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横槊赋诗

作者:陆拾萬 更新时间:2020/8/18 10:57:55 字数:3099

且说庞统自去,曹操连日赶制铁索并桐油木板,以连结舟船来用。

一日有余后,曹操带着文臣武将一面去视察铸造情况,一面言道

“嗯…近日军中传闻,西凉马腾韩遂来犯,孤心甚忧啊…”

“丞相!”

恰在此时,于禁上前来道

“末将军中,亦有此传闻!不如派末将前去散关防备如何?!”

“文则还需要操练水军,离不得这江北水寨!”

曹操如此言罢,徐庶上前来拱手行礼道

“丞相,既如此…庶请命前去防守散关!”

“哦?!”

曹操见徐庶忽然毛遂自荐,又惊又喜道

“元直,确定要去?”

“确定要去!”

“好!元直既有此心,孤甚是欢喜啊!此番给你多派军士,当作速前去防备;休给马韩二贼可乘之机啊!”

“得令!”

徐庶得令,便去领了兵马,往散关而去…

曹操离开铸场,回到中军大帐;不消多时,忽然一员文臣上前来拱手行礼道

“丞相!臣刘馥【音同副】自合肥归来!”

“哦?刘刺史?”

曹操见刘馥前来,心生喜意;那刘馥字元颖【音同影】,乃是曹操帐下扬州刺史,富有才学,精修筑城,又在太乐府修学雅乐,四海有名;

刘馥微笑着向曹操拱手行礼道

“臣奉命监修合肥城,已然完备!如今特来江陵,以待丞相调遣!”

“哈哈!好好好!久闻刘刺史精通雅乐,如今此来可否为孤之军队编撰歌舞,以助军威?”

“臣愿为此事!”

“好!”

曹操起身言道

“如今加封刘馥为孤军中军师祭酒,专掌三军歌舞!切勿让孤失望啊~”

“臣,领命!”

一连数日,曹军造铁索连环,又有刘馥编修歌舞军乐;曹操又特地命人前去准备佳肴美酒,以备庆贺。

待到一良辰吉日,战船齐备,天朗气清,风平浪静;曹操见今日时日颇佳,继而在那主船之上向一众文臣武将传令言道

“传令下去,今晚置佳肴美酒鼓乐歌舞于大船之上!孤,要与诸将共赴宴会!”

“得令!”

曹军将士置酒备宴,待到太阳西斜,日渐昏黑,皎皎白月升起亮如白昼,照在大江之上有如一匹白练;

曹操坐于大船主位,两旁坐列者皆是锦衣新甲之文臣武将,堂下士卒荷戈持戟;

曹操持酒而敬道

“来,诸位,请!”

“请,请!”

酒过三巡,文臣武将尽皆酣畅淋漓;曹操抬眼远望江南,不禁感叹道

“孤自起义兵以来,与国家除凶去害,誓愿扫清四海,削平天下!如今所未得者,唯江南耳~孤今有百万雄师,更赖诸公之文韬武略,何患不成功也?!待收服江南之后,天下无事,孤要与诸公共享富贵,以乐太平!”

“愿得早奏凯歌!我等皆得丞相福荫!”

文臣武将如此高声其言,曹操向那刘馥道

“祭酒!宴舞开始!”

“是!”

刘馥向那堂下将士道

“宴舞开始!”

只见两旁乐师鼓乐吹笙;先是兵将持刀盾戈戟,以行战舞,刚健威武,齐整威严,看得诸将连连叫好;

而后又是舞姬轻移莲步,将袍袖而舞,飘飘然然有如仙人下凡,看得文臣点头称赞…

“哈哈哈!好,好!”

曹操亦是抚掌连连叫好,歌毕舞罢,曹操接着笑道

“哈哈!好,好啊,好啊!”

程昱见状,急忙上来对曹操道

“丞相!歌舞已经结束了…丞相为何还在发笑?”

“孤,是在笑周瑜鲁肃不识时务!”

曹操远望江南道

“江东诸将已是众叛亲离,她二人竟还敢负隅顽抗!殊不知,孤之内应已经遍插夏口,此乃天助孤也!”

荀攸见状急忙言道

“丞相!丞相勿要高声言之,恐有泄露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曹操一来是大喜过望,二来是酒劲上头;她微醺之余接着言道

“船上左右,皆是孤之心腹,言之何碍?哈哈哈哈哈哈哈!”

曹操又偏过头去,指向江夏道

“孤,还笑那刘豫州与诸葛孔明…以蝼蚁之力欲撼泰山,何其愚也!哈哈哈哈哈哈哈!”

忽而间,只听天上传来鸦鸣一片,曹操笑声戛然而止,抬眼看着群鸦飞过,便问左右道

“人言金乌向日,如今夜色,为何会有乌鸦飞过啊?”

程昱接着言道

“今夜月明,群鸦以为天晓,故而离树而鸣!”

“哈哈!好,好啊!”

曹操笑着如此言罢,却又起身来道

“取槊【音同硕】来!”

“是!”

那士卒取来长槊一杆,曹操又喝道

“取酒三杯!”

“是!”

又一士卒端来三杯美酒;曹操将那美酒一杯一杯淋于槊上,以祭此槊,而后持槊来言道

“孤…持此槊…破黄巾、擒吕布、灭袁术、收袁绍;深入塞北,直抵辽东!纵横天下:颇不负大丈夫之志也…”

曹操持槊向那诸文臣武将道

“今对此景,深有慷慨,孤当作歌,尔等…和【音同贺】之!”

“是!”

一旁刘馥也点了点头,而后来在那编钟之前,持钟槌缓缓奏乐…

曹操听得乐声起于耳畔,便和乐舞槊而歌道

“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惟有杜康!

青青子衿【音同今】,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皎皎如月,何时可辍?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契阔谈宴,心念旧恩!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绕树三匝【音同咂】~无枝可依…

山不厌高…水不厌深~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乐师奏乐,文臣武将和歌同唱,一曲奏罢,那刘馥却眉头紧锁;

曹操回过头来,见刘馥正锁着眉头,便抬眼来问道

“哦?刘祭酒,为何一副忧愁模样啊?”

“这…”

刘馥舒缓神情,微笑着拱手行礼道

“无有!”

“诶~不必拘谨!”

曹操笑着言道

“久闻刘祭酒师从太乐府,对雅乐颇有见地!此番,可否为孤之《短歌行》评上一评?”

“啊!丞相此歌,词意深邃,曲词优美,磅礴大气,实乃…”

刘馥一顿夸赞之余,曹操摆了摆手道

“诶~直言劣处便可!孤向来闻过则喜~”

“这…”

刘馥皱了皱眉头,苦笑着道

“既如此…臣便直言不讳?”

“直言即可!”

“好吧…”

刘馥抬眼言道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无枝可依。此二句深有不吉之意,且既不符合雅乐典范,也…于军不利啊!”

“?!”

曹操听见于军不利四字,心头又惊又气,缓缓回过头来看向刘馥道

“你说什么?于军不利?!”

曹操盛怒之下,提槊来刺道

“尔安敢败孤之军兴!”

“唔啊!”

只听一声惨叫,那长槊刺穿刘馥心口,自那台阶滚落而下一命呜呼。

曹操刚才亦是酒劲上头,如今见刺死刘馥,心头惊骇之余,头风亦是发作;

她瞪大了眼,缓缓退步,而后仰天大喊一声,昏迷过去…

“丞相!丞相!”

文臣武将见状,急忙前来接住曹操…

————————————

次日,将士已将那刘馥尸首以棺木盛放,曹操来见那刘馥尸首时,不禁长叹道

“唉…孤昨晚酒醉糊涂,竟然…竟然杀害元颖…今后又有何人,能为孤编撰雅乐啊?!”

“丞相…”

一众文臣武将尽皆来在曹操身边,曹操叹了口气道

“将刘馥以三公之礼厚葬!”

“得令!”

此令传下,恰在此时于禁毛玠又来道

“丞相,连锁战船俱已停当,还请丞相前去查验!”

“嗯,好!”

曹操点了点头如此言罢,便上了那爪黄飞电马,与于禁毛玠并身旁一群文臣武将,一同往曹军水寨去探看水军军势。

曹操在那大船之上坐定,只见一众舟船铁索连舟,水军陆军尽皆以五色旗分为五队;水军中央黄旗毛玠、于禁二将,前军红旗张郃,后军黑旗吕虔,左军青旗文聘,右军白旗曹洪;

马步前军红旗徐晃,后军皂旗张辽,左军青旗乐进,右军白旗李典;

夏侯惇夏侯渊为三军接应使,余下诸将皆各依队伍。

“嗯,好!”

曹操点了点头,而后又向身边于禁问道

“将士舟船虽已停当,倒是不知…此船行于江上又当若何啊?”

“还请丞相一览!”

于禁如此言罢,便又回过头去向那诸将高声喝道

“擂鼓三通,升帆开船!”

“得令!”

擂鼓三通全军听令,三军大船升起船帆;如今数九隆冬,西北风骤然大起,连环战船乘风破浪,但那船上士卒却又尽皆如履平地!

小舟船由荆州水军驾驭,接舷夺船之迅速,有如下山猛虎一般!

而那连环船上,马步军前后跑动,全然无有哪怕一点不适;在那舟船上刺枪使刀,不比在旱寨之上差个多少!

大小舟船尽皆听从号令,旗幡不杂,进退有序;曹操看得连连点头叫好

“好,好!孤之北军,竟然也能在船上如此作战!好啊,好啊!有此连环战船,则破吴必矣!”

曹操言罢,于禁上前来道

“丞相可还有些什么吩咐?!”

曹操点了点头道

“嗯,文则与孝先训练水军有功,理当封赏!”

“谢丞相!”

“接下来几日,再给孤好好训练军士,与这战船磨合,待到军士全部习惯于此连环战船之上往来驰骋,便先起兵往夏口前去,让那周郎瞧瞧孤之军势!”

“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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