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3:28分,彼方打开位于城区边缘廉租公寓的房门。此时,她已经完成侍奉领主阿莱希亚吸血的工作,趁着那家伙睡着之后,悄悄起身离开,搭乘城际列车,折腾了许久,带着满身疲惫到家。
明天是休息日,终于可以小小地喘一口气,在家陪望一整天。
今天家里的灯还亮着,有点奇怪。
“望又开着灯睡了啊……”
有点浪费电,但是无可厚非。妹妹一个人在家,从小就很柔弱怕黑,不开着家里的灯没有安全感。
接下来,只要轻轻地溜回房间,躺在她身边睡觉就行。
但……
“不去洗澡的话,不会让彼方上床的。”
望还没睡,手里拿着自己在近卫队图书馆里借来的书。那些讲述对感染体武器的深奥课程,一般是近卫队里的工程师,或者是主攻机器工程学的学生才会研究的。
自己的妹妹天赋异禀,对这些东西也很感兴趣,平时在家无聊的时候就只能在工作台上摆弄一些机械零件。
上天夺走了她的健康,甚至是行走的能力,也赋予了别的东西。
“对不起……我太累了,现在只想睡一觉。洗澡的话……睡醒再说吧。”
彼方不想让妹妹看到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尤其是脖子的位置,上面全都是领主阿莱希亚留下的咬痕,还有吻痕。
近卫军的工作制服的衬衫领口的位置有点紧,把最后一粒扣子扣上后总有难以呼吸的感觉。为了掩饰那些羞耻的痕迹,这点难受总得忍着。
她心虚地走进房间,换上领子高一些的睡衣,把沾染了那个女人气息的衣服发泄似的扔进那个老式洗衣机里。
即使这样,阿莱希亚的气息还是萦绕不去,强烈的屈辱感一直在折磨她的心脏。
“果然还是得洗个澡。”
她居然屈服于这个可笑的理由,而不是妹妹的“劝诱”,心想着现实就是如此,玩弄自己,并且毫不留情。
淋浴器的热水从头浇下,僵硬疲惫的身体感受到暖意,才慢慢变得放松。
两个小时之前发生的事情,跟幻灯片放映一样在脑海中一幕幕闪过。
那个带着酒气的,炽烈的吻,在脑中挥之不去。
……
本以为阿莱希亚吸了血,把戒断反应给压下去后就放自己回家,彼方满脑子只想早点休息,以充沛的体力应付第二天的工作。
但是,自己拿的是领主的钱,这些钱可不是那么容易赚到的。
“慢着,我没说让你走,你还不能回去。”
阿莱希亚满意地擦去嘴角的血丝,锋利的獠牙也恢复正常状态,发红充血的瞳孔也平静下来了。
她还觉得意犹未尽。
那个吻来的猝不及防,没有任何征兆,彼方品尝到了血液的腥甜味。自己的血,味道并不如领主描述的那样甘美,浓烈的铁锈味,混着一股淡淡的红酒的味道。
“唔……”
呼吸被夺去,被疯狂攫取。
该死,自己都还没有做好准备,并且这还是初吻的说。
脑子在嗡嗡作响,双眼变得模糊,思绪变成大片大片的空白,唯有身体的热度在快速升高,快要把骨骼给融化掉一样。
两唇贴合,柔软的触感,把理智送上云端。
彼方的双腿发软,基本上是倒在阿莱希亚的臂弯里,让她支撑自己的身体。
灼热的呼吸,还有身体,彼方觉得自己跟过度运行,没有得到喘息的马达差不多,快要炸开了。
被吻到缺氧之际,身体才重新获得自由,“扑通”一下跪坐于软绵绵的地毯之上。
唇分的时候,一根暧昧的银色丝线悄然断裂。
“哈啊……哈啊……”
她双手死死抓着地毯,胸腔剧烈起伏,脸颊早已通红,耳根也是。
再看看旁边的阿莱希亚,还是一样地趾高气扬,居高临下。
“今天我在转角的位置看到你跟源在一起,那种花心的女人,原来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领主撩起她耳边的深紫色长发,话中醋味很浓,饱含了对源的不满。
或者说这算不上吃醋,可能是过度的占有欲的体现。
彼方的关注点跟她不同。
“原来……阿莱希亚大人您早就看到那些人在为难我,结果却只是看着,果然是个【公正严明】的领主。”
转念一想,这个女人本来就自私到令人发指的地步,自己又算得了什么?没有上前去趁着势头羞辱一番,已经是莫大的宽容。
带有讽刺意味的宽容。
“除了你是我的血奴这件事情,其他的你不需要知道。”
阿莱希亚欺身而上,轻易便掐住彼方的手腕,两人一齐倒地。
滚烫的吐息落在耳畔,撩拨着那里的神经。
“你妹妹过几天要去医院做手术了吧?你不服从我的话,她会死的。”
再一次,阿莱希亚用这个屡试不爽的理由威胁自己。
“今晚你留下,直到我睡着之后才可以走,你妹妹我会派人通知她的。”
“……”
这不是商量,是命令。
“一切,全都听您安排。”
彼方闭上眼睛,等待那之后要发生的事情。
于是,呼吸再一次被这个不讲理的女人给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