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另外一边,孟获坐镇洞内等候兀突骨消息;虽然前番魏延两次率军而来,又两次败于藤甲兵之手,皆有孟获劝谏,以至于兀突骨没有前去追击,但那终究不过只稳得住一时而已…现如今兀突骨再又率军追着魏延深入山谷之内,倒叫孟获每日里坐立不安,在那洞中来回踱步…
那孟获皱着眉头思索思索再思索,不禁垂下眸去自顾自言道
“兀突骨这回前去追击蜀人…该不会出事吧?那诸葛亮诡计多端,岂会如此轻易便将营寨军器拱手让人?只怕,只怕…”
“报,报!大王,孟获大王,孟获大王!”
恰在此时,几个蛮兵急忙入洞,喜气洋洋来在孟获身前,来见孟获;
孟获见这一伙蛮兵皆是曾经跟从自己,而在当初兵败后却被诸葛亮所收拢的三洞蛮兵;孟获见如此,皱了皱眉头再又言道
“尔等不是已经跟从诸葛亮了吗?为何又到这里来啊?”
“兀突骨国主追击蜀人,一路高歌猛进势如破竹,打得蜀人毫无还手之力!诸葛亮不仁,情急之下别无计策,便强迫我等去抵挡兀突骨洞主大军!于是各部蛮军干脆就齐力造反,连同兀突骨国主一同将那诸葛亮兵马打得落花流水!如今诸葛亮兵马皆被围在盘蛇谷内,兀突骨国主命我等前来叫孟获大王前去接应!”
“哦?!此话当真?!”
孟获又惊又喜之余,那蛮兵点头连连道
“当真,当真!我等一众蛮兵在前开道,大王请速速随我等前来!”
“好,好啊!”
孟获不禁笑着连连称好道
“这兀突骨的藤甲兵果然所向无敌!看来是本大王多虑了…”
孟获如此言说,而后再又向着蛮兵道
“好!看本大王此番统领各部蛮兵,前去与兀突骨汇合!”
“得令!”
只见一干蛮兵在前引路,孟获与孟优率领本部蛮兵跟在其后;而祝融则与带来洞主率军在后压阵,大军浩浩荡荡渡过桃花水,顺势往盘蛇谷而去;
谁知刚进盘蛇谷,便见盘蛇谷黑烟冲天臭不可闻;孟获见如此,一惊之余急忙道
“此处有火?!难不成…不好!快撤!”
孟获如此来喝,掉头欲走;谁知刚刚要走,后面谷口两边,魏延王平马忠齐齐拦在谷口前;那魏延当先喝道
“孟获!兀突骨已败,此番你还想往哪里走?!”
“啊?!”
孟获大惊之余,魏延当先率军杀奔上前;孟获前番引路的千余蛮兵又回过头来与孟获交锋,孟获军中了埋伏又被前后攻打,一下溃不成军;
那孟获后军祝融兵马见谷口两边杀来汉军,截断兵马前后,一惊之余急忙道
“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好像是蜀人的埋伏!”
蛮兵急忙如此对祝融言说,祝融一惊之余急忙道
“糟了!若如此…大王危矣!快快杀上去!”
“尔等要往哪里去?!”
恰在此时,只见左右两边杀来张翼张嶷拦住祝融兵马;后面赵云又率军杀奔上前道
“乌戈国主已然兵败,如今尔等还想如何?!”
“嘁…如今前后皆有伏兵,已经无退路!杀上去!”
祝融如此来喝,率领带来洞主并一众蛮兵杀奔上前
“杀啊!!!”
只听得喊杀声起,盘蛇谷口两边兵马一阵混战。
大战一轮过后,那祝融杀奔出去,逃到桃花水畔,坐船渡过而走;赵云急忙率军亦驾船去,追击祝融;
孟获身在山谷内,左右施展不开,又前后被敌军包夹,实在不能取胜,终究是被魏延兵马擒下…
那魏延率领兵马擒下孟获,直押到盘蛇谷山崖之上。
只见孟获灰头土脸,五花大绑,被一众汉军押到崖边;那魏延将孟获押到山崖边上,再又喝道
“刽子手!”
“在!”
刽子手上前,手握钢刀立于孟获两旁;魏延提刀喝道
“孟获在这南蛮反复作乱,言而无信,害死不知多少兵马将士!如今七次被擒,尚不知死,还想负隅顽抗!与其叫丞相再放她,不如将她斩于此地永绝后患!我魏文长,愿担此番违令犯上之罪!”
“我等皆愿共担之!”
一众军士如此来喝,她们早已受够了在这南疆一路征伐;孟获听罢,向着魏延破口大骂道
“无耻蜀人!要杀便杀,要剐便剐!还费口舌作甚?!”
“好家伙!”
魏延听到这,再向那刽子手喝道
“你二人起开!看我亲斩孟获!”
“是!”
刀斧手退开;魏延一刀将那孟获压倒在地;而后又高举大刀便要斩下——
恰在此时,忽而只听来一人喝道
“刀下留人!!!”
那魏延手上刀已然往下落去,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杆银枪忙上前来一把挑飞魏延手上刀
“唔哇!”
魏延一惊之余打眼看去,只见那用银枪者不是别人正是赵云;呼喊刀下留人者不是别人, 正是马谡!
那马谡气喘吁吁,手握羽扇,急忙道
“刀…刀下留人,刀下留人!丞相有令,万万不得伤害蛮王!见扇如见人,文长将军万万不要冲动啊!”
“啊?!丞相…?!”
魏延听到这,那是气不打一处来,再又喝道
“这孟获,害死咱们多少伙计!此番再送到丞相处,必然又放!我魏文长愿担犯上之罪,也要杀了这孟获!”
“我等皆愿随魏将军共担犯上之罪!”
一众兵将如此来喝,只听赵云将枪一杵喝道
“胡闹!尔等是要反了不成?!”
“?!”
一众兵将听得如此,登时不敢开口说话;那赵云义正言辞再又喝道
“丞相屡次释放蛮王,皆是为令蛮人信服,使其归服王化;如今尔等为一己私怨斩了蛮王,岂不是害得丞相心血白白浪费?!今后蛮人见我等汉人,想到的便不是待人宽厚的丞相,而是为了私仇杀害蛮王的我等汉军!你们是想在这南疆遗臭万年吗?!”
一番话说得魏延并一众兵将哑口无言;魏延挠头叹了口气,随后又一刀来一拍孟获,将那孟获拍起来道
“还愣着干什么?跟着她俩走吧!”
“嘁…”
孟获不爽地嘁了一声;魏延扛着刀来,转过身去,背对着赵云和马谡道
“我先带着本部兵马去打扫战场!剩下的,你们自便吧!对了…”
魏延说到这,再冷冷地稍稍回过头来道
“回去告诉丞相…要是下次再让我逮到造反的孟获,我魏文长可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取她项上人头,再无话说了!”
“…”
赵云听罢,微笑着点了点头道
“嗯…我明白了…”
赵云将那孟获身后的绳索解开,再又言道
“孟获大王,祝融小姐与一众蛮兵蛮将皆在银坑洞等候…请!”
孟优一手提着孟获的双斧,一手把孟获的赤毛牛牵来;孟获翻身上了牛,提着双斧,皱了皱眉头;马谡轻摇羽扇上前来道
“孟获大王,我等为您引路!”
“不用了…”
孟获垂下眸道
“本大王自己的洞府,用不着他人引路…孟优,上来吧!”
“姐上,我…”
孟优看着孟获的赤毛牛,皱着眉头不知上还是不上;
孟获见如此,叹了口气,而后只身骑着赤毛牛,往银坑洞而去…
那孟获来在银坑洞口,只见一众蛮兵皆衣冠不整,浑身是伤;还有些许乌戈国蛮兵,身上多多少少都有烧伤痕迹…
“大王…大王?!”
蛮兵们见了孟获,齐齐抬头来,看着孟获道
“大王,还…还打吗?!”
“我们…我们已经不想再打了…”
蛮兵们哭诉着如此说着;孟获看着那银坑洞前一副草席;揭开草席看去,只见席下乃是早已烧焦的,兀突骨的尸首…
“…”
孟获默然不语,只是包着眼泪,低下头去快步走进了银坑洞内…
一众蛮兵见孟获不语,急忙言道
“大王,大王啊!”
“不能再打了…大家都不想再打了!”
“大王啊!”
那孟获头也不回,直接奔入银坑洞内;
只见祝融与带来洞主早已等候;见孟获归来,祝融忙上前去道
“大王!您…您还要打吗?!”
“…”
孟获听罢,缓缓抬眼来问祝融道
“祝融…你还想打吗?”
“…”
祝融皱着眉垂下眸来,亦是不与回答…
孟获闭上眼,终究是叹了口气…
恰在此时,马岱走入银坑洞内,向着孟获与祝融拱手行礼
“孟获大王,祝融小姐;不知二人如今尚要往何处再统兵马整兵再战?”
“…”
孟获祝融双双转过身来看着马岱;那马岱再又言道
“丞相想二人此去恐怕又要远行,故而特命我备下车马、干粮、清水,以为路上所用;若二位需要,请跟我来便是!我等绝不拦阻!”
“…”
孟获听罢,沉默片刻,再又对那马岱道
“车马…干粮…清水…将军便不必带我去看了…”
孟获将手放在心口,向着马岱躬身行礼道
“请…请带我,我等…去见诸葛丞相吧!”
“哦?!”
马岱稍稍一惊之余,孟获再又言道
“七擒七纵,古今未有…我虽外化之人,亦有羞耻之心…如今,如今已再无反抗天兵之意…还劳将军将我等引见丞相…”
祝融与带来洞主亦是将手放在心口,躬身行礼道
“还劳将军将我等引见丞相!”
马岱听罢,终于是松了口气道
“呼…大王既有此心,倒叫我等兵将安心了…大王请随我来,我这就带大王去见诸葛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