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乾山城内,朱檐白墙、雕栏画栋,铺面很是繁华,街道两侧的摊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新鲜出炉的肉包子,两铜钱一个。”
肉香飘逸,可以考虑一下。
“祖传秘籍便宜卖,一本烈风刀法一块灵石。”
这么便宜的刀法多半是盗版地摊货,只有傻货会上当,但苏牧看到有两人为这秘籍争得面红耳赤,似乎都快打起来了,看戏和热闹者不少,鼓吹动手的大有人在。
果然在什么世界都不缺少这种热心市民,摊主话锋一转改成一铜钱起价拍卖,价高者得,顿时连看热闹的人都有些心动,这包子都还两铜钱一个呢,更何况武功秘籍呢,哪怕是假的。
一番激烈的争夺下,最后被某位趾高气扬的阔气少爷以三块灵石的价格买下,先前为刀谱而争论的两位当事人摇头叹息,满脸都是遗憾之色,但却在某个瞬间与摊主对视一笑,被细致入微的苏牧捕捉了。
这少爷长相阴柔、面如冠玉,头上长着一对白色狐耳,身穿雍容华袍、腰佩金剑,背后跟着数位随行仆人,亦都是狐族中人,毛发各异混杂,棕、褐、黄都有。
血统之纯正,从毛色上就可见一斑。
露露躲在苏牧身后,都快把头埋到平坦的胸前。
“认识吗?”
露露默默点头。
“以前的主人?”
剧烈地摇着头,能明显地感受到她的嫌弃之意。
“比我们的天狐刀法差多了。”
少爷拿起破旧的刀谱随便翻了翻,连内容都没咋看,手掌升起幽兰狐火直接将刀谱烧成灰烬,扬尘而去。
不懂就问,苏牧向身旁看热闹的老哥问道:“大哥,这人是谁啊?”
“看小兄弟你应该是外地人吧?第一次来天乾山城?”
“是,还请大哥多多指教一番。”苏牧悄悄递过铜钱,不给好处是问不出什么花样的。
“这位贵公子是当朝丞相的独子苏裘,乃是天乾山一霸,如今妖王生死未卜、公主尚且年幼,所有朝政大事都由丞相代理,颇为自立为王的意思,毕竟这丞相也是八尾天狐一脉的宗室所出,名正言顺,不过这都不是我们这些升斗小民该关心的事情,若要说天乾山城最出名的必定是那十里伶香百花町,连绵三百青楼,不但有中土来的歌妓舞女,还有天生媚骨的狐妖和猫妖,诶嘿嘿……”这位老哥猥琐一笑,当即吟道,“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百花一场醉。”
“好湿好湿。”
“献丑献丑,这是昔年一位金丹修士深陷百花町时所留被流传至今,其中有三家青楼最了不得,乃是三百青楼中的魁首中魁首,分别是潇湘馆、满春院和金凤楼,各有千秋,其中不乏有卖艺不卖身的头牌艺伎,非王侯贵族不见,若是能听其抚琴拨弦,或是一睹真容,则此生无憾已。”
告别这位老兄,苏牧先是买了两个热乎乎的包子充饥,一个递给露露,她呼呼地吹着包子,不断地换着手指拿包子,以免烫到自己。
不料身旁掠过一只黑色的影子,直接抢走了露露手中的包子,她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微风拂过,看着空荡荡的手发呆。
苏牧不至于为了两铜钱的包子而大动干戈,主动暴露,外表光鲜的天乾山城明显隐藏着更深层次的黑暗,而他也没有深入挖掘的打算。
救走沦为丞相质子的半妖公主,完成师傅交代的主线任务。
“老板,再给我一个包子。”
“好嘞。”
“对不起,谢谢。”
露露既是自责又是感谢接下包子,也不管烫不烫嘴,直接一口咬下去,却咬了个空。
苏牧这次看清了小偷的全貌,是一只穿着脏兮兮缝补旧衣的猫妖,嘴里叼着肉包,并没有第一时间吞下,而是潜伏在暗处,等待在下一次出击的机会。
“哇呜呜……”
两度被偷包子,露露终于委屈地哭了起来。
“别哭了,我再给你买就是。”苏牧哭笑不得地哄道,事不过三,这猫妖还敢再偷的话,苏牧不介意把她抓起来好好研究一下身体。
“我还是不吃了,我不配吃包子。”露露自暴自弃地说道。
苏牧掰下一半未咬过的包子,递到露露嘴旁,察觉到双方实力的差距,猫妖这次并未出手,而是消失匿迹地离去。
露露小口地吃着包子,又再一次吃到了苏牧的手指头。
苏牧欣慰地看着露露,要你就是那什么半妖公主该有多好,直接拎着你回去见师傅交差,也是半妖,也是狐狸,还是极为罕见的双脉并行之体。
但你为什么是黑色的啊!总不能强行染成白毛吧?
既然那十里伶香百花町是天乾山城的明星产业,苏牧抱着打听情报和增长见识的目的都得去瞧一瞧。
露露体弱,步行不过百步便开始娇喘,只能由苏牧背负前行。
只见这条街上挂满红灯,全是浓妆艳抹的女子,两旁的楼阁之上,更是彩袖飘飘。
虽是白日午后时分,但青楼已经是热闹非凡,拥妓斗酒或是在床上做些苟且之事。
一看见青楼,苏牧便会想起星儿对处男之身的讥讽,尤其是每次行事到高峰的时候星儿就会出来煞风景、坏他好事,直接往他脑海里传输道决心法,虽然没让坚挺的苏牧直接痿掉,但性致大减,要传你也传些双修功法啊!
他本来是打算帮助星儿制造灵肉之躯,让她亲身体会到什么叫残忍和男人的尊严,别以为躲在剑身里就可以为所欲为,可惜没这个机会了,着实可惜。
大白天的确实不适合逛青楼,更何况还带着孩子呢。
苏牧的目光又落在了两条街外的一栋高楼上——万宝阁,那名片和总负责人之词有可能是巧合,但也有可能是使用这词的人与他的灵魂归属同源。
但苏牧可不会天真地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说我们是老乡什么的,人心隔肚皮,曾经被最亲近之人背叛的苏牧已经不知道信任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