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漫其修远。
帝都瓦雷利亚与沿海城市波尔多之间相隔千里,单论路程甚至比周边数个小王国的边境线加起来的都长。
伊娅四人包下的车队花了十四天时间才抵达了进入波尔多主城前的最后一座小镇。一路上车旅颠簸,好不磨人。恶少与恶之小姐出发时的雄心壮志还未来得及经受人和市场的考验,就先差点败在了路上。
等真正进入了波尔多周边一带,众人首先最明显的体会便是此地气候跟帝都迥然不同。
时值七月盛夏,骄阳如火,澄蓝天空晴雨不定,空气中满是潮湿水汽。他们的车队从长满杂草的荒原泥路上经过,大风吹拂万千草动,风里还有股独特的咸味,据领路的车队商人讲是因为不远就是大海的原因。
提到大海,一辈子没见过海的四人脑海里纷纷浮现出一望无际的蓝色,顿时憧憬神往起来,神经的兴奋抵消了一路疲惫,支撑他们脸上重新焕发起光彩。
车队的人马在这天的黄昏时分入住进小镇的一家旅馆。伊娅一行人照常在冲洗身子后聚会大餐了一顿。从这里开始他们的伙食也逐渐具有了海滨特色,种类繁多的各色鱼片、大虾、螃蟹等都是帝都少有的昂贵美味,在这儿却能大快朵颐地吃到饱。
晚上几人早早就回房睡觉,养精蓄锐准备第二天出发进城。
事情本该如此。
是夜,菲利普在床上辗转反侧,寂寞难耐。
他已经有十四天没尝过女人的味道了,这放在以往简直不敢想象。
那些记忆里的软嫩红唇,饱满胸脯,还有男女jiao合的快gan都在这个入城的前夜不断撩拨着他的心弦。尤其是队伍里还有个“可望却不可亵玩”的大美人伊娅存在,菲利普这段时间来别提憋得多难受了。
眼下马上就要进城,而他们一行来波尔多也是开妓院的,那他现在到底为何还要如此压抑自己呢?
菲利普从自己单人房的床铺上起身望了望窗外,天上朗月高悬,时间并未很晚。
——得找个法子发泄下,反正也就一晚的事。
心里如此想着,他推门外出。
对于小镇而言,这不过是个跟往常一般无二的平淡夜晚。村民们结束一天的辛苦劳作,早已进入梦乡。而这正是青春期少男少女外出私会的好时机。
冷色的皎月下,谁也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
天堂与地狱,幸福与痛苦,生存与死亡,看似相去甚远的两种极端之间往往只隔着一层薄纱。
第二天一大早,旅馆内外沸沸扬扬。喧哗的人声吵得伊娅心烦意乱,她实在忍受不住,穿着一身薄薄睡裙外面随手披了件大衣遮身就走出房门,来到了旅馆大厅。
大厅里的人被这突然出现的绝代佳人暂时吸去眼球,不过从站位上依稀能分辨出三个泾渭分明的人群。
伊娅懒得理会周围或淫邪或痴春的目光径直走向了其中人数最多的一团——那是他们自己人。亚伦、菲利普、杜克也都在场,旁边则站着十多天来一路共处的车队商人,各个都怒容满面的模样,望的伊娅满腹狐疑,心想着到底发生何事,他们为什么没有喊醒她。
而除了自己人外,这不算宽敞的厅房里还同时挤着旅馆里入住的其他衣着扮相各异的围观旅客,以及四五个手擒鱼叉手斧等具备简单杀伤力工具、目眦欲裂的村民。
村民跟商人针锋相对地摆开阵势,谁也不让谁。伊娅感觉到蹊跷,推开人墙走上最前,才望见地上原来还放着的一具蒙了画有圣十字架殡葬白布的担架,似乎这就是造成双方矛盾的源头了。
她的眼瞳微微张大。
从白布外面凸起的轮廓形状来看,尸体似乎是个女性。
“一定是你们这群无耻商人害了我的女儿!是你们奸淫侮辱了她,你们谋杀了她,我...我要跟你们拼了!”
一个肤色黝黑面相约莫四十上下的中年男人浑身颤抖地攥紧手里斧头怒吼咆哮着朝几人劈来,车队的几个随行护卫正要出手,为首的恶少跟恶之小姐却纷纷摇了摇头。
他们再不济好歹也是从帝国皇家魔武学院出来的高材生,哪可能被一个只知道捕鱼砍柴种庄稼的农夫唬住。
亚伦拦住了打算有所动作的车队护卫,而后自己空手上前,瞄准对方手腕猛击,只一下就轻松将这个毫无战斗素养可言的农夫最大仰仗手斧给轻松击落在地。
体格还算不错的农夫捂着发红的手腕痛的大叫,亚伦叹了口气,掌心对着农夫胸口又接了一记平平无奇直推,把他又好生“送”回了跟他同一阵营的村民群中。
这一来一回间明眼人都已看出了亚伦跟这些村民的武力根本不在同一层面,那一推之下显然有斗气的加持才能有如此力量,这可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
只要修炼出斗气,哪怕只是个一级战士都远非这些村民能敌。
一时间旁观的旅客们议论纷纷,村民中也有一两人看出端倪面露惧色。
伊娅凑到了靠近的杜克身旁问道:“这究竟怎么一回事,杜克?一大早的他们到底在闹腾什么?”
“这...其实具体的事情我们也不知道。”平民小子望着地上的尸体眼中闪过一道阴翳晦暗的光,
“大致应该是镇上有户人家的女儿昨夜死了。死者的亲属今早找上来,污蔑说是我们商队的人干的。嘿嘿,伊娅小姐你说这怎么可能呢是吧?我们前脚刚来,后脚就要走了呀!”
伊娅点了点头:“...确实不可能。我们现在赶着去波尔多还来不及呢,谁没事会跑出去杀人啊...啧,也不对,那个农夫一口咬准说我们的人奸淫了她女儿,没准是谁把人家上了之后,她自己想不开自杀的呢。”
伊娅随口猜着,心里倒并不在意真相如何,与自己这边人有几分干系。
她只知道自己的美好早晨彻底没了。并且如果不赶快把此事搞定,没准还要耽误今日的行程,那可就亏大了。
而亚伦之所以能憋着性子跟平民留手,估摸着也是他自己心里都在犯嘀咕,不知道事情到底怎么一回事,故而来了些奇怪的“兴致”吧。
毕竟对象只是些平民,还是这种无财无势没眼光的最底层平民,在他们这些old money的眼里大概都跟猪马牛羊一般无二。亚伦怎么会跟平民计较呢?原因无非是因为这些天路上筋骨都酥了,想趁机活动活动手脚跟脑子,顺便解决下这莫名其妙找上门的纠纷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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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了摸了,还是白天再补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