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天刚刚蒙蒙亮之际,阚泽便回到黄盖帐中;
此时黄盖尚在安睡,阚泽小声来到黄盖耳边道
“公覆将军,公覆将军?”
“嗯?!”
黄盖猛然惊醒,急忙转头来看向阚泽道
“德润小姐?!此去如何?”
阚泽小声对黄盖道
“我去曹营水寨,将那书信交给曹贼,谁料想她反反复复看了十余次,竟然看出破绽!”
“哦?!如何说来?”
“你那书信,忘了写明时日了!”
“哎呀!”
黄盖听到这,心中一惊道
“这倒是我疏忽了!而后呢?”
“而后我言,背主做事不可定期,才可算是瞒了过去。如今我又被那曹贼派来与你联络,方才得以脱身!”
黄盖听罢,松了口气道
“呼…此次若非是你才思敏捷,则我徒受苦倒也罢了,这破曹大计便功亏一篑啊!”
“诶~哪里哪里?”
阚泽连忙如此说着,而后接着言道
“如此,我再去兴霸将军寨中,探听二蔡消息!”
“嗯,也好…”
“公覆将军静心养伤,我先走一步!”
阚泽如此言罢,起身离开黄盖营帐,便往甘宁营帐而去;
阚泽往那甘宁营寨行走之际,忽然发现蔡中蔡和正在那营寨周围徘徊;阚泽见状,心生一计,急忙往那甘宁帐中便去;
只见帐内,甘宁刚刚起床尚在阅读战报,见阚泽前来,便起身招呼道
“哟!参军何来啊?”
“嘘…”
阚泽将食指竖在嘴前示意甘宁小声,而后来在她耳边言道
“兴霸将军,二蔡目前正在帐外附近徘徊,接下我所言之事,切记不要声张!”
甘宁听罢点了点头,阚泽接着言道
“公覆将军昨日受责,实则是与大都督定下苦肉计,以好诈降曹贼;我昨夜也连夜赶去下了诈降书,方今刚刚回了,去公覆将军那打了一头;如今二蔡就在帐外,何不再设一计,引那二人上钩?”
“了然…”
甘宁小声如此言罢,阚泽忽然高声言道
“兴霸将军!你昨日为救黄公覆却被那周郎乱棒打出,你说这周郎是几个意思?!”
“是啊!这周公瑾自恃其能,完全不以我等江东诸将为念;我今日为其所辱,届时回去还怎么见我那一票帐下伙计?!”
帐外蔡中蔡和听得甘宁营帐吵闹,双双来在帐门外偷听;甘宁注意到那帐门被轻轻撩动,似乎有人靠近,于是向阚泽点了点头丢个眼色;
阚泽点了点头,接着高声言道
“我看这周郎实属不能成事之人!不如,你我二人另投明主如何?”
“阚德润!”
甘宁故作怒色,向那阚泽道
“看你现在斗笠蓑衣,袍袖尚湿,莫不是昨日连夜打鱼归来?”
“是又如何?!”
“哼,深更半夜打什么鱼,分明是自江北而来!”
“啊这…!休要血口喷人!”
“阚泽叛贼!吴侯待你恩厚,你却夜往江北私通曹操,如何对得起江东百姓?!”
“甘兴霸!分明是周郎恃才傲物,欺辱诸将!如今江东诸将已是人心涣散,如何能斗得过曹丞相百万大军?!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正是如此!”
“嗯…”
甘宁听到这,故意点了点头,稍稍压低几分声音来道
“我也正有此意…只是如今无人引见啊!”
阚泽亦是点了点头来,稍微压低声音道
“嘘!切勿高声…我与公覆将军约定要一同投曹,若兴霸将军愿意,我可再修书一封送与丞相!”
帐外蔡中蔡和听到这,双双丢个颜色点了点头,而后齐齐杀入帐内,高声喝道
“尔等莫非是要背吴投曹呼?!”
“哎呀!”
阚泽见状,故意大惊一下;甘宁急忙取下刀来道
“阚参军!我二人之事已为其所窥破,如今唯有杀人灭口才是!”
“兴霸将军所言极是!”
阚泽一边如此说着,一边从那帐中取剑一把;蔡中见状急忙摆手道
“诶诶!二位,二位切勿急躁!我等也有心腹事相告!”
甘宁将刀指向那蔡中道
“速速说来!”
蔡和拍了拍胸脯,连忙道
“实不相瞒,我二人乃是曹丞相诈降使者,特地诈降吴中,以赚取军情!二位若有归顺之心,我二人必当引见!”
阚泽听罢,两眼放光道
“哦?!此话当真?!”
“我等安敢相欺?!”
蔡中蔡和齐齐如此言罢,甘宁笑着道
“哈哈!这可真是天赐二位将军与我等啊!”
蔡中上前一步,接着言道
“我二人已将公覆将军受辱之事写入书信,送与丞相!”
“嗯…”
阚泽点了点头道
“我也已将降书献于江北丞相处,此时正是特地来约兴霸,商议降顺曹丞相之事!”
甘宁听罢,急忙取了一坛美酒,四个酒盏道
“贤臣得遇明主,自当倾心相投!来,二位将军!一起来饮一碗同心酒!”
蔡中蔡和二人心生喜意,连忙言道
“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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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蔡与甘宁阚泽饮完同心酒,便各回营寨;二蔡急忙修书,言甘宁与她二人为内应愿来降曹;阚泽也另外修书,言黄盖欲来未得其便,届时见江上船头插青龙牙旗船只者便是,望丞相见机行事。
两封书信先后送去曹操那去,这东吴忽然多出一票愿意投降之人,倒是让曹操心中起疑…
她看着两封书信,皱着眉头言道
“嗯…江东如此多人欲来降孤,未免…也太过顺利了吧…?”
恰在此时,诸文臣武将尽在堂下,曹操放下书信来高声言道
“诸位!江东甘宁,亦为周瑜所辱,愿为内应;黄盖受责,也让阚泽来献降书。然而,孤之心中总有几分不安之意…敢问,谁愿意入周瑜寨中探听实信?”
曹操言罢,堂下诸文臣武将面面相觑,一时间竟然无人敢应;
曹操见状,又高声喝道
“敢问,谁愿意入周瑜寨中探听实信?!”
“丞相!”
恰在此时,那蒋干又上前来拱手行礼道
“臣,蒋干愿往!”
堂下文臣武将见状,尽皆一惊;
程昱更是言道
“哼,上次去了一趟,折了蔡张二将!此番,还敢再去?”
“诶?你这是哪里话?!”
蒋干看向那程昱道
“我与周郎交厚,江东人士,我最清楚!上次未能成就大功,此番愿意舍身前去,定要马到成功!”
曹操听罢,啧了啧嘴道
“啧啧…唉!子翼勇气可嘉!此去,非你莫属!”
“啊!谢丞相,谢丞相!”
蒋干连忙如此言罢,徐庶稍稍抬眼来看向曹操,刚刚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只是垂下眸来自顾自轻轻冷笑一声,也未曾被人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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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口处,周瑜寨中,那周瑜在演兵台上罗列江北水寨道
“子敬你看,此乃曹军水寨阵势!”
“嗯…”
一旁鲁肃见那如此,便点了点头来道
“曹军水寨张弛有法,一旦火攻一船,则其他舟船可四散而逃…纵使是用火攻,也难以一举击破曹贼啊!”
“是啊…”
周瑜见状,而后询问鲁肃道
“子敬可有和妙策?”
“来,公瑾请看!”
鲁肃将那一艘艘舟船摆在一起,横竖错落密布道
“若是曹贼可将其舟船如此排列,以铁索连环,则可一把火将其烧尽!”
“啊!好!”
周瑜见状连连叫好道
“若曹贼能如此,则一火可定!可是,应当如何让曹贼将船只如此联络?”
“只要能派遣一人为曹贼心腹,为其献连环战船之策,曹贼必然乖乖铁索连舟!”
鲁肃如此言罢,周瑜见状,笑着一拍鲁肃肩头道
“嘿!没想到子敬你竟然一下这么会刷花招了!”
“嘿嘿,此非我想出之计策!乃是近日去拜访一位高人时得其所授!”
“高人?”
周瑜听罢,便又问道
“莫不是…孔明先生?”
“不是不是!此人乃是襄阳人士,姓庞名统字士元,人号凤雏先生!岂不闻,卧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说的就是此人!”
“啊!”
周瑜听罢,急忙问道
“此等高人,现在何处?!”
“就在西山隐居!”
周瑜听罢,点了点头道
“嗯,曹贼几次三番中诸葛孔明之计策,若庞士元愿意前去投靠,必然倾心厚待!如此,再由她献连环战船之计,则曹贼必然落网!此事定要交与庞士元去办不可!”
“公瑾所言极是!”
鲁肃刚言罢,恰在此时只听士卒来报道
“报!大都督,蒋干又自江北前来了!”
“哦?蒋干?!”
周瑜听罢,垂眸一思索之余,点了点头抬眼道
“好!若欲成大事,必要靠此人不可!”
周瑜来在鲁肃耳边小声道
“子敬!你先派人去到西山找士元先生如此如此…”
“嗯…嗯…”
鲁肃点了点头,而后抬眼对周瑜道
“明白了,我这就去办!”
“好!快去快回!”
鲁肃既去,周瑜又故作怒色对那士卒道
“好一个大胆的蒋子翼!让她进来!看我今日怎么收拾她!”
“啊…是!”
那士卒听罢,只好去到帐外迎接蒋干道
“蒋干大人!都督,都督有请…”
“啊?!那周公瑾为何不亲自来迎啊?”
“大都督不知怎的,正在气头上!您…此去小心!”
士卒言罢,蒋干双手叉腰摇了摇头道
“哼,真是的…也罢,去就去!谁怕谁!”
蒋干快步去到那中军帐内,招呼周瑜道
“公瑾,公瑾!你我乃是老友,为何如此不通礼数啊?”
“蒋子翼!”
周瑜向那蒋干高声喝道
“你好大的胆子!我上次设下酒宴为你接风,又与你同塌而眠!你倒好,盗取我军中密文,害我白白折损蔡张二将,失了击杀曹贼的大好机会!你你你…你竟然还有胆前来!”
周瑜拔出那辟邪剑来,上前要砍蒋干道
“看我今日不将你就地正法!”
“诶诶诶?!”
蒋干大惊之余急忙躲闪,左右跑动;恰在此时鲁肃安顿完毕归来,见周瑜如此急忙上前护住蒋干拦阻周瑜道
“诶诶!公瑾,公瑾!何必如此啊?”
“子敬你让开!让我杀了这个奸细!”
周瑜如此说着,鲁肃急忙道
“诶,公瑾!远来便是客!更何况,子翼小姐乃是你之旧友,何必如此呢?”
“子敬你有所不知!上次就是这蒋子翼走漏了我军中风声,方才导致蔡张二将军惨死曹贼刀下!我今日杀她,一除军中奸细,二为蔡张二将军报仇!”
周瑜言罢,便要绕过鲁肃来劈蒋干,鲁肃急忙又言道
“不可不可!公瑾…你,你怎能如此薄情呢对不对?”
“我薄情?我薄情?!”
周瑜故作一副又惊又气的模样来如此说着;鲁肃急忙道
“对啊!人家乃是远来友人,你这无端杀之,不是薄情是什么?”
“那她要是又走漏了军中机密,我又如何向吴侯交代?如何向诸将交代?!”
“呃,这…”
鲁肃回过头来皱了皱眉看向蒋干,而后苦笑着回过头来对周瑜道
“公瑾,我还有一条完全之策!你看,如今两家交战不好将子翼送回江北;但杀了她,却又显得公瑾薄情;若是留在军中也怕泄露军机…不如,不如将她送去西山庵暂居如何?”
周瑜听罢,点了点头道
“也罢…子敬,带着她给我速速离开!不许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诶!了然,了然!”
鲁肃言罢,带着蒋干转身便走;蒋干见自己要被带走,急忙言道
“诶!公瑾,公瑾!我这次保证不会泄露军机!我此来,是为叙友人之旧来的!何必如此呢?公瑾,公瑾!你也忒薄情了吧!”
“哎呀,好了好了,走吧!若是迟了,当心公瑾又提着剑来劈你!”
鲁肃一面如此说着,一面拉着蒋干便往西山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