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呃…咳咳,咳咳咳咳…”
且说王平一路穿林而行,直奔诸葛亮军马所在之地;那王平也不搭话,直接踉踉跄跄闯入诸葛亮大帐摔倒在地;诸葛亮见王平也不汇报唐突而入,还孤身一人,稍稍一惊之余眉头一皱,忙起身来扶起那王平问道
“子均,发生什么事了,为何回来得如此唐突?!”
“咳…咳咳咳咳…咳咳…”
王平咳嗽不止,就是说不出话,抬眼看着诸葛亮,指着咽喉摇头连连;诸葛亮低头看去,只见王平已然是咳血连连,眼角乌黑;诸葛亮见状,大惊之余急忙道
“发生什么事了?!”
“唔呃…咳咳…咳…”
王平伸手来指着帐外方向,诸葛亮见状再又对马岱道
“马岱,点起人马,随我一同前去探看!”
“啊?!是!”
那马岱忙点人马,再率领马谡、吕凯等一干平南参谋,一同前去;
那王平踉踉跄跄在前引路,诸葛亮跟在其后,马岱在那诸葛亮身后扶持诸葛亮道
“丞相慢点,丞相小心!”
不消多时,那王平率领诸葛亮等人来在哑泉旁…
“什?!”
诸葛亮打眼看去,只见方才蛮兵一个个倒在泉边,面色与王平一般,眼角乌黑咳血连连…
诸葛亮倒吸一口凉气,再抬眼来看那哑泉周围;只见哑泉周边一带草木不生,鸟兽不至,诸葛亮见如此眉头紧皱道
“此地虽有泉水,却鸟兽不闻,毫无生气…此泉必有蹊跷!”
“丞相!”
一旁马岱急忙问道
“现在…现在又该如何是好?!”
“…”
诸葛亮皱了皱眉头,一旁蒋琬费祎急忙道
“丞相,丞相!此地如此险恶,王平将军已遭毒泉所害…如若再进…只怕,只怕将有更多死伤啊!”
“是啊丞相!班师回国,班师回国吧!”
“…”
诸葛亮垂下眸去沉思片刻,而后看向吕凯道
“季平…依你之见,如何?”
“…”
吕凯皱了皱眉,垂下眸去道
“如此境地,即使是本地蛮人尚不知如何行走…更何况我等汉军?!丞相不如…班师回国,再思良策,以平南中…”
“…”
诸葛亮垂下眸去摇了摇羽扇,终于是闭上眼叹了口气道
“唉…话虽如此,也不能丢下子均等一干将士不管!我先率人入山林之中,寻觅土人,闻讯解毒泉之方…尔等且先回去,整顿兵马…准备,准备班师回国吧…”
一众文武面面相觑,而后蒋琬费祎齐齐拱手行礼道
“是!”
于是金环三结、董荼那、阿会喃各率蛮兵在前开道,马岱于中央护持诸葛亮,马忠率领士卒护着王平等人在后跟随,以便于打听到解毒药方后可以即刻为其解毒…赵云魏延张翼张顗在大营暂领兵马,蒋琬费祎负责收拾军士、物资;诸葛亮两旁,则是马谡、吕凯陪伴。
山林之中不好驾马,一众军士包括诸葛亮都只能步行。众人走了两个时辰,尚不见一点人影。
那马谡见如此,叹了口气道
“唉…丞相…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连前面三位将军都没来过,怎么可能有人烟呢?”
“再走走…再走走看…”
诸葛亮如此说着,吕凯则看着手上的平蛮指掌图道
“丞相…如今我等已经越来越偏离大路,越来越远离之前营寨!如若接下来再找不到人家,恐怕就只能…就只能先回大营收拾行装;如若夜间搜索,恐遭蛮军所害…”
“…”
诸葛亮心中也是焦急万分…
忽然间,那诸葛亮一抬眼,见山林边上似是有着一座石屋;诸葛亮一惊之余忙用羽扇指着那石屋道
“诸位且看那!”
“?!”
一众将士抬头望去,见那石屋,纷纷道
“真的有人家?!”
“真的有啊!”
诸葛亮见状,心头一喜,激动之余一挥羽扇道
“好,速速前去那山头探看!”
“是!”
一众将士忙护着那诸葛亮攀藤附葛,爬上那片山林;再抬眼看去,哪是人家?乃是一座古庙!
将士们见如此,心顿时凉了半截…
魏延见如此,那是气得跳脚,手提着刀便冲上前去要劈那庙里神像道
“土鸡瓦狗!焉敢在此装神弄鬼?!”
“文长!”
赵云急忙上前拦住魏延,而后又道
“不可,不可!庙中神像不可不敬!”
“管他是什么神仙!救不了人的神仙,就不是好神仙!”
魏延如此破口来喝,诸葛亮忽然看见那神像前石碑,一惊之余急忙道
“文长!不可无礼!”
“咕唔…”
魏延一惊之余忙停下手来;诸葛亮轻轻摸了摸那石碑,擦去尘土,再看石碑上的字,点了点头道
“此乃…此乃汉伏波将军马援庙宇…”
“啊!马援?!”
马岱亦是马援一支后代,听到这不禁心头大惊;
那诸葛亮扑通一声跪在马援神像前,附身磕头道
“亮受先帝托孤之重,今承圣旨,到此平蛮;欲待蛮方既平,然后伐魏吞吴,重安汉室…今军士不识地理,误饮毒水,不能出声,危在旦夕…万望尊神,念本朝恩义,通灵显圣,护佑三军…”
诸葛亮说到这,已然是两泪纵横,泣不成声…那诸葛亮哭拜片刻,身旁一众文武眉头紧皱,面面相觑,亦是不知当如何是好…
“来者可是…诸葛丞相?!”
恰在此时,只听身后一人如此言说;诸葛亮一惊之余起身回头看去,只见那人身穿粗布衣,腰系黑藤带,一头栗黄法虽垂于身后,却也稍有几分蓬散;眼眸碧绿,头戴藤帽,脖挂兽牙项链…其容貌与孟获有几分相似,但论及气质却无有多少蛮人之气,反而端庄温厚,倒似一位隐居于此的汉人!
“阁下是…?!”
“在下万安隐者…”
那人提着一篮野菜,微笑着向诸葛亮拱手躬身行礼道
“听闻诸葛亮义军来平南中叛乱,今日得见,三生有幸啊…”
“啊,啊…”
诸葛亮听到这,急忙来问那万安隐者道
“在下军中军士误饮毒泉,口不能言…不知高士可有良方赐教?!”
“丞相勿忧!在下草庵后有一泉名曰安乐泉,可解哑泉之毒!丞相,请随我来!”
那万安隐者微笑着如此言罢,便先在前引路;诸葛亮见如此,忙率领人马,随她而走。
于路之上,那万安隐者对诸葛亮道
“丞相义军所饮之泉乃是哑泉,饮之难言,数日则死。此泉之外还有三泉,分别名为灭泉、黑泉、柔泉,或饮或浴,不死既残;又有烟瘴常起,唯有午后阳光照耀,方才消散…”
“唉…若如此,则南方不可平矣…”
诸葛亮皱眉叹气如此言说,那万安隐者微笑着继续言道
“哈哈!好说好说,在下自有良策奉上!”
不消多时,万安隐者引着诸葛亮等人来在那草庵前,而后回过头来对诸葛亮道
“泉水就在草庵后,丞相可自取之!”
“好,好!”
诸葛亮忙率兵马来在草庵后面,只见那草庵后果然有一口泉水;马忠忙率军舀水喂给王平人马,那王平饮了水,不出片刻,忽然翻过身来面朝地哇哇大吐,将那先前喝的毒水一股脑吐了个干净
“咳…咳咳咳…”
待到吐罢毒水,那王平再抬眼道
“啊…舒坦了…能说话了,我能说话了!谢谢丞相,谢谢丞相!”
一众蛮兵引了安乐泉水,吐了毒水,也纷纷能说话来,齐齐向着诸葛亮行礼道
“谢谢丞相!谢谢丞相!”
“莫要谢我!要写,就谢这位隐士吧!”
“谢谢隐士!谢谢隐士!”
一众蛮兵忙向万安隐者道谢,那万安隐者微笑着道
“岂敢,岂敢?诸位方才吐了毒水,如今先到草庵歇息歇息吧!”
蛮兵听罢,纷纷来在草庵外坐下歇息;那万安隐者引着诸葛亮、吕凯、马谡三人入了草庵内坐定;万安隐者奉上瓜果道
“草舍野人,只有些许南疆野果,不成敬意,不成敬意!”
“诶~哪里哪里?该是在下,多谢高人活命之恩才是!只可惜…”
诸葛亮垂下眸去皱着眉头道
“此去路上如此凶险…不知应当如何才能过这瘴气密林,前去秃龙洞呢?”
“此事易也!”
万安隐者微笑着道
“此间山林,多毒蛇恶蝎,再有鸟兽死尸落入泉水之中,故成四眼毒泉;若丞相掘地为泉,便可饮之!至于那瘴气嘛…在下草庵前有一味草药,名为薤【音同谢】叶芸【音同云】香,丞相可随意取之,让军士于口中含上一片,便无瘴气之忧!”
“啊!原来如此!多谢高人赐教!”
诸葛亮俯首行礼如此言说,那万安隐者忙扶起诸葛亮道
“哎呀!岂敢岂敢?丞相快快请起!不知丞相,可知在下姓名?”
那万安隐者微笑着如此言说,诸葛亮急忙言道
“仙山隐士,未敢问之…”
“在下,乃孟获之姐孟节!”
“啊?!”
诸葛亮听罢大惊之余,左右马谡吕凯也是几乎惊掉下巴;吕凯急忙道
“孟孟孟孟孟…孟节?!”
“正是…”
孟节微笑着点了点头如此言说,诸葛亮急忙问道
“阁下既是孟获之姐,为何却要隐居于此?!”
“在下久闻中原乃王化之地,也曾想率领蛮人归服王化,因而勤攻汉人书卷。舍妹孟获也欲一同攻读,我本应允,谁知她竟是为率军进犯中原而如此!我屡教不改,最终与她大吵一架,一气之下焚毁书卷,隐入山林之中再不问政事…”
孟节说到这,却垂下眸来道
“谁知她却连连造反,令丞相入此不毛之地…此,皆乃节管教不力之罪也…丞相大仁大义,屡获劣妹而不杀…令节羞愧难当,在此先向丞相请罪!”
孟节跪伏在诸葛亮面前如此言说,诸葛亮忙扶起孟节道
“哎呀,岂敢岂敢啊?!阁下既是孟获之姐,又深明大义…我当奏明天子,立阁下为王,如何?”
“谢丞相一片美意…”
孟节如此言说,而后垂下眸来道
“奈何…在下曾嫌弃功名而逃离于此,岂有再贪富贵之意?孟获虽然顽劣,却是可为南中王之才,丞相若将她服之…必可为坐镇南中永不反叛…”
孟节如此言说,而后微笑着再道
“此去往西有一洞,名叫银冶洞…洞主杨锋,久知丞相恩德,或许可为丞相助力…”
诸葛亮听罢,拱手再拜道
“谢,高士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