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张飞率军杀去巴郡,却没能占到半点便宜,计策又为严颜所破,心中极是烦闷。
她回到营中坐定,那张苞又来道
“老姐,此番打了士卒…回去如何跟军师交待?”
“吵什么吵?咱那是用计!”
张飞如此喝罢,张苞小声嘀咕道
“这…用计不也没成么…”
“啧…”
张飞心头不爽,便起身喝道
“又要找打是不?!”
张苞连退两退,那张飞忽而转念一想,计上心头,便又勾手对张苞道
“等等,兴国,过来…”
“咱不过来…”
张苞担心张飞又要发脾气,便摇了摇头如此回应;张飞却又道
“叫你过来你就过来!咱又不会吃了你!”
“咕唔…”
张苞无法,只好赶紧来到张飞身边;
那张飞小声在张苞耳边言道
“此番,咱们如此如此…”
“哦哦…”
“这般这般…”
“哦哦!”
“明白了吗?”
张飞如此来问张苞,张苞点头连连道
“明白了!”
“好!此间事便交由你去办!”
“是!”
接下来几天,张飞一次次亲自率军去巴郡城下叫骂,而张苞则另派兵马去到山中砍柴。明面上是砍柴,实则是绕着山路另寻别道…
巴郡城上,那严颜正与将士指着地图商议计策,忽然又见士卒来报道
“报!将军,张飞又在外骂阵!”
“无妨!让她骂,我看这疯狗还能叫唤几时!”
严颜如此言罢 一众将官无不开怀大笑;那严颜接着道
“此番,这缩头乌龟也是当得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忽然间,一位将官前来言道
“将军,最近有军士发现,山中多出不少樵夫砍柴;似是张飞部卒假扮!”
“嗯,我也…闻听了此事…”
严颜点了点头道
“张飞表面骂阵,实则是想明烧栈道,暗度陈仓!她自知难敌我,于是想派人去探出别的去路,绕过巴郡。”
“既如此…当如何应对?”
将官如此来问,严颜回答道
“此事易也!不如我们将计就计,派细作混入张飞军中,将那西山小路报与张飞,张飞必欣然率军前往。然则那西山小路凶险狭窄,我等便就此间埋伏,待张飞来时便打她个措手不及!”
“好,好!”
“好计策!”
一众将官如此言来,而后忙各就各位,前去安排布置…
一日之后,张飞正在帐中踱步,等候军士回报。忽然间,只听士卒来报道
“报!将军,我等刚刚前去打柴,见一人在林中探头探脑,似是严颜细作,便将她抓了过来!”
“哦?”
张飞眉头一挑,却又道
“好…好!且先不要放入,给咱备酒备肉!”
“啊?这…”
“啊什么啊?快去!”
“是!”
士卒忙将酒肉摆到张飞帐内;那张飞将酒在帐中淋了半坛,撕了两块猪肉藏在床上,而后躺在卧榻之上…
不消多时,士卒将那抓到的细作押进张飞房内,张飞却故作醉意道
“啊…好酒,好酒啊…好酒…”
“将军,人已带到!”
“唔嗯?”
张飞缓缓坐起,醉眼惺忪地看着眼前之人道
“你是…何人?敢搅扰咱的酒兴?”
“啊将…将军…”
那人摇了摇头道
“我…我是城中百姓…”
“百姓?”
张飞眉头一挑,却又摇了摇头道
“你不是百姓…你是…你是…你是严颜!”
张飞如此来喝,便又拔出佩刀来道
“此番,咱便要剥尔皮,食尔肉!”
“将军饶命啊!”
那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道
“我我我,我真是城中百姓…严颜狗贼,负隅顽抗…只皆因巴郡城中粮草本就不多,那严颜又搜刮了百姓之粮…若无粮草,我便要饿死,于是悄悄溜出城外,想到将军手下混口饭吃…”
张飞听罢,稍稍沉吟;那人却又言道
“将军,您是仁人君子…于路之上,与各郡县君民秋毫无犯。若能留我一命,必感恩戴德,感恩戴德啊将军!”
“也罢…”
张飞如此说着,却又道
“但咱军中,不要无用之辈。念在你是百姓,便先不让你临阵杀敌。先与士卒前去打柴!”
“谢将军开恩,谢将军开恩…”
那士卒言罢,与其他士卒一并离了张飞大帐。
张飞见那人离去,脸上却又露出得意笑容。
接下两日,那士卒都在张飞军中与其他士卒一道前去打柴;
忽一日,士卒们麻利地砍完柴火,便在那林外稍歇,三言两嘴互相言道
“哎呀…将军也是,如今不敢攻城,只敢叫骂…要打下巴郡城,那岂不是猴年马月的事了?”
“就是说嘛…”
那人听着这话,便又问道
“诶诶,若打不下这巴郡城,绕过不就完了吗?我听说,将军可是和诸葛军师下了赌注的啊!”
“你懂什么?”
那几个士卒却又道
“若真有那么好找,咱们打柴这几日早就找到咯!”
“喂!你说出去干什么?”
“人家现在都是自己人了,有什么不能说的?”
士卒言罢,便又问那人道
“诶,我问你,这过巴郡…可是还有路啊?”
“哎呀,你们早问我不就完事儿了?”
那人笑着道
“此间西山有一条小道,可以绕过巴郡。就是有些狭窄,不好走!”
“管他呢~”
士卒一耸肩道
“管他好不好走,反正有条道就是了!”
“对!咱们跟将军交差,到时走不走那就是将军的事儿了!”
士卒们商议已定,纷纷背上柴火,便回了张飞营寨。
下了柴火,那几些打柴士卒忙去到张飞帐中道
“将军,将军!打听到了!打听到过巴郡的路了!”
“哦?”
张飞听罢,眉头一挑道
“哪条道路?快快说来!”
“此间西山有一条狭窄小路,可过巴郡,同往雒城大路啊!”
“此话当真?”
“当真!”
士卒言罢,那张飞拍手叫好道
“好!传令各部,今晚收拾行装,二更造饭三更起兵!由咱开道引路!切记偃旗息鼓,马摘銮铃,悄悄地绕过巴郡!”
“得令!”
众将得了军令,纷纷前去各部安排军粮辎重,准备拔寨起兵。
而那前来报了西山小道的细作,也悄悄混出张飞军营,火速回了巴郡…
巴郡城内,那细作急忙来到堂上汇报道
“报!将军,那张飞下令今晚就走西山小道,二更造饭三更起兵,要亲自开道引路,悄悄绕过巴郡!”
“哦?!”
严颜听罢,忙起身问道
“此话当真?!”
“绝无差错!”
“好!”
严颜听罢,拍手叫好道
“这厮终于上钩…此番,便要那张飞有来无回!众将听令!”
“在!”
“我等亦二更造饭,三更起兵!火速去到西山小道埋伏,以擒拿张飞!”
“得令!”
众将得令,亦是前去紧凑安排。
是夜三更,严颜率军来在西山小道两边埋伏。不消多时,只见一支军马缓缓走入小道;黑夜之中,唯见那为首大将手握一把丈八蛇矛,威风凛凛;
将官见状,连忙对严颜道
“将军,张飞来了!我等杀上去如何?”
“不”
严颜一口喝止道
“张飞亦是勇将,不可亲往搏杀。不过,那张飞要行,必然带有辎重粮草;我等待其辎重粮草过来,再一拥而上先取其粮!彼军必然大乱!届时要擒张飞,便是探囊取物反掌观纹!”
“将军妙计!”
将官称道之余,忽而又见张飞军士押着一车车辎重粮草正走道上;将官连忙道
“将军!辎重粮草!”
“好!”
严颜提刀起身道
“擂鼓出战!擒拿张飞!”
“杀啊!”
只听战鼓咚咚,严颜兵马自两旁杀出直杀向严颜;
那严颜要去军前取张飞,军前张飞亦是喝道
“严颜狗贼!竟在此埋伏!看咱燕人张翼德来战你!”
“黑脸贼!快快下马受降!”
严颜如此来喝之际便要上前接战;
忽而只听后方一人杀上前来道
“严颜狗贼!燕人张翼德在此!”
“啊?!”
严颜一惊之余回头看去,只见又一杆明晃晃的丈八蛇矛朝她袭来;
严颜一惊之余忙挥刀去挡,谁知慌乱之下却被那一矛险些点下马背;
忽然间,后面又是一矛挥打过来将那严颜一把抽下马,两旁士卒见严颜落马,忙取挠钩来擒住严颜,再将她一顿五花大绑。
片刻之后,战场重归平静,严颜兵马大多被俘;将士升起灯火,只见两杆丈八蛇矛在火旁闪着光亮
“啊!”
严颜一惊之余再看前去,只见张飞张苞各拿着一杆丈八蛇矛;
那张飞笑着道
“哈哈!严颜狗贼,没想到吧?前面那个拿丈八蛇矛的乃是咱的义妹张苞,咱可是在后军久等了!”
“什…你…你这狡诈恶徒!”
严颜如此来喝,张飞却笑着道
“哈哈哈!此番你当咱老张糊涂,却不知咱用假糊涂骗了你的真糊涂!来人!押回营寨!”
“得令!”
那张飞率军缓缓将严颜押到巴郡城下打开城门;
张飞率军入城坐定,安排好军士,天已大亮。
那张飞在堂上喝道
“把严颜贼将给咱押上来!”
左右士卒将那严颜押上,严颜立而不跪,张飞却又喝道
“咱已夺尔城池,尔乃败军之将,为何不跪?!”
“汝等攻伐西川,取我城池,乃无信无义之辈!我断然不跪!”
“啊呸!”
张飞拍桌而起道
“咱大姐兴仁义之师入川,一路上与民秋毫无犯,百姓望风归降!唯有你这匹夫,不识天数负隅顽抗!还将我等毁骂!来人!退出斩首!”
“要斩便斩,何必啰嗦!我蜀中有断头将军,无降头将军!”
严颜喝罢,左右士卒便要将她推出问斩;
张飞心中暗想道
“断头将军…蜀中竟有如此忠义之士…更兼精通兵法,真乃良将也…”
张飞想到这,便抬手高声喝道
“慢!”
士卒停下脚步,张飞拔出佩刀上了前来;
严颜以为那张飞要将她在此杀之,便闭上眼睛准备慨然赴死…
谁知张飞一刀割断严颜绳索,扶着她坐于堂上,又取下自己锦袍给严颜披上,而后站在堂下拱手躬身而拜。
严颜见状,一惊之余便又问道
“你…你这是何意?!”
“将军忠义无比,飞深感敬佩。方才言语冒犯,望乞恕罪。家姐乃汉室宗亲,心怀天下,此番入川乃是为天下苍生而来!只为平复江山,还天下百姓一个清平之世!将军有文武之才,更兼心怀忠义,真乃当世之名将也!还请将军,助咱,助咱大姐一臂之力!”
“哎呀,这…”
张飞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道
“若将军不愿意,则飞在此长跪不起,只求将军应允!”
“唉…”
严颜见状,便叹了口气道
“我此番落于你手,亦是造化弄人。刘使君仁义之心,我也久有耳闻…将军既愿意放下身段,如此来求,我又岂能不感念将军恩德?”
严颜说到这,便又上前道
“将军请起!为图使君仁义之志,为报将军不杀之恩,颜赴汤蹈火,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