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自从东吴孙綝【音同陈】进位丞相,权威日盛,吴主孙亮忌惮,与臣子商议密斩孙綝,谁知却走漏风声,被孙綝得知。
随即孙綝斩杀与此事相关臣子,废孙亮为会稽王,另立孙休孙子烈为君。
孙綝扶保了孙休上位,更是一手遮天;那孙休岂不知孙綝是何许人也?奈何如今初登宝位,虽是如芒在背也不敢对那孙綝露出半分坏脸色。
忽一日,已是十二月隆冬,孙休诞辰至,文武百官一庆陛下诞辰,二庆新年将至,建业城里张灯结彩,万家灯火好不热闹!
皇宫之中,一众文臣武将推杯换盏;百姓臣子纷纷将那礼物奉上,不消多时,大堂内礼物堆积如山!
一众文武忙对孙休道
“祝陛下福如东海,万寿无疆!”
“众卿同乐,同乐啊!”
孙休笑着如此言说,又捧上一大杯酒一口满饮;一众文臣武将纷纷鼓掌喝彩。
酒过三巡,那孙休并一众文武皆已是有了醉意;忽然间,只听侍卫来报
“报!陛下,孙綝丞相送来牛羊美酒前来贺寿!”
“孙綝…孙綝她又来送礼?”
孙休也是喝醉了,她摇了摇头,摆了摆手道
“朝堂上…朝堂上礼物已经齐备,不劳丞相送礼…叫她将那礼物留在门外,若是要来…自来同饮便是!啊!自来同饮便是~”
孙休说到这,再饮酒一杯,侍卫得了命令,忙拱手行礼道
“是…”
随后那侍卫来到宫外,对孙綝道
“丞相,陛下说宫殿内已是礼物齐备,不劳丞相送礼,丞相将礼物留在门外便是。若要上殿饮酒,可进去同饮!”
“什么?!”
孙綝听罢,大怒之下扯住那侍卫的衣领道
“我今日辛辛苦苦为陛下挑选礼物,她竟然敢拒绝我一番好意…嗯?!”
“诶!这这这,这是陛下圣旨,我也别无他法啊!”
那侍卫如此言说,再又忙到
“不如…不如我再帮丞相去问问陛下圣意?”
“哼!”
孙綝一把放开那侍卫道
“还问她作甚?这酒席,我不去了!”
那孙綝将袖一摆,回过身去带着礼物,大摇大摆自回相府而去。
那孙綝回到家中,怒意未消,坐定大堂,只见堂上无有一位宾客,都已是去到皇宫陪孙休喝酒去了;
那孙綝见如此,怒意更盛,开口喝道
“来人,来人!”
“在,在!”
下人急忙来在孙綝面前道
“敢问丞相…有什么吩咐?”
“快去拉几个门客官员来,与我同饮!”
“诶,这…”
下人眨巴眨巴眼道
“丞相,今日乃陛下寿宴,文武百官皆去相贺…您说叫那些官员门客…”
“让你去叫你就去叫!”
孙綝向那下人喝道
“若叫不来,便把你脑袋砍下来与我陪酒!”
“诶!这这这!!!”
下人大惊之余,忙扑通一声跪下来道
“丞相息怒,丞相息怒!那个…听说文武百官中,那左将军张布今日抱病在家,未曾去往陛下寿宴…您看…”
“好!就请张布来!”
孙綝如此来喝,那下人又道
“可人家抱病,连陛下的寿宴都…”
“要是她愿来,你就给我把她请来;要是她不愿来…绑也得给我绑来!”
“是是是是是…小的这就去请,这就去请…”
那下人唯唯诺诺,急忙前去请张布;
那下人直来在张布府内请见;通报了姓名,忙来在张布堂前;只见张布正饮清茶,看兵书,见那下人前来,呷【音同虾】了一口茶,再又抬眼问道
“你既是丞相府中下人,不知丞相遣你来我这儿…有何贵干啊?”
“哎哟,张将军,张将军…”
下人忙磕头连连道
“我身家性命,全在您身上咯!”
“如何说来?”
张布如此询问,那下人又道
“丞相她今日去向陛下贺寿,谁知却吃了闭门羹!如今在家中忧闷愤怒,非要找人与她陪酒!我思来想去,今日陛下寿宴文武百官皆去贺礼,唯有张布将军抱病在家,便只好请张布将军去…若将军不去,那丞相便要砍了我的头来与她陪酒啊!”
下人说到这,已是泪眼如梭;那张布听到这,垂下眸去思索思索,而后又抬眼来道
“不必担忧,我自去便是!”
那张布又饮茶一口,随后放下茶杯兵书,换上衣服,随那下人一道往孙綝宅中而去;
“丞相,张布将军到…”
下人将那张布带到孙綝堂前如此言说;只见那孙綝已然先行喝酒,张布忙拱手行礼道
“下官张布,见过丞相!”
“张布,张布啊…”
那孙綝醉醺醺地道
“来,坐…你也喝酒,你也喝…”
“是…”
那张布如此回应,与孙綝坐下同饮;二人饮酒之际,孙綝开口问道
“听闻将军染病…不曾前去贺寿…可是真事?”
“贱躯偶染风寒,实不能前去赴宴…”
张布如此言说,那孙綝再又问道
“那…你为何却又来我这儿与我同饮?”
“丞相辅国安民,册立新君,论及功勋,可比周公伊尹,能与丞相饮酒,是下官之幸也!安能不来?”
张布如此回应,那孙綝却笑着点头连连;
孙綝听得如此,再又道
“知我者,莫过于公也!哎呀,可惜啊…可惜…”
“哦?可惜什么?”
张布一挑眉头如此询问,那孙綝再又道
“可惜当初废会稽王时,身边门客皆言我可代君为王!奈何,我念及如今陛下贤能,愿为伊尹周公。谁知那孙休竟小瞧于我,今日上寿却将拒而不受…你看你看你看…”
孙綝说到这,又端起酒杯一口满饮,而后啪的一声拍下道
“改日,我定要叫她好看!”
“…”
张布听得如此,皱了皱眉,却又点头连连,饮上一口酒…
二人饮酒数巡,张布唯唯诺诺,皆说那孙綝的好,以稳住孙綝。
待到深夜,孙綝饮醉了酒安睡之际,那张布忙离了孙綝相府,悄悄往皇宫中去;
那孙綝去到皇宫,守卫急忙道
“张布大人!”
“陛下已然酒醉睡下,不可入内!”
侍卫如此言说,张布忙道
“我有要事密奏陛下,二位可速去叫醒,若陛下降罪,则我一人承担!”
二侍卫见如此,对视一看,只好前去叫醒孙休;
不消多时,侍卫再又回来道
“张布大人,陛下已醒,请进吧!”
“好!”
那张布入到孙休寝宫内;只见那孙休刚刚喝了解酒汤,如今脑子还有几分昏沉,见张布来开口问道
“张布将军如此深夜,来此何干啊…?”
“我有要事密奏陛下!此事事关陛下存亡!不可不察也…”
“哦?”
孙休听到这,眉头一挑再又问道
“何事如此重要?”
“陛下今日在寿宴之上,可是撵走了丞相孙綝?”
“嘶…这…”
孙休皱着眉头回忆回忆,而后又道
“似乎…无有此事…我只是听闻丞相送来礼物,言说如今宫中礼物齐备,不劳再送,叫她将礼物留到宫外而已!”
“唉!”
张布听到这,再又道
“正因此事,那孙綝今日愤怒,今后或许有兵变之心!”
“啊?!何以见得?!”
孙休忙如此来问,张布再道
“今日孙綝四处寻人与她陪酒解烦,也是臣未曾前来赴寿宴,故而被她请走。宴席之上,她言说当年多亏她见陛下贤能方才册立,如今却被陛下轻看,日后倒要叫陛下好看!此贼权威甚大,一手遮天,陛下当早早定计啊!”
“啊?!”
孙休听罢大惊之余,再又问道
“如此…如此当如之奈何?!”
张布垂下眸去思索思索,而后再又抬眼道
“丁奉将军智略过人,可断大事!不如…请她入宫商议,如何?”
“好,好!”
那张布忙去将丁奉请来;不消多时,丁奉入到寝宫内,那丁奉忙到
“陛下诏我来,有何要事?”
“孙綝贼子,恐有不臣之心!还望爱卿定计,为朕诛戮奸臣!”
孙休忙如此言说,丁奉再又问道
“如何说来?”
那张布将与那孙綝饮酒一事一一言说,而后再又道
“孙綝宗族皆手握大权,若动干戈恐为不利。倒不知,将军有何法可斩那孙綝?”
“嗯…”
丁奉思索思索,而后再道
“此事不难!来日朝腊日,陛下可大会群臣请孙綝赴宴,却又埋下刀斧手,臣自会斩之!”
“好,好!”
那孙休的了计策,忙去准备。
待到朝腊日之际,那孙休大会群臣,设宴置酒款待文武百官!孙綝亦在其中。
酒过三巡,只见那孙綝尚还蒙在鼓里,不知发生何事;忽然,孙綝将手上玉杯一掷,那张布率领三十甲士杀奔上堂!
那张布当先喝道
“有诏来捉反贼孙綝!”
“?!”
孙綝大惊之余急忙起身,拔剑在手四顾左右;她一跃上堂,一手擒住孙休,一手将那剑抵住孙休咽喉道
“休要再进一步!倘敢再进,叫孙休没命!”
“?!”
一众文臣武将惊诧之余,皆不敢动弹;
那丁奉在堂外见里面没有动作,心中暗想道
“莫非是张布失手了?”
她忙手上提剑,入到堂内;只见那孙綝一手擒住孙休,一手拿住剑,张布并一众甲士拔剑来指着孙綝,两边皆不敢动弹;
丁奉见如此一惊之余急中生智,上前喝道
“张布贼子好生大胆!莫非你要弑君否?!”
张布惊诧之余,只见丁奉风雷火炮走上堂前;那张布目光游离游离,半晌抖不清一句话
“呃,这…呃我,我…”
“丁奉!快快准备车仗!”
孙綝如此来喝,丁奉又道
“不知丞相备车仗是为何意?”
“陛下要出游,我送陛下出游!”
孙綝如此来喝,丁奉点了点头道
“了然,了然。门外便有车仗,陛下,丞相这边请!”
那孙綝押着孙休往外走去;到那车仗后,孙綝押着那孙休上车
“快走,走!”
那孙休也是心中恐惧,只好先上车;丁奉见此情况,暗握一飞石在手,看准那孙綝便要上车之际,一石打去,正中孙綝后心!
孙綝被这一石头打中后心,疼痛无比;还未反应过来,只见那丁奉上前一手扯住孙綝,一手捏住她拿剑那只手,整个人连带孙綝一同往下摔,二人一道摔于马车下,那丁奉翻个身压住孙綝道
“孙綝贼子!还敢嚣张否?!”
“啊啊!错了,错了!丁奉将军,我错了,我错了!”
孙綝连连道错,那孙休上前去冷冷地看着孙綝;孙綝见了孙休,急忙道
“陛下,陛下!臣错了,臣错了!求陛下放臣一条生路吧!臣愿为田舍奴,愿为田舍奴!”
“押出东市,满门抄斩!”
孙休如此来言,那一众文臣武将将孙綝宗族全部捉拿,押出了东市去,满门抄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