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庞统献连环

作者:陆拾萬 更新时间:2020/8/17 10:34:45 字数:5395

且说鲁肃给蒋干拨了马匹并军士两名以服侍,同往西山庵去。

那蒋干去到西山庵时天色已是黄昏,随意吃了些饭食便在那西山走走;

只见暮色渐起,星露满天;那蒋干心中不禁忧叹道

“唉…完咯,完咯!好你个周公瑾,竟然把我支到这荒郊野岭来…此番打听不到军情,回去怎么向曹丞相汇报啊?”

蒋干一想到这,垂眸看见一块突出的石头,心中不爽之余,一脚踢过去道

“该死的周公瑾!”

蒋干将那一块石头飞踢出去;忽而她抬眼顺着那石头飞去的方向一看,只见那前方不远有些微火光,似乎是有人居住一般;

那蒋干自顾自道

“也罢,反正在这荒郊野岭也是闲来无事…到处走走看看也好!”

一想到这,蒋干便缓步向那火光而去…

未走多远,只见那山林之中坐落房屋一座,支起窗户透出金黄灯火;耳旁又听得那宅屋之中传来朗朗读书之声

“军争为利,军争为危。举军而争利则不及,委军而争利则辎重捐。是故卷甲而趋,日夜不处,倍道兼行,百里而争利,则擒三将军,劲者先,疲者后,其法十一而至;五十里而争利,则蹶上将军,其法半至;三十里而争利,则三分之二至…”

蒋干听得里面书声朗朗,便去到那窗户去看;只见那宅中之人跪坐书案前只能见其背影,一袭青绿袍,一头灰色短发有如火后余烬;

屋内陈设典雅,读书者又是诵读孙吴兵书,颇有几分山林贤士之风范;

蒋干见状,不禁赞叹道

“哎呀!好隐士啊!”

“嗯?房外何人啊?”

谁知里面那人听见蒋干声音,如此一言,而后抓起身边的斗笠扣在头上起身前来;

蒋干见状,急忙离开那窗边,来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道

“呃…在下蒋干蒋子翼,见阁下气度非凡,想来是山中隐士!故来拜访!”

话音一落,只见那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来者低下头去,用缠满绷带的右手扶着斗笠,遮住面庞,但听其声音带有笑意

“哦?居然是九江名辩子翼小姐,失敬,失敬!”

对方拱手行了行礼如此说着;蒋干虽然未见对方面庞,却也拱手回礼道

“诶!哪里哪里?敢问阁下是…”

“在下襄阳人士,姓庞名统,字士元!”

“啊?!”

蒋干听罢,一惊之余道

“阁下…阁下就是传说中的凤雏先生庞统庞士元?!”

“诶~山野粗人,岂敢担此凤雏名号!”

庞统如此言罢,而后抬手引领蒋干道

“相见即是缘,敢问子翼小姐可愿意来舍下一叙?”

“啊!叨扰了,叨扰了!”

蒋干满口答应,庞统接着言道

“无妨!来,请!”

“请,请!”

庞统领着蒋干入到屋内分主次而坐;那庞统取来茶叶,烧水煎茶,一举一动尽皆悠然儒雅;

蒋干见状,急忙问道

“先生之才学不在那卧龙诸葛孔明之下,为何却身处如此偏僻之地?!”

“嘶…唉…周瑜自恃才高,不能容人;更何况在下相貌丑陋,难觅知音啊!”

庞统摇了摇头如此言罢,蒋干也是越来越对她的样貌好奇;蒋干对那庞统道

“先生可否摘下斗笠…容在下一览尊容?”

“哦?子翼小姐可休要被吓到了!”

庞统如此说着,却又将那斗笠摘将下来;蒋干见状心头一惊,只见那庞统浑身上下缠满绷带,右眼也已被绷带完全遮蔽,左眼周围能隐隐看见骇人的紫红烧伤;蒋干见状急忙问道

“先生这是…这是…?!”

“幼时玩火自焚,留下如此旧伤…绷带之下,比如今样貌骇人百倍。况且若无此绷带,则烧伤之处一受风吹便疼痒难忍;子翼小姐可不要再为难我啊!”

蒋干见庞统模样如此,心中已是颇为骇然;但紧接着,那身旁的茶水也已煎好,庞统取来茶杯两只,端起茶壶各倒上一杯,而后将其中一杯递于蒋干面前道

“子翼小姐,请!”

“啊,好…”

蒋干咽了咽口水,而后方才将那茶给端将起来…稍稍闻一闻,只见沁人心脾;她将那茶稍稍吹凉,再饮上一口,稍稍一品,而后又惊又喜道

“啊!此茶甘而不苦,润而不涩…入口绵柔,回味悠长!莫不是…芸山香茗?!”

“哦?子翼小姐也精通茶道?”

庞统如此一问,蒋干微笑着道

“略懂,略懂!此茶未饮,便已香沁肺腑,可非寻常苦茗能比啊!”

蒋干如此言罢,却又道

“士元先生,你既有如此大才,应当无往不利才是!当今曹丞相,思贤若渴,只看才学不计样貌,先生若愿意相投,岂非贤臣得遇明主啊?”

“我也久欲往投,只可惜…无人引见啊…”

庞统垂眸如此言罢,蒋干接着道

“诶!我现在正在我主曹丞相帐下为幕宾,如今曹丞相正占据江陵修筑水寨,时刻准备发兵攻吴!先生不如随我前去?我当引见先生!”

“哦?此话当真?!”

庞统起身如此言罢,蒋干连连点头道

“当真,当真!”

庞统点了点头道

“嗯…不如趁此夜色四下无人,赶紧往江陵水寨而去!迟则难免被周郎起疑!”

“好,好!”

蒋干如此言罢,庞统接着道

“敢问子翼小姐是从哪里来?”

“西山庵来!”

“只怕西山庵有周郎安插的眼线,我知晓一条下山小路,咱们现在就走!”

“先生处事周密,干,佩服!”

蒋干如此言罢,庞统稍稍收拾收拾行囊,便和那蒋干一起另走小路下山而去…

二人步行下山离开,待到了江边渡口已是深更半夜,那蒋干急忙驾了舟船便带着庞统回到江北。

二人来到江北之时,天已蒙蒙亮,蒋干对那庞统道

“士元先生先在这舟中暂歇,容我前去禀报丞相!”

“有劳了,快去快回!”

蒋干急忙往那中军大帐去见曹操;此时天才刚亮,曹操刚刚起床,见蒋干前来便对那蒋干道

“哦?子翼只去了一日便归来,是打探到吴军内部消息了?”

“呃…未曾打听到…”

蒋干如此言罢,曹操一拍额头道

“唉…既然没有打听到,那你回来干什么啊?!”

“臣虽然没有打听到消息!但…但臣为丞相寻觅到了一位难得的人才!”

蒋干言罢,曹操眉头一挑道

“哦?难得的人才?何许人也?”

“庞统,庞士元!”

“啊!”

曹操又惊又喜道

“与那诸葛孔明并称卧龙凤雏的凤雏庞统庞士元?!”

“正是!”

“好,好啊!”

曹操连连称好道

“孤…孤现在就安排宴席,安排盛会!为士元先生,接风洗尘!子翼你快快出去好生担待士元先生,容孤整顿完毕,再来回见!”

“诶,好!”

蒋干言罢,转身便向着江边而去;

不消多时,蒋干来在那舟船上对庞统道

“士元,士元先生!丞相她马上就来相见,只是再稍等一等,等丞相准备准备!”

“好,好!”

庞统如此言罢,便与那蒋干在舟中等待;

不消多时,只见那寨门走出两排士卒,各持斧钺威风凛凛,曹操与一众文臣武将,尽皆甲胄袍袖齐备,号角威严声势浩大,齐齐而来;

庞统见状,微笑着点了点头,蒋干起身道

“来,士元先生,请!”

“请!”

庞统如此言罢,便拉了拉斗笠在前先行,蒋干跟在其后;

曹操见迎面而来者想必就是庞统,急忙上前来迎接道

“啊,凤雏先生,凤雏先生!”

“山人庞统,拜见丞相!”

庞统向曹操拱手躬身行礼;曹操看不见庞统面容,便对她道

“凤雏先生为何要以斗笠遮面,却不一展尊容啊?”

“面容丑陋,担心惊吓了丞相!”

“哈哈!哪里哪里?只管让孤看看便是!”

曹操如此言罢,庞统抬头将那斗笠一掀,身后文臣武将见庞统模样尽皆骇然;

但曹操却面露喜色道

“哎呀…凤雏先生莫非是身上带伤?”

“幼时玩火自焚,招致如此…”

“嗯,但即使如此,凤雏先生依旧习得一身奇才!此举真可歌可泣!”

庞统听罢心头一颤,随后露出微笑道

“不敢当…”

“久闻卧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可惜那诸葛孔明误入泥淖,归于刘玄德帐下。今先生愿来孤帐下,望求先生不吝赐教!”

“诶~哪里,哪里?”

庞统笑着摆了摆手如此言罢,曹操拉着庞统接着道

“来,士元先生!孤已为你排下酒宴接风洗尘!”

“且慢!”

庞统对那曹操道

“我庞士元来丞相帐下,可非是为了吃这酒席来的!我久闻丞相练兵有度,战无不胜!如今,正想一睹丞相军容啊!”

“啊!好,好!”

曹操如此言罢,引领庞统来道

“来,先生!这边请!”

曹操领着庞统来在水寨,下令让士卒演练,只见那士卒在江上舟船之上手持兵刃上下翻腾,看似威风凛凛,实则下盘不稳,不消多时摔倒在船上者,晕船呕吐者比比皆是!

庞统见状,皱眉摇了摇头;曹操苦笑着,又引领庞统道

“来,先生再来看孤之旱寨!”

“好,好!”

曹操领着庞统来在旱寨,那旱寨则是非同一般;帐下铁骑往来驰骋,士卒进退张弛有度;庞统见状,点头连连称赞来道

“丞相之水寨向南分二十四座门,皆有艨艟战舰,列为城郭,中藏小船,往来有巷,起伏有序!真乃,尽得水军之玄妙!而这旱寨,依山傍林,前后顾盼,出入有门,进退曲折,虽孙武吴起再世,只怕也不过如此啊!丞相用兵,果真名不虚传!”

“哈哈哈!先生过誉了!”

庞统看着那旱寨,摇了摇头接着道

“周郎小儿竟然还妄想以卵击石?周郎周郎,克期必亡!”

曹操听得庞统此番夸赞,岂不心头舒畅;曹操又对那庞统道

“旱寨水寨俱已览毕,若再不去酒宴…只怕菜都要凉了!”

“哈哈!好,丞相请!”

“先生请!”

宴席之上,酒过三巡,曹操对那庞统道

“孤,久闻先生大名,今日能得先生,真乃是上苍洪福所致!还望先生,以良谋赐教!”

“哈哈!久闻丞相礼贤下士,承蒙错爱,统不胜感激!”

“既如此…先生以为,诸葛孔明其人若何?”

恰在此时,那徐庶就坐在庞统身旁;徐庶看了看庞统,庞统目光迅速地瞟了一眼徐庶,而后高声道

“孔明空有才学,只可惜不识天数,明珠暗投!”

“哦?孤数次中她计策,先生何故说那孔明不识天数啊?”

曹操如此询问,庞统微笑着道

“那孔明之所以占据新野、樊城,又想奔江陵、夏口,实则是为吞并荆襄,以为后盾!可谁知,荆襄乃是兵家必争之地!以刘豫州那点兵马实力,若是占有荆襄,则必然腹背受敌!因而才有败当阳走江夏,落得个丧家之犬的下场!刘豫州与孔明,现已是风中残烛,何足挂齿?”

“哦?既如此,那周郎又如何?”

“周郎气量狭隘,不过是论弹论唱稍有**,近闻她与诸葛孔明明争暗斗,甚至惹得江东诸将人心涣散,众叛亲离;此等人物,何足道哉?”

“哈哈!好,好!有先生之言,则孤,破吴必矣!”

曹操如此言罢,庞统双手环胸点了点头道

“丞相,依统看来…你这水军,倒还是差点意思啊?”

“哦?差些什么意思?”

曹操如此询问,庞统反问道

“丞相军中可有良医?”

“嗯?要良医作甚?”

“适才在水寨,统见丞相之水军不应风浪,不习水战,再加上训练劳苦,只怕是…多有水土不服患病者啊…”

“嗯…”

曹操点了点头道

“士元先生所言极是…倒不知,士元先生可有良医,亦或良方推荐?”

“哈哈哈!良方倒是有一个!”

庞统唰的一下拔出腰间佩剑来;堂上武将见状,急忙也拔出佩剑佩刀以防庞统行刺!

谁知庞统却大笑着道

“哈哈哈!丞相请看!”

庞统用那自己的剑搭在自己桌案与一旁徐庶的桌案上,而后对那曹操道

“大江之上,潮涨潮落,北军不习水战乃是常理。但若是将舟船像是如此连结,或三十为一排或五十为一排,首尾以铁索相连,再铺上木板,又于木板上刷桐油以防水,则舟船尽皆连结起来,稳如泰山!纵使风浪再大,也难动分毫!如此,休说北军士兵可在其上往来行动,就是丞相之骑兵亦可于那舟船上往来驰骋!”

“哦?!”

曹操又惊又喜,下了堂来,看着那剑,又看了看帐外被风吹起的旗幡;

曹操垂眸又思索思索,而后点头连连道

“啊,好计策…好计策啊!若有先生此等良谋,何愁江东不破?!”

曹操即刻下令道

“传孤将令!依照士元先生计策,立即准备连舟铁索,以及桐油木板!将舟船,给孤连结起来!”

“得令!”

曹操言罢,便又将那剑拿起来道

“嗯,真乃宝剑也!”

“丞相若是喜欢,收下便是!”

庞统如此言罢,曹操微笑着将那剑放回庞统腰间的剑鞘道

“孤,更喜得贤才也!”

“哈哈哈!”

庞统言罢,却又拱手行礼道

“丞相!如今江东周郎处已是众叛亲离,统请命往江东,凭此三寸不烂之舌,劝江东文臣武将来降!”

“好!待破了东吴,孤定要表奏士元先生为三公之列!”

曹操言罢,庞统摆了摆手道

“诶!丞相,统非为功名,乃是为万民而来!届时破了江东,丞相可休要妄杀百姓啊!”

“哈哈!孤替天行道,安能杀戮百姓?”

“还请丞相修写榜文一封,以昭告全军!”

“好!没问题!”

曹操到那堂上修写榜文,再按下一丞相大印,交给庞统道

“士元先生但见有孤之将士妄杀百姓,皆可以此榜文就地正法!”

“谢丞相!”

庞统拱手躬身一拜,而后接着言道

“统去后,丞相应当速速准备舟船再速速进兵!休让周郎察觉!”

“孤,记下了!士元先生,一路保重!”

曹操言罢,庞统点了点头,转身便走…

那庞统走到江边,刚要登船离开,忽而后面一人突然上前来一把将手拍在庞统肩头道

“好你个大胆的庞士元!”

“噫?!”

庞统被吓得心头一颤,回过头来看看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徐庶徐元直;

只见那徐庶道

“黄盖用苦肉计,阚泽下诈降书,你又献连环计!是真担心那八十三万大军烧不尽杀不绝不是?!尔等计策也就瞒得过曹丞相,却瞒不过我!”

“诶!元直!我,我这也是为了东吴六郡八十一州生灵嘛!”

“哼,曹军八十三万人马难道就不是生灵了?!都是芸芸众生,为何要厚此薄彼啊!”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

庞统笑着道

“此为两头下注之明谋;如今寒冬腊月,只有西风北风,哪有东风南风?若无东南风,这火可就烧不到曹丞相之舟船!如此,则曹丞相得胜,我也能归属于她帐下~”

“但若是忽然起了东南大风…”

“我庞士元,就另有出路了~”

庞统得意洋洋如此言罢,徐庶苦笑着摇了摇头道

“你啊…你这家伙…”

“嘿嘿,元直不会是要说破我计吧?”

庞统如此询问,徐庶正色道

“我下定决心不为曹贼献一计出一谋,怎可能说破你的计策?!”

“诶!这就对了~”

“只可惜,一旦开战,江上便会化为一片火海…我,正寻思脱身之计不得啊!”

徐庶如此言罢,庞统用胳膊肘捅了捅她道

“诶诶?一下就看破我等计策,足智多谋的徐元直竟然连脱身之计都想不出了?”

徐庶苦笑着道

“别闹了!我想不出就是想不出…士元可有赐教?”

“这还不简单吗?”

庞统双手环胸,得意洋洋道

“如今曹操南下,最担心的就是这西凉马腾韩遂来犯;你派人去那军中传播马韩有造反之举,曹操必然要派人前去散关防备!届时你再毛遂自荐,趁机脱身岂不妙哉?”

“啊!绝妙,绝妙!”

徐庶点头连连如此言罢,向庞统拱手行礼道

“多谢士元赐教!”

“诶!咱俩谁跟谁啊~走了走了,今后要多多保重啊!”

庞统言罢,徐庶微笑着点了点头道

“嗯,多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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