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跳跃了几下。
丁林见到帕缪克陡然沉下来的脸色,立马自知失言,对方可没说蝶女留给她什么,而且丁林现在是个瞎子。
“贝蒂外祖母告诉我初代蝶女的原核碎片蕴含着不同的力量,您能从魔王手底下出逃,我下意识就想到这个了。”少女有些俏皮地眨了眨眼,一点也不担心掉马的样子。
帕缪克点了点头,也没管丁林看不看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们萍水相逢,我并没有追根究底的打算。”顿了顿,又道,“魔界并不太平,近期更有外族入侵,不知敌友时,你隐藏身份的想法很正确—但最好换个发色,绿发的媚魔,再过一段时间,估计会成为辨认你的标志了。”
听到帕缪克如此为自己打算,丁林稍微有点内疚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魔界生物性情阴翳,不得不防。
“这辆车,是往哪走?”帕缪克忽然开口。
丁林回忆一下:“听说是古曼丽图,皇都。”
啧,帕缪克垂下眼帘,落下一片扇形的阴影,依照现在的速度,恐怕已经到达古曼丽图里面了。
“您有什么主意?依您的实力,脱身不是问题吧!”丁林也纠结,但系统在身,最差也无性命之忧,走一步看一步罢了。
帕缪克眸光闪烁,望向休息的媚魔们:“我想带走她们。”
这些媚魔将被送到拍卖场供人挑选,是生是死完全做不得主,如同牲口任人宰割,她教化她们多年,自然不忍。
“……”丁林额头冒冷汗,很有梦想嘛大妹子,她想到之前媚魔们挤兑同类的画面,一副麻木不仁、逆来顺受的模样,撇撇嘴,“这很有挑战性啊。”
没准蝶女提出救走她们反倒会被埋怨,嫉妒出卖也是有可能的。不是丁林故意针对同类,魔界对媚魔的迫害古来已久,单靠一两个觉醒有什么用,不从根本解决问题的话,胳膊是拗不过大腿的;偏偏蝶女与媚魔系出同枝,同血不同命,很容易被迁怒的。
弱者谄媚恃强凌弱者,反而责备为他们发声出力的人。
帕缪克叹了口气:“我知道,但我做不到看着这一条条活生生的性命白白送死。”
丁林看着美人忧愁的面容,有些心酸,来自异世界的灵魂,没经历过媚魔遭遇的一切的是无法体会她们的难处了。
“她们或许不那么想—没准觉得可以攀上有钱有势的大人物过上好日子呢。”别忘了帕缪克此刻处于逃亡中,带上一堆拖油瓶还怎么玩?“还有,你带走这些媚魔,安排在哪里?她们的日常用度怎么解决,发q期怎么办?一直关在养殖场里,我怀疑她们早就失去野外生活的能力了。”
帕缪克皱眉。
“帕缪克,独自发光发热是无用的,在没有推翻制度前,媚魔在其他魔族眼里,都是低级的溅种。”
“唯有改变,翻天覆地的改变,才能从根本解决。”
“帕缪克,你想做魔皇吗?”
“你是谁!”火苗猛然受到刺激,蹭地窜上车顶,却像被泼了盆冷水般消失得无影无踪;警觉起来的蝶女快速巡视四周,看见所有媚魔被定格在熟睡的状态里,空气仿佛凝固了。
绿发的蝶女依然温和,睁着眼睛,而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则是前所未有的空灵剔透,像平静无波的水面,又像可以倒映世间万物的明镜。那份出尘脱俗的灵动,无欲无求,好似神明在上,无悲无喜地注视一切。
“一介幽魂,不值一提。”少女银铃般的声音也变得缥缈,叫帕缪克更加提防,“我是谁,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改变这一切,改变媚魔的地位,创造绮缪梦想中的世界,不是吗?”
“……”帕缪克很想反驳,但那双眼睛的主人,已经看透了她的内心。
“等待,将改变寄托在魔皇魔王的善心上,是无用的,蝶女也好,媚魔也罢,她们的命运,早在善恶大战时,便决定了。失败者总要有失败者的样子,你们所谓的父神,以造物的痛苦为乐,高高在上。”
“想要摆脱这种悲剧的命运,就要从根本解决。”
帕缪克:“那……我应该怎么办?成为魔皇?可是--”
“你明白,魔皇在魔界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魔王依旧遵循他的号令,成为魔皇,除去蝶女的奴隶身份,提高媚魔的地位轻而易举。”
“你转化为蝶女,有力量,有信念,有足够的寿命,不敢赌一把么?”
帕缪克闭上眼,深深呼出一口气:“魔皇、魔王是不死的。”
“但,他们可以被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