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马良被刘备安排,携带金银锦缎前往五溪,寻见五溪蛮王;而期间,则由王平为其带路…
只见王平步行在前开道,马良驾马,后面跟着装载金银珠宝的车仗,由一众汉军守把,直入五溪蛮腹地,林木茂密之处…
于路之上,是不是听见那昏暗林中沙沙声响,阴风惨惨令人脊背发寒…
马良皱着眉头,不禁问那王平道
“子均,那五溪蛮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马良大人,您知道狼么?”
“知道”
“五溪蛮族便是一群凶悍勇猛的狼,而那狼王…便是五溪蛮王,沙摩柯!”
王平刚刚如此言罢,忽而抬眼一惊,高声喝道
“小心!”
一众汉军刚刚反应过来之际,树林之中藤蔓钩锁纷纷飞来;汉军大多还没来得及防守,便从那马背上被拖拽下来!
“啊呀!”
“救命啊!”
“我乃汉帝帐下大将王平!此间奉汉帝诏令,特来求见沙摩柯大王!”
王平如此言罢,只见昏暗森林之中忽然亮起一双双野兽般的眼睛;片刻之后,一位手提着铁蒺【音同疾】藜【音同黎】骨朵,生着狼耳披着兽皮的少女缓步从林中走出
“哦?我听说,汉帝不是已经被曹丕废了么?此间为何又有一位汉帝?”
马良见对方器宇不凡,非同常人,于是下马来拱手行礼道
“曹贼篡汉,霸占中原,我主汉中王为汉室宗亲皇室贵胄,进位为帝,以续汉家香火!目今正要率军扫平东吴、北魏,以复兴大汉!今,特命我等前来结好五溪蛮王,同抗东吴!”
“同抗东吴?!”
那人眉头一挑,而后微笑着扛起铁蒺藜骨朵道
“好啊!我同意了!我便是五溪蛮王,沙摩柯!五溪蛮一带毗邻荆南,当初关羽将军镇守之际与我等秋毫无犯,我等也久闻关羽将军和汉中王盛德,今东吴杀害关羽将军霸占荆州,我等心中多少有些不乐。若是要去攻伐荆州,则听凭差遣!”
“啊!如此最好,如此最好!”
马良听罢,急忙言道
“此些乃是陛下命我相赠之礼,若诸位愿与我同去见陛下,共破东吴!则皆有升赏,皆有官职!”
一众五溪蛮族听马良如此说着,一个个都欢喜无比,那沙摩柯二话不说便发五万五溪蛮兵,亲自率军,与那马良、王平同往西川,与刘备汇合…
另外一边,刘备在成都日日操练兵马,等待一众将士汇合,便出兵伐吴!
恰在此时,只见诸葛亮急忙来见刘备
“陛下,陛下!”
“丞相…”
诸葛亮急忙对刘备道
“陛下初登王位,续汉家正统,理当北讨汉贼,以伸大义于天下!如此,亲统六师便是名正言顺,众望所归,万姓欢呼!若陛下只欲伐吴,则只用命一上将统军伐之即刻,何必亲劳圣驾?”
“…”
刘备听罢,皱眉垂眸思量之余,忽而只听士卒急忙喝道
“张将军到!”
诸葛亮听这一句,惊出一身冷汗,只见张飞急急匆匆赶来,下了马直奔点将台上
“大姐!大姐!”
“三妹…”
张飞冲上前来,含泪质问刘备道
“大姐…大姐莫非忘记当初桃园之誓了?!”
“岂有啊?!”
“那,二姐遇害…大姐为何迟迟不去报仇?!”
“…”
刘备垂下眸去稍稍沉默,而后抬眼来道
“多官劝阻,不敢妄动…”
“哪一个敢劝阻?!啊?!哪一个敢劝阻?!”
张飞含泪对刘备道
“此些外人,岂知咱们结义在桃园,起兵在涿郡,出生入死南征北战,未尝有过不义之心!若陛下不去,末将就是活出这条命,也要为二姐报仇!此仇不报,末将宁死也不愿再见陛下!”
张飞喝罢,回头便要走,刘备见状急忙上前去喝道
“三妹!大姐与你同去!”
张飞听罢,洒落珠泪点点,回过头来扑通一声跪在刘备面前
“大姐…”
“三妹快快请起!卿提本部兵自阆州而出,朕统精兵会于江州,共伐东吴,以雪此恨!”
“得令!”
张飞如此回应,刚刚要走,刘备见状急忙叫住张飞
“慢!”
“?!”
“三妹,你酒后易怒,一怒便要鞭挞将士!将其鞭挞,还令其伴在左右…此乃取祸之道,万不可行!今后,务必要礼贤下士,不可再如从前!”
“是!”
“去吧!”
“得令!”
张飞如此回应,立即前去准备兵马…
张飞既去,一旁秦宓【音同密】急忙上前,跪在刘备面前拱手行礼道
“陛下!万万不可啊陛下!陛下舍万乘之躯,而徇此小义,古今之人皆不取也!此去贸然伐吴,必生祸患!还望大王熟思之!”
刘备听罢,一挥袖道
“云长、翼德与朕情同手足,何言小义?!朕欲起兵,汝却出此不利之言!来人!推出斩之!”
“陛下!臣死无恨,可惜文武百官与大王新创基业,就要毁于一旦也!陛下!”
左右侍从将那秦宓拽出去,诸葛亮见状,急忙来跪在刘备面前为那秦宓求情
“陛下!秦宓一片忠心,虽出言无状,但还请陛下宽恕!况且尚未征战,先斩忠臣于军不利…还望陛下三思啊!”
“唉…”
刘备叹了口气,再又言道
“暂且囚下!待朕报仇归来,再行发落!”
那刘备率领两川大小军士,并五溪蛮兵一共七十五万大军,浩浩荡荡向那东吴进发!
另一边,张飞在阆中,向那范疆、张达二人下令
“接下三日之后,咱就要进兵江州,与大姐汇合,同伐东吴!限你二人三日之内置办齐白衣白甲,三军挂孝伐吴!”
“将军…将军…”
范疆张达急忙言道
“如今…如今两川早已全川为关将军披白挂孝…哪里还能那么容易筹备得齐白衣白甲啊…”
“是啊是啊!如今阆中白布短缺,还请将军宽限宽限…或者,与陛下汇合以后再置办也不迟…”
“放肆!”
张飞喝道
“咱急欲报仇,恨不得明日便要到东吴与那伙逆贼决一死战!尔等焉敢违咱将领?!来人!拉出去绑起来!”
“不要啊!不要啊将军!”
“放过我们吧!求您了!”
范疆张达急忙求饶,但张飞哪里肯听?两旁侍卫将那范疆张达拉出去绑在树上,张飞提着鞭子便将二人各鞭打五十,打得是皮开肉绽血流如注!
张飞再又喝道
“来日,白衣白甲就要齐备!若违期限,提头来见!”
“啊!”
“是,是,是…”
范疆张达忙如此回应,却又回了自己营帐之内…
那范疆叫苦连连道
“哎呀,哎哟…疼哦…本来这阆中就白衣白甲短缺,就是不短缺…三天又怎么可能齐备大军的白衣白甲啊?!咱们…咱们还被打成了这副模样…怎么去筹备啊?”
“…”
“张达,你倒是说句话啊…”
那张达看着手中短刀,暗暗思索,而后开口道
“我说…不如咱们…直接就把那张飞杀了如何?!”
“啊?!你…你疯了啊?!”
“那张飞,待我们不仁,就休怪我们不义!她要杀我,我们为何不能杀她?”
张达如此言说,而后范疆又道
“你…你玩真的啊?!”
“还能有假不成?”
“那…那如何杀之?!”
张达看着手中的刀,继续说道
“那张飞,自关羽死后日日饮酒无度…反正明日拿不出白衣白甲我们也该死,不如就在今晚赌上一赌!若是我俩该死,那她今晚便喝不醉;若是她该死,她今晚就醉倒床上!”
张达言罢,范疆点头连连,再又道
“如此…与其置办白衣白甲…我二人不如把刀磨快点!到时给她来个一刀毙命!”
“好!”
二人商议已定,便在那营帐内磨刀霍霍…
另外一边,张飞在营中饮酒连连,她对一旁侍从道
“咱…咱今天觉得神思昏乱,心惊肉跳…就是多喝酒,也安定不下…这,这是为何?”
“这一定是将军思念君侯了!”
侍从如此言罢,而后微笑着对张飞道
“将军且先休息,我帮您收拾!”
“有劳了…有劳了…”
张飞如此回应,将酒一饮而尽,而后躺在床上歇息…侍从收拾了张飞帐内,便离开营帐。
夜晚三更,范疆张达带着磨快的短刀,悄悄来到张飞帐外…只听里面鼾声阵阵,二人相视一笑点了点头,随后缓缓进了张飞帐中…
忽然间,二人见张飞两眼睁开!二人惊讶之余,急忙齐齐扑通一声跪下
“啊啊!张飞将军,张飞将军!”
“我二人有要事禀报,有要事禀报!”
“呼噜…呼噜…”
“有要事,有要事!”
“诶!”
张达见张飞还在打呼噜,急忙一把捂住范疆的嘴,范疆冷静下来抬眼一看,见那张飞只是睁眼睡着,一惊之余,张达已然摸出短刀…
范疆也悄悄摸出短刀,二人齐齐来到张飞床前,一人瞄着张飞心口,一人瞄着张飞咽喉,而后齐齐抬手,刺了下去——
“咕唔…”
只听张飞还未来得及叫出声来,便一命呜呼…二人急忙割了张飞首级,连夜直奔东吴而去…
建业孙权处,孙权坐在大堂,只见范疆张达跪在堂下,一旁侍官对那孙权道
“大王,降将范疆、张达割下张飞首级前来归降!”
“嗯…”
孙权见状,面容平静,摆了摆手道
“好,下去领赏吧!”
“谢大王,谢大王!”
范疆张达急忙如此回应,离了大堂,前去领赏。
然而范疆张达刚刚离去,孙权却又一下眉头紧锁,如今的她心中只有满满的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