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曹休领着周鲂入营,那周鲂所带来之牛羊美酒,皆分与一众军士;众军无不欢喜,就此夜大宴一场。
那曹休与周鲂在大营中,周鲂亲自为曹休斟酒递来道
“来,文烈,请!”
“请,请!”
曹休如此来应,接过周鲂递来之酒便饮;周鲂亦是跟着端酒同饮;
一盏饮罢,曹休放下酒盏来道
“嘶…呀~近日得子鱼之书,见里面所陈七事,深为有理!故而奏明天子。天子闻知,特派大军前来伐吴!届时若攻下江东之地,子鱼之功非同小可啊~”
“哎呀,岂敢岂敢?”
周鲂一面倒酒一面如此言说,曹休再又道
“只是…军中有人言足下乃足智多谋之辈,不可深信…故而…恐子鱼所言不实…”
“?!”
周鲂听罢大惊之余,怒一放下酒壶
“这是什么话?!我待文烈如手足,文烈为何疑我?!”
周鲂拍桌而起,拔出一旁梁柱上所挂之剑便要自刎道
“今日我便就死于此,以明我真心!”
“诶诶!子鱼且慢,子鱼且慢!”
曹休忙起身来一把抓住周鲂的手道
“子鱼既待我如手足,我又岂会疑之?方才言语非我所说!”
“那是何人所说?!”
周鲂如此来问,曹休垂下眸去支支吾吾不敢言答
“是,是,是…”
周鲂死死盯着曹休,曹休只好抬眼道
“建威将军…贾逵…”
“莫不是那贾梁道?!”
“正是…”
“嗐呀!”
周鲂听到这,再又道
“我陈此七事,恨不得吐露心肝!今反生疑,必然有人暗中使反间之计,欲离间你我!”
“哦?”
曹休眉头一挑,周鲂再道
“也罢也罢,今日我便以死明志,文烈可将我心肝剖出与那贾梁道看!看看是怀奸计之黑心否!”
周鲂说到这,泪流不止,又要拔剑自刎;曹休急忙拦住道
“子鱼,子鱼!方才是以言相戏,以言相戏!”
周鲂听到这,再又叮嘱曹休道
“文烈啊,取吴事大,不可以儿戏待之!若文烈听信他人反间之计,则我必死于此地也…”
周鲂言罢,大哭不止;曹休见如此皱了皱眉头,再又道
“哎呀子鱼,你看这…”
“若文烈再不信…”
周鲂一手握着剑,一手拉住自己三千青丝,再一剑尽数割断,扔在地上道
“我今日便割精血之发,以表我心!”
“啊呀…子鱼啊…”
曹休含泪奉酒道
“子鱼之心,天地可鉴…来,再饮一杯!”
“好!再饮一杯!”
另外一边,贾逵营中,探马急忙来报道
“报!将军,有人见周鲂随大都督曹休归寨!”
“哦?!”
贾逵听罢,一惊之余再又言道
“周鲂此来,必有诡计!此番当去曹休营寨先斩周鲂,而后即刻进兵!则东吴唾手可得!”贾逵言罢,换上披挂率军便直奔曹休营寨而去;
那贾逵径直率军闯入曹休营寨,直奔曹休大帐;士卒忙来汇报曹休道
“大都督!贾逵率领甲士,带剑闯入营寨,直奔大都督大帐而来!”
“什么?!”
曹休听罢一惊之余,周鲂忙道
“啊呀!此必是贾逵要来杀我灭口啊…”
“反了…反了!”
曹休如此来喝,而后忙扶起周鲂道
“子鱼且先走寨后回去,我当派人护送!”
“多谢,多谢了!”
周鲂忙如此言说,曹休再对侍卫道
“快护送子鱼离开此地!”
“是!”
周鲂前脚刚走,曹休亲自披甲带剑来见贾逵;那贾逵见曹休前来,急忙拱手行礼道
“大都督!”
“哼,你倒还认我这个大都督!”
曹休冷哼一声如此来说,再又言道
“你带领一众甲士前来我营,是想造反不成?!”
“绝非如此!”
贾逵忙言道
“听闻贼将周鲂在大都督帐下…我特带人前来捉拿周鲂!”
“周鲂不在此地!速速回去吧!”
曹休摆了摆手如此言罢,再又道
“若非看在你久为将领,功劳不少,此番必治你个谋反之罪!”
“大都督!”
贾逵急忙言道
“我料东吴之兵尽屯皖城,若是贸然轻进必然中其埋伏,不如我率军前来两路夹攻…”
“打你的阳城去!”
曹休再又道
“你莫不是想与本都督争功吗?!”
“绝非如此!”
贾逵急忙道
“只是周鲂乃东吴智士,此番看似对大都督推心置腹,只怕背后怀有诡计…”
“子鱼有胆在我面前断发明志!你有这个胆吗?”
“大都督!此必为虚诈!”
贾逵急忙道
“昔日要离刺庆忌之际,也曾断臂;区区断发,岂能与断臂相比?”
“我正欲进兵,一举扫平东吴!尔何出此言慢我军心?!”
曹休如此来喝,再又一摆手道
“左右!将贾逵推出斩之!”
“不可啊!大都督!”
左右将士急忙言道
“还未开战,先斩大将,于军不利啊!”
“贾将军虽言语冒犯,但也是为三军着想啊!”
“还望大都督网开一面!网开一面吧!”
“唉…”
曹休叹了口气,回过身去道
“罢了…将贾逵削去一路兵权,留于军中听候调用!我另派一军取阳城,下东关!”
一众军士见如此,忙对贾逵道
“还不快谢过大都督!”
贾逵虽然无可奈何,但也只好拱手躬身行礼道
“谢大都督…”
那周鲂回了鄱阳,不出半日,便有细作来报道
“报!太守,建威将军贾逵劝说曹休两路夹击皖城!”
“哦?!”
周鲂一惊之余,细作再道
“只是曹休不信那贾逵,不但不纳其策,还削了她的兵权,另派一军前去取阳城!”
“哈哈哈哈哈哈!”
周鲂听罢,大笑着道
“此番曹文烈若听贾梁道之策,则东吴难以胜也…今曹文烈削了贾梁道兵权,则我东吴必要取胜!”
周鲂如此言罢,摆了摆手道
“速去皖城,将这喜讯报知陆逊大将军!”
“是!”
那细作听罢,忙去皖城向陆逊汇报此番之事;陆逊听罢,微笑着点了点头道
“嗯…此番真是辛苦子鱼了…下去领赏吧!”
“谢大将军!”
细作喜气洋洋下去领赏;陆逊再对堂上众将道
“曹休果中子鱼计策,不日便要发兵来攻皖城!”
陆逊指着地图道
“前面石亭,虽是山路,但也足以埋伏…诸将速去石亭宽阔处,列成阵势,以待魏军!”
“得令!”
众将如此来应,陆逊再道
“来日徐盛为先锋,引兵前行!”
“是!”
陆逊这边众将安排已定;次日清晨,周鲂便来在曹休营中道
“文烈!我担心魏军不知东吴道路,特地前来为文烈引兵!”
“子鱼有心了,有心了!”
曹休笑着如此来说,那周鲂亲自来在军前,与曹休一同引领大军;
引军正走之际,周鲂忽然抬手道
“停!”
余下魏军尽皆停步,曹休再问那周鲂道
“子鱼为何叫停?”
“前方石亭,临近皖城,无有吴兵。可在此屯兵以进取皖城!”
“喔…原来如此…”
曹休点了点头,而后再道
“众将听令!在此扎营屯兵!”
“得令!”
一众将士在那石亭一带扎下营寨,权且休息一夜…
是夜三更,周鲂率领一众亲随,悄悄离了曹休营寨,入皖城去…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只听士卒急忙来报道
“报!大都督,大事不好!前方不知多少吴兵一夜之间出现,据守山口!”
“什么?!”
曹休大惊之余,忙起身换上披挂,出到营外,见营外不远处又是不知多少兵马,其中隐隐可见东吴旗帜…
那曹休皱了皱眉头道
“子鱼不是说石亭没有吴兵吗?怎么会…”
“大都督!周鲂不见了!”
恰在此时,士卒急忙如此来报;曹休大惊之余道
“什么?!可恶…周鲂竟果真是用计诓我…”
曹休如此来言,士卒再忙问道
“大都督!现在又如何是好?!”
“虽然中计,但我大军在此,有何惧哉?!”
曹休喝道
“叫大将张普为先锋,前去击破山口吴兵,一举攻下皖城!”
“得令!”
那张普率军杀奔石亭道口;只见徐盛手提大锤严阵以待,张普拍马舞刀杀奔上前道
“大将张普在此!贼将早降!”
“无名下将,留下首级!”
徐盛如此来喝,率军出马;二将交锋一阵,张普着实不敌徐盛,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引军后撤,退到曹休军中道
“大都督,大都督!贼将勇武,一时难下啊!”
“什么?!也罢也罢…”
曹休扶着额头道
“既然正面交锋难以击败…那就以奇兵胜之!薛乔!”
曹休如此一喝,又来一将拱手行礼道
“末将在!”
“你与张普各领二万兵马,分别埋伏于石亭左右!明日我率领一千兵马前去讨战,而后诈败将敌军引到北山!你二人就率军杀出来,我等三路夹攻,敌军一鼓可破!”
“得令!”
另一边,陆逊又在堂上唤朱桓全琮道
“朱桓、全琮!”
“在!”
“你二人今夜各领兵三万,走山路抄到曹休寨后放起号火!我当亲派大军随后赶来,一举击溃曹休!”
“得令!”
二将领命,各引兵而去;
那朱桓率军正走山道,忽而撞见一军;但天色昏黑,看得不甚清楚;只听得那将开口问朱桓道
“来将何人,报上名来?”
“来将先通名姓!”
朱桓如此来喝,对方又道
“我乃大都督曹休帐下大将,张普是也!”
“?!”
朱桓听得如此一惊之余,顺着声音纵马上前,手起刀落将那张普一刀斩于马下!
“杀啊!敌将已被我斩于马下,来者皆是魏军!”
朱桓如此来喝,一众吴军士气大振,将那张普帐下兵马冲得四散而逃;那朱桓趁着士气高涨之际,率领大军直奔入曹休后寨放起号火!
另外一边,全琮引军来在山路,正撞入薛乔营中大杀一阵,杀得薛乔大败而走;忽然间,全琮抬眼见前方不远火光冲天,不禁言道
“想不到休穆已经杀到曹休营寨…随我杀过去!”
“杀啊!!!”
这边全琮率领兵马杀奔曹休营寨;
那边曹休在营内正歇息,忽而士卒忙来报道
“大都督,大都督!大事不好了!吴兵前来劫营了!”
“什么?!”
曹休大惊之余,来不及换上披挂,急忙出了营寨翻身上马;只见徐盛自中路率领大军奔入曹休营寨,杀得曹休大军哭天喊地,魏军死伤无数!
一众亲随将保着曹休从天晚逃到天明,直逃到夹石道,忽然只见那夹石道转出一位大将!
“怎么这里还有伏兵?!我命休矣!”
曹休如此仰天长叹,忽而那将忙驾马上前道
“大都督休慌!我乃贾逵也!”
曹休听得如此打眼去看,见果是贾逵,那是泪流满面道
“梁道,梁道啊…此番皆是我不听你言,致有此败…”
“大都督休慌…我已率军探过此道,尚且通畅,若敌军来用滚石檑木垒断,则再不能走矣!还请大都督速行!”
“好,好!”
曹休听罢,急忙率军奔出夹石道,贾逵在后命令将士插下旗帜以为疑兵…
徐盛率众追赶,见路上旗帜飘飘,疑有伏兵,于是率军后撤,去陆逊处报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