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Hidden Heart(Monologue)

作者:吾王我的嫁 更新时间:2012/10/2 13:16:56 字数:0

这个男人是我一直憧憬的对象,也是我心仪的对象,但是因为他是我的哥哥,因为这个社会所不能容忍的禁断之恋,所以我永远都没有把“我爱你”这句话说出来,有的只是默默地帮助他。

一直以来,他都在保护着我,维持着整个家族的生计。和他一同生活是从那一天才开始的。

那一天是父亲的葬礼,儿时的自己什么都无法意识到,只能知道那个躺在棺材里的人是自己的父亲,并且自己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自己知道,这个时候的自己,应当是悲伤的才对。

失去了自己的亲人,因为失去了东西,所以才应该为失去的东西哭泣。

当时的自己并没有因为死亡而哭泣,脑海中只是想着以后或许再也没有人替自己买新衣服,买新玩具,丧失了许多东西而哭泣。说自私,也确实是自私,但是作为女孩,肯定是无法理解死亡的悲恸的。

周围的大人都垂首,看见他们哀伤的表情,我也止不住哭了起来。

但是哭的人只有我一个。

本身就没有多少人的葬礼,因为我的哭声总算显得有点生气。

虽然这片墓园中还有一个比我大一岁的男孩,但是他没有哭,只是在那里从容地主持着仪式的进行。那与年龄不符合的冷静与沉着,表现出的是源自家庭的良好教育,但是更多的,则是一种怜悯。

“ForIknowthatmyRedeemerlives(我知道我的救世主依旧在世)。”葬礼在那名男孩稚嫩但是严肃的声音中抑郁地进行着。

“Atlasthewillstandupontheearth(最终他必将站立在这个世界上)。”耳边回响的是男孩的声音,虽然无法理解他所诉说的内容,但是必然是伤感的内容吧。

“Andaftermyskinhasbeendestroyed,yetinmyfleshIwillseemyGod(纵然肌肤被摧残,但是在肉身的深处我将看见我的上帝)。”

细细想来,这样子的话,整个準木家就是由他来背负了,将如此的重担让一名还在读小学的男孩来背负,命运或许还是太残酷了。

“Imyselfwillseehiminmyowneyes(我将用我的双目亲眼见证他的存在)——I,andnotanother(除了我,没有其他人).Howmyheartyearnswithme(见证我的心如何与我一同渴望).”

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自己就悄悄地许下了心愿,一定要和那名男孩一同背负这个家族的未来。

“Amen(阿门).”

伴随着短短的一句话,仪式结束了。之后每一个人都读完自己的悼文便离开了。墓园中再度恢复了寂静,只剩下那名男孩和一名穿着打扮古怪的男子。

自己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能够分辨出的只有男孩脸上厌恶的表情和男子脸上嘲弄并且满意的无声微笑。

“走,我们回家吧,妹妹!”自己的手在那个时候被拉住了。

“回家?”

“是的,回到你真正的家。”

自己知道自己的哥哥是一名魔导师,并且只有他从父亲那里继承了魔法的天赋,所以只有他能够担当起当家主的义务。虽然那个时候母亲依旧在世,但是她已经完全进入了精神失常的状态,只是一个人生活在自己的幻想之中。

坐在轮椅上,双瞳只是望向什么都不存在的虚空之中,伸出自己的手,似乎在托着一个人的下巴一般,时不时地念着:“亲爱的,你看看,又因为研究弄得身上的衣服那么皱褶。来!我去帮你拿衣服,到时候一定要换上啊!”在那之后,便像断了线的人偶一般,垂下了身子,但是不过多时,就再度重复着相同的话语。

是任何正常人都知道,那片虚空当中,什么都不存在,母亲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幸福之中,她美丽动人的脸上露出的是喜悦,但是那份幸福,不论是自己还是哥哥,都无法融入。

当幻觉和幸福消失的时候,母亲的生命也画上了句号。

“妹妹,不要进来!”这个是挡在门口的哥哥对我下达的命令。

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自己偷偷地向里面瞥了一眼。

母亲的身体被一根绳子吊在空中,棕色美丽的长发散乱地遮住一部分脸,露出来的那部分再也不是以前母亲动人的笑容,而是恐怖的狰狞的表情。

“哥哥,妈妈她怎么了?”

“死了。”简短的回答,简洁到令人感到残酷的回答,正因为已经经历过他人的死亡,所以才能表现出如此的淡定吧。

“那么,妈妈以后还能够陪我们玩吗?”

挡在门口的男孩,我的哥哥,回过身,盯着我,语重心长地说道:“如果能就好了。”

在那个时候,自己已经知道了——自己又一次失去了东西。

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自己再度哭泣,哭声在空旷的豪宅中彷徨着。根本无法忆起当时哥哥的举动,只是忆起了在那个时候,自己意识到了自身的无能。为了能够变得更强,为了替哥哥减轻负担,自己也要成为一名魔导师。

“爸爸书房里面的东西不能乱碰吗?”

“不能,因为妹妹你根本就不会任何魔法,如果随便乱碰的话是会出事情的。”

“可是...我也想要帮哥哥啊...”

“不行,不行就是不行。”

眼前是哥哥转身离去的背影,自己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件事情让他感到如此生气。

一个女孩的好奇心是相当强烈的,如果说“No”的话,在女孩的身上,一定会变成“Yes”的行动。

就这样,我进入了父亲的书房。

时值午夜,哥哥已经入睡,这个时候,就是潜入平时一直被哥哥占用的父亲书房学习魔法的好时机。

打开门后,就是占据了三分之一个房间的书架,整个房间的墙壁仿佛都是由书架做成的一般。

盲目的我已经迷失在书海之中,因为每一本书的封皮上都是些我看不懂的语言,随便挑了一本比较轻的书,将其打开,上面尽是些密密麻麻令人无法理解的内容,但是在打开的那一瞬间,一股令人感到异样的气息从书中传来。异样的不是书中那些奇异的图案,而是这本书自身的存在就很异样了。

不知道我翻过了几页,书中响起了声音。

“GeschonkenVlees(赐予肉身),Sterfelijik(凡人)。”象征黑暗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刻,我下意识地将书丢到了地上,心中油然而生的是一种直觉上的抗拒。当时只是想,难道自己惹到恶魔生气了吗?

房间中出现的是复数的黑影,一种让人想到魔幻电影里面的史莱姆的东西在整个房间中蠕动着,说是史莱姆也已经不够具体了,无法用言语描绘的恶心,如同章鱼的触手,以怪物中间血红的眼睛为中心辐射开来。

眼睛变成了如同鲨鱼的血盆大口,向我逼来。

要被吃掉了...要被吃掉了...

就像许多童话故事里面的那些被怪物吃掉的小女孩一样,我不断地向角落蜷缩,脑海中萦绕不去的是米诺陶洛斯在阴暗的迷宫中将七对童男童女杀死并食用他们骸骨的场景。

“哇啊啊!!”想到这些的自己已经控制不住心中的恐惧,失控一般地尖叫起来。自己又要失去什么了吗?自己又要失去什么了吗?失去失去失去失去失去失去失去失去失去失去失去失去失去失去失去失去失去失去失去失去失去失去失去失去失去失去失去失去失去失去,自己难道只是在不断地失去着东西吗?

就像自己的书本或者是糖果被同学抢走一样,因为失去,并且自身无能,所以做得到的只有哭泣。

已经分不清怪物流出的是唾沫还是眼泪,只能看见液体从中间的东西中流出。

一个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挡在了我的面前,身上依旧穿着相当正式的服装,虽然幼小,但是全身上下透射出不一样的气息,使他看上去比同龄人成熟多了。

“哥哥...”

被我叫作哥哥的男孩没有说话,估计是自己的声音已经被哭声弄得不像话了。群魔似乎对男孩的出现感到意外,但是在短暂的平息之后,便一齐扑了上去。

男孩的手中出现了被黑雾笼罩的剑,一刀将迎面而来的一只魔怪从中间斩为两半,红色体液在房间中四射。

但是之后,一只魔怪用触手将男孩手中的剑折断。

只不过伴随着每一次剑的破坏,新的剑又会在男孩的手中出现,就这样,一只、两只、三只、四只...已经数不清楚多少只魔怪被他斩杀了,也已经数不清楚有多少剑被折断了,最后只能知道的,就是魔怪的尸体堆积在房间中,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腐烂的臭味。身上布满红色的液体的哥哥站在我的面前。

啊啊,又是因为自己,给哥哥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对不起”哽咽在喉中,没有能够说出来,但是眼前这个男孩跪在了我的面前,落下了泪水,明明错的人是自己,但是为什么是他在哭泣呢?

他紧紧地抱住了我,带着哭腔说道:“我已经不想再失去第三位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了。”不加任何修饰地,将自己心中的话表露了出来。

是啊,我也不想失去任何人了。

父亲,母亲都相继离我远去,这个準木家族,唯一能够相互扶持的,只有我们兄妹。在那个时候,自己才深刻地意识到,自己对于哥哥的感情,就是“爱”。

在充满腐臭味的房间中,只能听见我们兄妹的哭声。

现在自己在他的胸襟中,不知为何他的胸怀是那么炽热,那么令人放松。

“哥哥。”负面的情绪总算被我克制住了,从已经痉挛的喉咙中,我吐出了这个我一直挂在嘴边的称号,“真想这样子永远和哥哥在一起呢,真希望能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能在哥哥的怀抱中度过呢。”

负伤的男子语重心长地说道:“是啊,如果可以的话,我只是希望和妹妹一起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呢。我啊,可是一点都不想踏入魔导师的世界啊。”

“太好了...哥哥能这么说真是太好了...”抬头看着哥哥稍显忧郁的神情,不知道自己的脸上有多少泪痕,我笑了笑,只是希望哥哥能够开心点,能够像在学校里面一样,和惠子,枫,观铃,宗平他们一起开怀地笑着,过着日常的学园生活。

“那么哥哥,等战争结束了,答应我,一起出去玩吧!等到春天的时候,和惠子,枫,观铃,宗平他们到公园里面吃着大家亲手做的便当,一同赏花吧!”

哥哥的神色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眉角舒缓了下来:“是吗?相信我,你一定可以看到那一天的。”

“果然,哥哥人最好了。”

既然哥哥都已经做好了约定,那么自己也没有必要好担心的了。

因为...

因为哥哥是我憧憬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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