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寒风呼啸,刮走枯木上没几片的叶子,一棵棵瘦削僵冷的怪树朝天延伸着细长可怖的枝丫,呈网状向天抛射,如同从地狱爬出的干尸伸出的枯爪。瘦骨嶙峋的鼠类生物迫不及待地争抢着掉落的叶片,打得头破血流,的确是饿红了眼。流血的伤口刺激了仍是饥饿的同类,杂事的啮齿类可没有所谓的同胞爱。
贫瘠之地,干渴土壤,艰苦求存的生灵,同类相残互食并不是稀罕事。
丁林“看”着系统投射到脑海里的画面,咽了咽唾沫。
咕咕叫的肚子突然不饿了。
现在的她相当狼狈,头发凌乱可比鸟窝,白皙的皮肤布满了灰尘,干燥龟裂,原本洁白的公主裙变成了黑白相间的乞丐装,破破烂烂的,裙摆被撕下充当绷带,包扎受伤的伤口,箭头尾巴无精打采地耷拉着,整个人完完全全像只脏兮兮的小花猫。
这鬼地方的水资源同样匮乏,在系统帮助下,丁林才发现了某种类似于仙人球的植物,它皮球般的外壳下,藏着少量味道古怪的可食用液体。
“这是味道古怪吗?石楠花了解一下!”丁林喝第一口就吐了。
更别提液体颜色还非常可疑。
而这种植物远远没有仙人球讨喜,为了保护自己的汁液,捕猎食物,只要稍微触碰表面,尖锐的毒刺便万箭齐发,把对方射成马蜂窝。
不过这点倒没难住生活在小媚魔壳子里的成年人,丁林捡了一些小石子,退出了该植物的攻击范围,往对方身上拼命砸,硬生生耗光了它所有的刺。
并且意外收获到一只被射死的路过鼠类。
鼠类生物:我冤枉啊……
“去掉头都能吃!”丁林操起一块尖利的石子充当匕首,削掉了老鼠的脑袋,剥掉干瘪的毛皮,放掉温热的血液,试着咬了一口。
“丁林,加油!坚持就是胜利!”系统一边打气,一边扯皮,“你对我的心意,我已经明白了-我愿意接受!所以能不能叫得更亲密些?”
什么鬼?丁林再次确定系统被创世之父打傻了:“你在说什么胡话?”
系统一副知心大叔模样:“我明白你害羞,不承认也没关系,我理解你,一个曾经的男人爱上同性是难以启齿的。”
回答他的是丁林的中指。
几个菜呀醉成这样。
“我可以叫你丁丁或者林林吗?”系统恶心兮兮的语调惹得丁林想打他。
“不可以,”丁林一梗脖子,冷酷无情,“丁丁和林林都不可以,另外,你给我恢复原来的声音!”
系统满腹委屈:“好吧。”像个做错事被老婆拧耳朵的男人。
尝了迷之液体的丁林心如死灰。
废了半天力气,却得到这种结果,丁林表示难以接受。
“没有别的、可以入口的水资源吗?!”她着重强调了可以入口的水资源。
系统搜索片刻,得到满意的答案:“有的。”
“在哪里?”丁林舔了舔嘴唇。
系统回复:“检测到水源存在,沿着这些枯树的根往下挖,逐步延伸,就能获取水资源。”
挖……丁林嘴角抽搐:“那要挖多久?”
系统轻描淡写,反正它又不要吃东西:“不久,以你的速度,大概三个月就搞定了吧!”
“以后这种废话不必说了。”三个月,她早变成干尸跟那些死树作伴了。
“好的。”以后跟宿主没什么关系的事情就不说了。
系统无意中又给丁林挖了坑。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丁林含着热泪,宛若奔赴刑场的烈士,端起圆球咕噜咕噜就喝了下去。一丝液体沿着嘴角流下,丁林下意识舔掉,没来得及反胃-“啊!啊!”系统犹如受惊的土拨鼠疯狂大叫起来。
刺激!
“你有病?”丁林擦掉唇边的痕迹,口腔喉咙里阵阵浓郁的石楠花味,熏得她只想吐。
忍住!
系统噼里啪啦一顿数据乱流。
唉,人家穿到异世界各种酷炫狂拽吊炸天,她跟着坑爹系统眼泪直往肚里流。
依系统所说,石楠花味的仙人球生长条件苛刻,米拉特里和沙瓦温尼均已绝迹,由此可见,她并不在这两个地方之一。
几天过去,她也差不多变成一个野人,这鬼地方实在难活,食物又干又柴,水源想想就恶心,还有一种尖头的蠕虫生物,潜行在地底下,趁人不注意就用头部像钻子一样在腿上开个口子,贪婪地**着血液,丁林就遭到了不少次暗算,气得她用无情铁脚踩死一窝。
冷静一下,好好盘算以后怎么办。丁林深呼吸,心静自然凉。
不给力的系统并没有判断出她所处的具体位置,丁林决定沿着条路直走-总能走出去遇到人吧。
但她的身份依旧是个大问题,媚魔是最低等的生物,其他魔族见了,怕不是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就把她给酿酿酱酱了-别说她现在还小,对魔族的节操,就不能指望。
往好了想,对方给了她解释的时间,可谁会相信她的身份?从勒库眼皮子底下被传送走,侧面反映王血的无能,丁林不觉得地方会大张旗鼓地寻找她,闹个人尽皆知。其次,她现在这副德行,能证明身份的除了头上的皮筋,就是贝蒂外祖母的原核碎片-碎片是不能拿出来的,因为贝蒂千叮万嘱她要保管好,丁林也不敢确定遇到的魔族会不会杀人夺宝;而头上的皮筋,贝蒂外祖母说已经失去了作用,就是个装饰品-也不知道那些魔族买不买账。
“算了,不想太多。”丁林捡了根树枝,当作盲杖,“先走出这鬼地方。”
诡异的紫色太阳照射着女孩单薄的影子,拉得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