言道
“此地上不至天,下不至地;出君之口,入琦之耳,望求先生赐教啊!”
“…”
诸葛亮也不回应,只是默不作声轻摇羽扇;刘琦见状,咬了咬牙一狠心,从堂内取出一把佩剑来道
“先生若不出计策…琦,琦就死在先生面前!”
刘琦拔出剑来将要自刎,诸葛亮急忙上前拦住刘琦道
“且慢,且慢!”
诸葛亮抓住刘琦的手道
“亮,已有良策…”
“愿闻其详!”
刘琦似乎看见希望一般连忙如此一言,诸葛亮接着道
“刘琦小姐可知申生、重耳之事?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而安。如今黄祖败亡,江夏重地无人镇守。刘琦小姐不如向景升大人进言,请求率军屯守江夏!远离襄阳,可避此地祸乱。”
刘琦听罢,恍然大悟,急忙言道
“多谢先生,多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