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作者:海魂 更新时间:2019/12/2 18:21:41 字数:2509

当月婵再度醒来时,已是正晌午时了。脑袋上不知何时已缠上了厚厚的纱布了,下意识的呻吟了一生,旁边候着的小丫鬟急忙扑了上来。

“公主您终于醒了,见您一直不醒,可把我们吓坏了。”小丫鬟眼泪汪汪的扶着月婵坐了起来,眼中的担忧毫不设防的映入了月婵眼中。

被这份单纯真挚的情绪感染,月婵的心情也转好了一点。

“我饿了,吩咐一下,在亭子里用膳。”月婵摸了摸丫鬟的脑袋,看着她享受的样子,诡异的因为掌控欲的满足而感到愉悦,“我要静一静,不要让任何人进入我的屋子。”

“我知道啦。”丫鬟虽然有些不舍和担忧,但还是出去吩咐其他奴婢了。

这丫鬟名为秋枫,到公主府时年龄还很小,本性单纯善良,长相也惹人喜爱。虽说是个丫鬟,但在有意的宠爱下过的比一般小姐还好,养出了天真纯朴的性子,非常依赖她,甚得她的欢心。

是母皇在月婵十二岁时送给她的生辰礼物。

平复了心情之后,月婵缓慢的下床推开屋门,门外候着的奴婢急忙侍候她洗簌换衣。月婵面无表情的目视前方,奴婢们的忙碌与她毫无关系。

在世人面前,她依然是高高在上的太女。

坐在凉亭中,月婵兴致缺缺的用着膳,吃着吃着便感到一阵烦躁,所幸直接摔了筷子让人把饭菜撤走。

“秋枫,找人去问问白杨东他这几天有没有做错什么事情。这些天我一出去都是和他在一起,要犯错也是一块儿犯的错。”

“那个,公主。皇上已经下令了,从今天开始未经允许,任何人不能出入太女府了。府中一切吃穿都由宫中调度,您收养的那些艺人和剑客都被遣散了。”

“算了,让人上茶上糕点。”月婵瘫在了桌子上,那些人都是她花了好多钱才请来的,就这样走了真是可惜。但如今她自顾自顾不暇,只能等以后有机会再找回来了。

“糕点也没了。”秋枫小心翼翼的补充道,脸上流露出了悲愤。那些糕点公主吃不完,留下的总是会送给她吃,如今糕点没了,她也一同吃不到了。

“算了,什么也不要了,都走都走,让我一个人在这里静一静。”月婵气的踢了一脚桌子,随后又把自己痛的吸了半天凉气。

“娘亲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但我根本就没错嘛,莫名其妙。”等下人都走了后,月婵才不顾形象的趴在桌子上愤愤的想着,“难不成以前做错的事情太多了这次算了个总账?”

“不会不会,母皇才不会是那么小气的人呢。”月婵随意地想着,眼睛瞟向了立在湖水之中的高祖雕像。

这个雕像是太女府送给她之前就有的,与外面威严的的高祖神像不同,这个雕像更加生动,更加柔弱。如果在晚上看的话,就仿佛真人就站在朦胧的湖水中央,下一刻就要飘向月宫。

自七岁起月婵便再也没见过高祖了,因此她对高祖真人的印象已经模糊不清了,只记得高祖是个非常和善的人,总是会令人忍不住的去亲近。民间多传说高祖成了仙人,在天宫做了帝君,再加上高祖一世威名,民间到处都是高祖庙,香火祭祀不断。但只有她们皇家人才知道高祖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隐居了起来,这一离开就是九年。

“怕不是我收集的那些高祖的话本被母皇发现了!她要是看了那些话本,当场气死估计都是轻的。”月婵百无聊赖的随便想着,“不可能的,我藏得很深,没有任何人能发现。”

高祖至今未曾婚嫁,但身旁大多是女子。本身人气就很高,姿色也是倾国倾城,所以民间很早就流传出许多关于她的话本。据说当年高祖随手翻了一本后,只是笑着对众人说:“随她们去吧,我看着也挺有意思,你们写书的想写什么就写什么,不要有任何顾虑。”

自此便是一发不可收拾,既然本人都没有什么意见,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市面上到处都是有关高祖的书籍,甚至由此事起女子之间的关系也不再是禁忌了。

想到这里,月婵也不由得升起了对于高祖的敬佩。当时前朝已四分五裂,内战不止,外族亦趁机出兵,妄图分一杯羹。整片大陆千里焦土,民不聊生。高祖记事起便是乞丐,幼年颠沛流离,受尽苦楚。但其心性坚韧,百折不挠终成霸业。南征北战,以一己之力压制天下,震慑群雄,立国曰大萌。凡日月所照,江河所到之处,皆为大萌之国土,天下百姓皆仰大萌之荣光,受高祖之恩惠。高祖一生未曾婚嫁,但收养有义女十一人,当今女皇便在这十一人中的排行第三。如今朝中不少人都还是高祖女儿或孙女辈的人,前朝女子不能为政的禁令也不攻自破。

“我要建立这样一个国度,在这个国度里,没有饥寒,没有压迫,没有胡人和汉人之分,没有男人和女人之别,甚至在未来,贵族和平民也不会有任何区别。无论世人愿不愿意,我都要去做。为了达到这样的目标,便是死百万人,千万人,便是让尸骨填平东海,我也在所不惜!”

月婵嘲讽的笑了笑,高祖这样的英杰原来也喜欢说大话。说的这般好听,结果天下统一没两年就把皇位让给了母皇,然后自己就去过逍遥日子了,这一连这么多年都杳无音信。

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若在后天前还是想不出错在哪里了,母皇定然不会轻饶了自己。

“是因为打残了李员外家的宝贝儿子?还是因为强抢了怡红院的头牌歌姬?”月婵忽然开始认真反思起这些天做的事情了,“强买了商人的汗血宝马也算是一件吧,那之前只是因为欣赏其勇武而包庇杀人犯的事情母皇说不定也知道。”

“啊啊啊!糟了糟了糟了,犯错太多自己都数不过来了,不过这些事白杨东也有参与,到时候就说是他怂恿我的就好了。”

“公主!”正当月婵乱想时,春分直接提着膏药走进了亭子里。

“这次又有什么话要说?”月婵被吓了一跳,随即壮着胆子问道。

“陛下让我问你还满意吗?”

“满意!我很满意,只要是母皇给的,无论什么我都满意!”月婵气呼呼的说,到现在她都还不明白母皇为何要如此待她。

春分点了点头,然后将药膏全部摆在桌子上:“陛下让我提前给您换药,还说一定要在这个亭子里换药。”

这光天化日之下,要让月婵脱衣服实在难堪。但随即,她便低下了头,认命般地说道:“好。”

母皇至于如此羞辱自己吗?

换药时,月婵一直涨红着脸。身体上的疼痛与心理上的相比简直不算什么,屈辱和不甘如同藤蔓一般将自己缠绕,拳头狠狠的握着,直到鲜红的血液从手心渗出落到地上。春分却像是普通的换药一般,依然端庄认真,仿佛月婵一切的情绪和表现都与她无关。

春分越是冷静,月婵便越是痛苦难耐,仿佛自己的一切都被人踩在了脚底,此刻的一分一秒都是煎熬。忽然月婵终于是想到了什么,猛然的转头看向了高祖像。

立在水面上的高祖像注视着亭中的人,不悲不喜。

“只是毁了一尊高祖神像,便要如此对我吗?”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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