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张松离了许昌,带着随从忙往益州而回。刚刚来在荆州界首,便是在心头暗自思忖道
“此番我在主公面前夸下海口,要去说服曹操以两家交好共抗张鲁,成我益州屏障。如今未曾说动还被乱棒打出,回去该如何向主公回话?”
“前面那位!前面那位小姐!”
恰在此时,张松只听得前面有人呼喊;张松抬眼看去,只见前方一支兵马,打着赵字旗号;为首白袍将急忙上前来问道
“阁下可是益州张松张别驾?”
“啊,啊…正是…”
张松言罢,便又问道
“敢问将军是…”
“常山赵子龙;奉主公之命,在此久候了!”
赵云下马拱手行礼如此言罢,张松一惊之余却又问道
“莫非是传说中,长坂坡七进七出的赵子龙?!”
“正是!”
赵云笑着如此应答,而后急忙接着道
“我主刘玄德听闻别驾一路鞍马劳顿,此番经过荆州,特地命我在此聊奉酒食!”
赵云言罢,轻轻拍了拍手,士卒急忙端来酒食跪奉;赵云接过美酒,先敬张松道
“来,别驾,请!”
“啊,多礼,多礼…”
张松连忙如此说着,却又端起酒来一饮而尽;张松心中暗自思忖道
“久闻刘玄德宽仁爱士,今日一见…果非虚传…”
“别驾!”
恰在此时,赵云接着道
“荒山野岭非歇息之处,还请与我同去馆驿!”
“啊,好,好!”
赵云上马率军在前开道,不消多时便来在馆驿;只见那馆驿门口,数百士卒击鼓迎接,关羽来在张松马前,拱手行礼道
“奉姐上将令,为别驾远涉风尘,特命关某前来打扫馆驿,以待歇宿!”
“啊!阁下是,斩颜良诛文丑的河东关云长?!”
张松如此来问,关羽点了点头道
“然也…”
“哎呀,多礼了,多礼了!”
张松急忙下马行礼,关羽扶起张松道
“别驾!此番别驾是客,不必行礼。如今天色已晚,先到馆驿歇息吧!”
“好,好!有劳了!”
那张松留在馆驿暂歇一夜,待到明日平明,吃完早饭,再与关羽赵云往荆州城而去;
还未来在荆州城,只到城外十里地,便见前方大队人马,打着刘、诸葛、庞、黄、魏等字旗号,定睛看去,竟然是刘备亲自前来接见!
那刘备下了马来立于的卢马旁等候张松,张松见状,急忙下马来上去行礼道
“哎呀哎呀!刘使君,在下不过是一介别驾,何劳使君出城下马迎接啊?!”
“别驾多礼了!”
刘备急忙扶起张松道
“久闻别驾大名,如雷灌耳!只恨恨云山遥远,不得听教。今闻别驾要回蜀都,途径荆襄,故而专门于此地迎接。倘蒙别驾不弃,不如到荒州暂歇片时,以叙渴仰之思,实为万幸!”
“使君这是哪里话?久闻使君宽仁爱民,人皆称赞!今日得仰天颜,叫我张永年足慰平生了!”
“哪里哪里,别驾,请!”
“使君请!”
刘备驾马与那张松并肩而行,不消多时入到荆州城里,只见荆州城里喜乐阵阵,张灯结彩;刘备将那张松引入宅邸宴亭,已然是备下宴席专候张松到来。
文臣武将尽皆分主次而坐,张松就坐在刘备身旁。
酒宴之上,众人推杯换盏,叙话家常,好不热闹!一旁庞统见大家聊得开心,却就是不提西川之事,便起身要抬手道
“呃,别驾…”
“咳咳…”
恰在此时,只见诸葛亮轻轻踢了庞统一脚,清了清嗓子;诸葛亮看着庞统,稍稍斜视斜视了刘备,那庞统方才忍下心来重坐回去。好在庞统刚刚一声呼唤被这嘈杂之声淹没,未曾引起他人注意。
刘备再奉酒一杯与张松张松接过酒来之际,却露出手臂一条淤青;
刘备见状,倒吸一口凉气,却又连忙问道
“哎呀!别驾这伤…?”
“这…”
这伤分明是被曹操乱棒打出所致;张松若是说出被曹操乱棒打出,岂不丢了面子?故而撒个谎道
“唉…车马颠簸,不幸碰伤…”
“别驾…”
刘备垂眸来道
“身处乱世,当多加珍重才是!待会儿酒席散去,我便去请下辖医官来与别驾治伤!”
“哎呀,岂敢再如此劳烦使君?”
张松连忙如此言罢,却又接着道
“使君盛德布于天下,当平定乱世,一统四海才是!敢问,方今使君有几郡啊?”
“诶~”
恰在此时,只见诸葛亮起身将羽扇一挥道
“荆州乃暂借东吴的!每每使人前来催讨,好不烦人啊!”
“什么?!”
张松听罢,一惊之余拍桌喝道
“江东孙氏占据六郡八十一州,民殷国富兵多将广,尚且不知足?”
“就是说嘛!”
庞统也接着道
“我主乃汉室宗亲!竟不能分茅裂土占据州郡;那些宵小之辈窃土毛贼,竟还恃强占地侵土!天下有识之士,哪个不为此而鸣不平?!”
“二位军师休言!我有何德何能,敢作此非分之想?!”
刘备微微面容严肃如此言罢,而后又微笑着对张松道
“别驾,见笑了!”
“哪里哪里?”
张松连忙道
“使君,卧龙凤雏二位先生所言极是啊!使君乃汉室宗亲,皇室贵胄!仁义布诸四海,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休说是占据州郡,就是代正统而称帝位,又有何不可?!”
“哎呀,言重了言重了!”
刘备连忙苦笑着道
“别驾所言太过,备安敢当之?”
那刘备便留着张松宴饮三日,到第三日天晚,张松彻夜难眠;她看着西川地图心中暗暗沉思
“此番在荆州深受刘豫州厚待,只是…这刘豫州莫非是在诈我?嗯…明日便要分别,待到临别之际,在看她是否真心!”
次日平明,刘备亲自为张松排下十里长亭相送;来在长亭外,刘备一路相送。张松回头来向刘备拱手行礼道
“使君,请留步吧!”
“别驾…”
刘备微笑着道
“别驾留叙三日,使备大慰平生。”
士卒奉上酒来,刘备端酒奉与张松道
“这杯酒,聊表备敬慕之意!”
“啊,好,好…”
张松接过酒来一口饮尽,而后放下酒杯;刘备端起第二杯酒来道
“这第二杯酒,祝愿别驾鹏程万里,壮志得酬!”
“壮志得酬…”
张松接过酒来看了看,却又想起此番回去不好给刘璋交差,别说壮志得酬,只怕会落得个蜀中笑柄。无奈之下,便只是叹了口气,小饮一口,放了下去…
刘备又端起第三杯酒,奉与张松道
“这第三杯酒,祝别驾一路平安。别驾宏才大略,令备难忘;今日一别,关山重重,不知何日才能再垂蒙听教…”
刘备说到这,眼角已是泛起泪光;张松见状,咬了咬牙,而后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张松刚刚放下酒杯,刘备轻轻握住张松的手道
“别驾伤未痊愈,不如…不如让备为别驾牵马执蹬吧!”
刘备此言一出便要去为张松牵马,那文臣武将尽皆一惊,诸葛亮心中五味杂陈,庞统亦是嗟呀不已;
张松倒吸一口凉气之余,刘备来在那马边道
“别驾,请!”
“…,唉…”
张松长叹一口气,扑通一声含泪跪于刘备面前附身行礼道
“使君…”
“哎呀!别驾这是为何?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刘备急忙扶起张松,那张松接着言道
“使君宽仁爱士,即使是松这等不才小人,也如此以礼相待!松,愿朝夕伴于使君身侧!奈何,奈何如今未得其便…”
张松垂眸如此言罢,却又抬眼言道
“使君!荆襄虽然稳固,却非使君如今立足之地!方今荆州,东有孙权北有曹操,此二人常怀不轨之心!荆州,绝非可久恋之地!”
“备,亦知如此…”
刘备点了点头道
“怎奈何,如今未有安身之所…”
“西蜀益州,沃野千里,道路险塞乃是一道天险!蜀中智谋之士久闻使君恩德,思得明君!若使君愿起荆襄之众,直指西川,待跨有荆益,则霸业可成汉室可兴!”
“备安敢如此?!”
刘备连忙言道
“益州刘季玉同为汉室宗亲,备岂忍心去取?”
“松非卖主求荣之辈,奈何如今得遇明主不得不披肝沥胆言之!西川刘璋乃暗弱之辈,张鲁曹操皆欲图西川!如今张鲁重聚西凉之众,曹操时刻思慕南下先克江南再入西川,使君当先取之!与其将汉家土地让与虎狼,不如让使君借此重兴汉室!”
刘备听罢,却又道
“听别驾一言,备茅塞顿开。奈何西川如别驾所说,道路险塞,自有天险,备如何可以进之?”
“此事易也!”
张松急忙从怀里取出西川地图,展开来给刘备道
“使君且看,此乃西川四十一州地图,无论是大小道路还是关隘粮仓皆一一标画!使君有此图,则入蜀不过易如反掌!松,深感使君恩德,故而愿将此图献上!”
张松将那图献与刘备,一旁诸葛亮庞统亦是对此意外收获而大惊;刘备惊讶之余,接过地图垂眸看道
“别驾三日之内,竟能默画此图…”
“非松这几日默画!”
张松说到这,却又垂眸道
“实不相瞒,松此番出蜀乃是见刘璋暗弱,欲寻明主;此图本想献与曹孟德,奈何此人轻贤慢士,将我乱棍打出…如今得见使君,方知益州之地,唯有使君才配取之为基业!还请使君收下此图,攻取西川,松愿为内应,助使君平定天下,成就千秋不世之功!”
张松言罢,便拱手行礼道
“西川路远,松当自去;使君,告辞…”
张松言罢,回身去翻身上马,往西川而回;刘备望着张松离去的背影,亦是拱手行礼道
“多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