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孙策府中,乔玄与孙策就桌案对弈;孙策连吃乔玄数子,乔玄却苦笑着道
“千岁棋艺,又精进了!”
“诶,岂敢?”
孙策笑着道
“乔玄大人亦吃子便是!”
“我啊,比起吃子,更想吃令妹的喜酒唷~”
乔玄笑着脸如此言罢,孙策却摆了摆手道
“诶~此事定是讹传,定是讹传!”
忽然间,只见那出去打听的下人回来道
“大人,招亲之事确实是真,此事已然遍传南徐,馆驿内张灯结彩,刘备并其随从已到达南徐,就连聘礼都已经送过去了!两家媒人,荆州那边是孙乾小姐,东吴这边是吕范大人!”
“啊?!”
孙策听罢,大惊之余,起身喝道
“快去把仲谋给我请来!”
“是…”
下人又往孙权府上相请;孙权闻听是孙策来请,自然是二话不说快马加鞭就往孙策府邸赶,片刻过后便已然赶到。
孙权入了堂内,见孙策坐在堂上已然等候,便笑着脸拱手上前问道
“姐上唤我前来有何事?”
“…”
然而孙策只是不言,怒目而视盯着孙权;孙权一惊之余,急忙上前问道
“姐上?”
“下站!”
孙策如此一喝,吓得孙权连退几步站个笔直;孙策指着那孙权道
“我将东吴六郡八十一州托付给你,你却翅膀硬了将我视为无物不是?!”
“啊这…!”
孙权一惊之余,急忙道
“姐上有何话明说便是,切勿动怒,切勿动怒…”
“我如何不怒?!”
孙策起身怒喝道
“孙氏宗族自来上下一心,更兼与众将用功才能打下这六郡八十一州。你暗自许诺将尚香配与刘备,却为何不与我商议?!事到如今还要将此事隐瞒,你究竟是何居心?!”
孙权听罢心头一紧,却又装傻来上前问道
“姐上,此言…从何而来啊?”
“你还想瞒我不成?!南徐百姓人尽皆知独我这尚香的亲姐姐不知,莫非是你只想瞒我一人不成?!”
孙策喝罢,只见一旁乔玄也在,于是急忙上前向乔玄拱手行礼道
“乔玄大人…”
孙权皱了皱眉头想让乔玄出面为她说几句好话;谁知那乔玄却笑着道
“仲谋,此事我也知道了!今日正是为千岁贺喜而来啊!”
“哎呀,这…”
孙权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此事让乔玄知晓;无奈之下,却也连忙来对孙策道
“姐上!非也,非也!你且听我说来,此事乃是周瑜之计啊!”
“哦?公瑾之计?”
孙策听罢,稍稍消气几分如此反问;孙权连连点头道
“正是,正是!此次是以这桩亲事引诱刘备过江,将她拘禁南徐,逼迫诸葛亮归还荆州!若事不成,便杀死刘备,则那荆州大乱,我等也可趁势吞并!绝非是要将尚香配与她~”
“大丈夫若欲开疆拓土,当于战场决计,于战场杀敌!此番行此下作之事,绝非公瑾所为!”
孙策如此一喝,孙权无法,只好接着道
“此事确是公瑾之计…姐上您看,这里有公瑾文书在此!”
孙权急忙从怀里取出文书来交与孙策;孙策将那文书看罢,却是周瑜字迹,心中那是五味杂陈。
孙策将文书一把摔在地上道
“公瑾啊公瑾,你何时变得如此没出息了!身为六郡八十一州大都督,为何要行此等下三滥的计策?还要把尚香给牵扯进去!”
孙策言罢,便又喝道
“来人!抬我霸王枪来!我要亲去柴桑找公瑾问个明白!”
“啊呀!姐上姐上,切勿动怒,切勿动怒!”
孙权急忙要来拦阻孙策;乔玄亦起身道
“哎呀仲谋,你好糊涂啊!此计就是成了取了荆州,那尚香小姐则名誉扫地,江东孙氏岂不惹人耻笑?依我看,此计还是使不得!”
乔玄来在孙权身边接着道
“此事我已看明,乃是周郎设计,故而是她之过;来日我必要去柴桑骂她一顿!”
乔玄说到这,也去到孙策那边道
“千岁,您也消消气,消消气!”
孙策听罢,方才消气几分道
“唉…此事已传遍南徐,只怕再过两天,连北方曹操都能听见了!光是骂骂公瑾,却又有什么用?”
“嘶,既如此…”
乔玄思忖几下,而后抬眼道
“不如就将错就错,干脆就将尚香小姐配与刘使君如何?这样,也免得出丑…”
孙策听罢,微微抬眼言道
“我止在当初讨伐黄巾余党与董卓时与刘备有过一面之缘,如今已过如此时日,却只知晓她四处飘零,就连这荆州也写下文书言提是借。此等人物,真能照顾好尚香?”
孙策如此一问,乔玄笑着道
“嚯嚯~千岁,我这说出来不怕您不信啊!刘使君乃汉室宗亲当世英杰,仁德诸于四海更有龙风之姿!若是招了她,也必然不会亏待了尚香小姐~”
“哎呀,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孙权连忙道
“此乃是为讨回荆襄逢场作戏,若应了刘玄德,将尚香送去,岂不是惹人耻笑?不如今晚就在馆驿里放起一把火,声称是馆驿失火将那刘备活活烧死!如此,也不辱了尚香小姐不是?”
“那更不可!”
乔玄连忙言道
“仲谋你可曾耳闻,那刘备二妹汉寿亭侯关云长手持一把青龙偃月刀,斩颜良诛文丑,过五关斩六将,无人能挡!三妹张翼德一杆丈八蛇矛在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有如探囊取物!虎牢关前大战温侯,当阳桥上独退曹操百万大军!后续四妹赵云赵子龙,在那长坂坡救刘阿斗,于那百万大军之中杀了个七进七出!更兼诸葛亮足智多谋,非同小可。你要是杀了刘备不置紧要,若是这一群能人联手来交锋东吴,我东吴纵使能与之一战,就怕届时曹操便要来坐收渔翁之利啊!再说了,此时此刻,若刘备突然亡于南徐,天下人谁不知晓是仲谋你下的手?此事一旦传了出去,那可就更是一大丑闻了!”
孙权听罢,却又道
“难道真要将尚香配与那个织席贩履的?!”
“刘使君乃是汉室宗亲,贵不可言!更何况,若非是尔等非要用那下三滥的计策,又岂会走到这一步?”
“你,我…这…”
孙权被乔玄说得是无言以对;孙策一拍桌来言道
“都别争了!明日在甘露寺摆下宴席约见刘玄德,待我见一见她;若不中意,便任凭仲谋处置,我绝不再多言一句;但若中意,则我便做主,将尚香配与她!”
“啊,这?!”
孙权一惊之余,孙策只是抬眼恶狠狠地一盯孙权;很明显,这已经是孙策最后的底线了,孙权见状无奈之下,只好叹了口气道
“唉…既然是姐上主张,则我现在就去准备…告辞…”
孙权转身刚要离去,乔玄忽然叫住孙权道
“仲谋且住!”
“?”
孙权回过头来之际,乔玄笑着道
“明日千岁与刘玄德相见之前,你可要好生看待她,莫要再起杀心啊!”
孙权听罢,满心无奈地重重一言道
“是~知道了!”
孙权既去,便急忙回到了自己宅邸大堂中来;
那孙权刚刚回去,吕范便来接住孙权道
“主公!此去如何?”
孙权见吕范来问,气不打一处道
“你还好意思问孤此去如何?!”
“诶,诶这…”
“都是你走漏了风声!如今乔玄先知此事,又把此事告于姐上!当时我跟你讲,姐上那个气得,都要抬着霸王枪来一枪戳死我了!”
孙权听到这,却又一扶额头道
“啊不,不是…姐上当时是叫人来抬霸王枪,要去柴桑找公瑾问话啊…”
“啊?!”
吕范听罢一惊之余,孙权却又接着道
“乔玄又两家说好话,方才让姐上消了气…”
“呼…那就好…”
吕范松了口气之余,孙权接着道
“好什么好?!明日姐上要在甘露寺设宴,面见刘备!”
“啊?!”
吕范再次大惊之余,却又问道
“这是为何?!”
“姐上知晓是我等设计,一时也拿不定注意,便说好了明日在甘露寺相见刘备;若是不中意,便任凭我等处置;但若是,若是中意…”
孙权心头一颤道
“那就要假戏真做,把尚香送过去了!”
“主公放心!”
吕范接着道
“那刘备不过是织席贩履之辈,又四处飘零,无有多少家底,先主怎么可能看得上这等人物?”
“唉…”
孙权叹了口气道
“只怕此番有乔玄从中作梗,却给促成了这桩事来!”
“既如此,既如此…”
吕范垂眸微微思索,而后却又抬眼道
“啊!主公,我有计策了!”
“哦?计将安出?”
孙权急忙如此询问,吕范答道
“不如去叫贾华率领三百刀斧手,埋伏于甘露寺内;届时摔杯为号,命令刀斧手趁势杀出,杀刘备个措手不及!将那刘备并其随从都给一并斩了!如何?”
“刘备死在南徐,死在甘露寺,死在姐上面前,下一个死的不就是孤了?!”
孙权如此一言,那吕范摆了摆手道
“诶~主公放心,此番先斩后奏,人死则不能复生。刘备一死,便直接趁乱攻打荆州,先主那边只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循循善诱为其开导便是~”
“…”
孙权听罢,垂眸稍稍考虑考虑,而后便叹了口气,抬眼对吕范道
“也罢…如今也确实是无有别的计策了。你去叫贾华安排吧!”
“是!臣这就前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