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马超往投陇西,曹操趁势进军西凉,平定西北,韩遂成公英各封官职,夏侯渊镇守长安,西凉军民却纷纷南逃涌入汉中…
汉宁太守张鲁张公祺【音同其】行五斗米教,所辖之地不用金银,只叫百姓入教者奉五斗米,并各行劳务;衣食住行皆可随意取用,但只取自己所用,以诚信为主不许欺诈,否则必受天谴。张鲁依此久据汉中,更任镇南中郎将。
但即使如此,西凉既破,曹操便打开入汉中门户,更兼西凉军民入汉中,曹操便有收缴西凉残党之名借机讨伐,张鲁又岂能不担忧?
那张鲁便在大堂之上聚集一众文臣武将商议道
“西凉马腾于许昌遇害,韩遂倒戈投靠曹操,马超兵败往投陇西,西凉人多有逃难至汉中者…如今,我欲自立汉宁王,兴兵抵抗曹操,诸位以为如何?”
“主公不可!”
恰在此时,张鲁帐下功曹阎圃【音同谱】起身言道
“主公,汉中地势险要,有十万之民,财富粮足;更兼马超新败,数万西凉军民纷纷从子午谷涌入东川,其中不乏西凉军之精锐!以臣之见,如今不应当明面挑战曹操,当趁此机会收编西凉军,攻打西川四十一州!益州刘璋无有大才,主公若将两川作为根本,休说称王抵抗曹操,就是进军中原又有何不可?”
张鲁听罢,连连点头道
“好,好!如此,先将西凉军收编了吧!”
张鲁一面命人前去收编西凉军,一面命人准备军械钱粮;此些动作被那益州刘璋刘季玉细作闻报,刘璋细作急忙离了汉中,往益州汇报道
“报!主公,汉中张鲁正收编西凉兵马,点选军械;城中传闻,张鲁欲兴兵攻伐西川!”
“什么?!”
堂上刘璋听罢,大惊之余却又满腹忧愁道
“张鲁本就是个难缠的家伙,如今又收编了西凉兵马…西凉军素来勇悍,如此…如此应当如何抵挡?”
“主公莫慌!”
恰在此时,只见堂下走上一人来道
“我张永年虽不才,只凭一条三寸不烂之舌,管叫张鲁不敢正觑西川!”
只见她身形娇小,头发蓬乱,颇有几分不羁模样,如此得意洋洋似是胸有成竹一般;
此人乃是益州别驾姓张名松字永年;刘璋见如此,便问张松道
“永年有何良策?还请赐教!”
“主公可知张鲁为何急于攻伐西川?”
刘璋摇了摇头道
“不知…”
“曹操新破西凉,西凉军民尽皆走子午谷涌入东川。由此可见,西凉既破,曹操便打开了入川门户,张鲁哪里不惧怕曹操攻伐汉中?故而才急于攻伐西川为根本,以求抵抗曹操!”
“原来如此…”
刘璋点了点头如此言罢,便又抬眼问道
“那么,依永年之见…?”
“曹操擒吕布灭袁绍,近日又破马超,诚可谓是天下无敌!主公不如备下厚礼,教松前去许昌入见曹操,就说与曹操两家交好,共伐汉中张鲁!则张鲁腹背受敌应接不暇,又如何敢攻伐蜀中呢?”
刘璋听罢点了点头道
“啊,妙计,妙计啊!如此,便劳烦永年走一趟了!”
“得令!”
是夜,张松来在宅屋之中收拾行囊…忽而间,张松来在桌案,突发奇想,暗自想道
“嗯…刘季玉有益州之险塞,只闻听张鲁新得西凉兵马便如此惊惧,未免太过懦弱,恐怕难成大事…听闻曹丞相敬重贤才,广纳名士,何不绘制西川地图,赠与曹丞相与其暗通?今后无论是劝刘季玉投降曹操还是教曹丞相直接伐蜀,皆可成事;待天下一统海内清平,则也不失功臣之名,可光宗耀祖…”
张松想到这,点了点头,便就着桌案连夜绘下西川四十一州地理图…
次日平明,张松绘好地图,便收拾了行装,与随从数人带上金银珠宝,蜀地锦缎取道往许昌而去…
张松来在许昌馆驿坐定歇息,刚歇息不消多时,便与下人前往相府去求见曹操…奈何曹操却将其拒之门外。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曹操大破马超,颇为得意,每日在府中宴饮,与文武同乐。
张松哪里猜到这其中缘由,只是在馆驿里心中暗思道
“这曹操也太轻慢人了…嘶,莫非是我未曾先将礼物送上?也罢也罢,明日再去一趟,先叫人送去礼物;曹操收了礼物,还岂敢不见我一面?”
次日平明,那张松便忙派随从先将礼物送去相府…
相府之内,曹操与一众文武在那园内闲庭信步;一旁主簿杨修便对曹操道
“丞相请看!这边新修庭院,种着的乃是洛阳牡丹!如今正逢阳春,满园红花,真可谓是花开富贵啊!”
“啊!好好好!”
曹操笑着连连称好之余,又见工匠正在修改那庭院大门;
曹操见状,便问工匠道
“嗯?尔等这是作甚?”
“丞相说门太大了,我等…我等将门给改小一些!”
曹操听罢,饶有兴趣,便挑了挑眉问道
“哦?孤何时说过这门大了?”
“这庭院刚刚开始修建的时候,丞相不是在门上提了个活字吗?门中有活是个阔字,丞相是嫌弃这门太阔了;故而…我等为丞相改小一些…”
“哈哈哈哈哈哈哈!”
曹操听罢,大笑着道
“好,好!改得好!来人,看赏!”
曹操如此言罢,下人将金银赠与工匠;工匠收了金银,连忙又言道
“丞相!此非我等主意,乃是杨主簿,杨修大人的主意!”
“哦?”
曹操听罢一惊之余,回过头去看向杨修;杨修笑着点了点头,曹操却接着道
“哈哈!孤还在想,她们怎如此深解孤心中之意,原来是德祖的主意啊!德祖真乃聪慧机敏之士!”
“丞相过奖了~”
杨修微笑着如此言罢,忽而只见下人来报道
“报!丞相,益州别驾张松再次请见!”
曹操听罢面色一沉,便又言道
“孤征伐已久,此番终破马超,平定西凉,要与众文武享乐太平,那张松却三番五次搅孤雅兴?不见!”
曹操挥手如此一喝,下人便又捧上金银珠宝,蜀中锦缎来道
“丞相,张松还将蜀中带来之金帛礼物先叫我等转送,只求能见丞相一面!”
“…”
曹操见状沉吟片刻,杨修便又言道
“丞相,此番那张松连礼物都已然送到,若再拒之,恐有失两家颜面;再者,西川之地我等早晚要去攻伐,至少先见那人一面,收买西川人心,如何?”
“…”
曹操听罢,思量思量,却又叹了口气道
“唉…也罢!传她进来吧!”
“是!”
曹操来在大堂坐定,不消多时张松入到相府堂上;拱手而拜道
“益州别驾张松张永年,见过丞相!”
“…”
曹操见张松身形矮小,又蓬头乱发,再加上搅扰雅兴,心中甚是不喜;只是摆了摆手道
“入座吧!”
“啧…”
张松看曹操如此轻慢,心中亦是不爽,随便挑个座位便扑通一声盘腿坐下;
曹操见张松如此不识礼数,则更又问道
“张永年,你主刘璋为何连年不来进贡啊?”
“益州道路难行,各处贼寇频发,叫我主如何进贡?”
张松言罢,曹操却又问道
“中原之地孤已尽伐,何处又有贼寇?”
“东川张鲁,荆州刘备,江东孙权,少说带甲者…也不少于十万吧?丞相又何言无贼呢?”
张松掰着指头如此算了算,却又抬眼接着言道
“噢对了!想当初孙曹两家南郡之战,起先便是争夺我主之夷陵,丞相之兵便在那吃了周瑜大亏,丞相之兵对付起那些贼寇来,也不过如此吧?”
“哼!”
曹操听罢,冷哼一声,起身便离开相府;张松见曹操离去,也不搭理,只是就着桌案前的佳肴美酒大快朵颐起来;
杨修见状,忙对张松道
“张永年!你身为使者,为何如此不识礼数,偏要冲撞丞相不可?若非丞相看你远来辛苦,不予罪责,否则你这颗项上人头只怕都已经…”
“哈哈哈哈哈哈哈!”
张松听罢,只是大笑道
“我蜀中无有谗佞小人!”
“嗯?!”
杨修听罢,一惊之余,却又面色一沉问道
“你的意思是,我等中原便有谗佞小人了?!”
张松也不回答,只是抬眼打量打量了杨修,而后冷哼一声回过头去;
杨修哪里受过这等屈辱?大惊之余咬了咬牙刚要发怒,却又稍稍忍住气,心中暗想道
“此人如此轻视他人,只怕是多少有些才学…好好好,此番倒叫我杨德祖来收拾你这个刺头!”
杨修忽而一转和颜悦色,向着张松拱手行礼道
“哎呀,永年小姐不要动气;想来永年小姐乃是蜀中名士,来我府上一叙如何?”
张松见杨修忽而一转脸色,亦心中暗想道
“这厮为何变脸变得如此之快?莫非是别有所图,要给我下套不成?也好也好,此番我张永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倒叫我看看,你这中原之士有什么能耐!”
张松想到这,便缓缓起身,亦是露出微笑来对杨修道
“既如此…就有劳了!”
“哎呀,岂敢岂敢?”
杨修抬手来引领张松往堂外去道
“来,永年小姐,请!”
“啊!请,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