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名如狼似虎凶神恶煞的壮汉被责令看管这些娇弱的女人，一行人按几个恶少的要求上上下下折腾半天准备晚宴，最终倒也弄得像模像样，在大厅了拼凑出了好几张大桌，上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水果烤肉。
晚宴正要开始，朱莉想起楼里还藏了一桶陈年佳酿，打算取些来给恶少们献上。另一边杜克则称来了三急，离席跑去寻找厕所。
不久朱莉率先回来，手里端着两瓶刚打满的酒。菲利普一把抓来其中一瓶，暴力地拆开瓶盖倒在杯里轻嗅两下，果然是酒香浓郁，色泽纯美，馋人不已。周围一圈手下都是酒场上的“老江湖”了，乘势全在卖力吆喝鼓动菲利普这个“老大”试酒，他遂得意地举杯闷下。酒精和果香发酵升华成一种更复杂的香气从他的舌尖爆开，刺激的**直窜头皮，让他大呼过瘾。
俗话说老大吃肉小弟喝汤，菲利普喝高兴了，周围手下也都分得一杯佳酿尝鲜。一时间餐桌上气氛融融。男人们酒兴倍浓，甚至还有不少当场解去上衣光着膀子与人争酒打闹，好不快哉，直把边上服侍的女孩们吓得脸色苍白。菲利普见状直接一拍桌宣布今晚可以尽享情欲之乐，男人们顿时放开手脚嬉笑着挑逗这些不知所措的妓女。
另一边，亚伦给伊娅倒了杯酒。
“这只是第一步，到现在一切都很顺利。”他微笑着坐到女孩身边，与之轻轻碰杯，“而接下来会更顺利。”
“...你好像有什么瞒着我们？”伊娅提了提眉。她看出亚伦敢讲如此底气十足的话，应该是有了绝对的把握。
“当然。”他晃了晃酒杯道，“其实我知道透露消息给我们的人身份。但我想也许不说出来会更好。你想听吗？想听我可以告诉你，嘿嘿。”
“嘁...谁想听啊，你爱说不说，我才不稀罕呢！”伊娅本来被他吊了点兴趣，突然亚伦话锋一转意图微妙起来，她只阴着脸回敬了一个白眼就自顾自喝酒去了。
旁边朱莉望了望四周欢闹的男女们，果然没发现爱尔琳娜的身影。
她大致猜到爱尔琳娜的处境，悄悄用圆盘从桌上取走几杯酒与几盘点心离开喧哗的大厅，去向了少女的寝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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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尔琳娜正双手抱膝蜷缩成一团依着墙的夹缝靠在床角。
她想哭，但眼角并没有眼泪能淌出。
她想喊，却又觉得自己不能露出那等脆弱耻辱的模样。
她自小就被教育坚强和独立的品格直到长大，身边的父母姐妹也都对她青睐认可有加。那时她曾觉得这世界的一切都那样淳朴美好，直至家族遭受劫难，来自布莱恩伯爵的揭发与席卷帝国上下的贵族大清洗运动彻底剥夺了她曾拥有的一切。
她曾为此哭过，痛过，在冷雨里独坐，在赤阳下蜷缩，精神一度濒临崩溃。现在的遭遇绝不比当年，却又更甚于当年。
她能感觉到自己虽然心痛呼吸压抑，但头脑里更多仍是清醒和理性，就像一个淡漠的旁观者，她甚至能对自己如旁人那样下达审判与处置。
她觉得自己的意识正在和肉体分离，她在飞向一片高空，天上风很大，很冷，但却有着相较于躯壳而言无限的自由，那自由令她神往、艳羡。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不知怎的，爱尔琳娜发现自己已经走下床，站到了梳妆台前，手里抓着一枚铜制的发簪，其尖端距离咽喉仅剩最后一寸。
她吓了一大跳，左手惊慌失措地碰倒椅子发出响声，发簪也被她丢到了地上。
“我在想什么？”
她抓紧头发，脑袋一片空白，意识仿佛还停在那片高空没有回来。
屋外传来了看守她的侍卫声音，问她在里面做什么。
爱尔琳娜没有回答。
她一点儿也不想理那些人，但她心中又积压着些许无法释放的气，遂很用力地扶起椅子。木制的椅腿摩擦地板发出刺耳又刻意的声响，这是她仅能做出的宣泄。
“得了，这女人估计也是闲着没事做。不用理她。”门外的侍卫小声私语道。爱尔琳娜冷冷地摇头，默默将发簪放回原位，又缩回了床上。
也许现在只有这张床铺才是她唯一的容身之所。
也许她从家族生变起就已经没有了容身之所。
屋外突然又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朱莉端着酒肴莲步款款地走近两个侍卫。
“二位大人在这里不能去参加晚宴，想必十分寂寞吧。我奉菲利普大人的命令为您们带来了些小酒和点心，还望能以此消解大人们看守的无聊之情。”
她莺声细语地跟两个大汉打着交道，并称在他们享用餐点期间想进去和爱尔琳娜聊聊天谈谈心。
两名侍卫见来人是菲利普身边的妓女，此前又跟爱尔琳娜有过一场当众的争执吵架，很自然地以为其是想趁机过来数落爱尔琳娜，故而没做阻拦。侍卫们放了朱莉进去，两个人蹲下门外你一言我一嘴，一边骂着几个贵族头子不让他们去大厅吃喝玩乐看女人，一边狼吞虎咽着糕点跟美酒。
朱莉一进屋里，立即背过身关上了大门。
她感觉自己的呼吸正在变得局促，甚至有些不敢转过去直面爱尔琳娜，明明刚才在大厅里都没有过这么紧张。
“你来这里做什么？”
熟悉的声音让朱莉微微一颤，爱尔琳娜的情况看来比她想的更冷静，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情感。
也对，小姐现在毕竟和她断绝了关系。而且小姐是教导她们的人。不论智慧抑或经历，这位小姐都必然比朱莉自己更深厚丰富。没准她的那点小伎俩爱尔琳娜早就看穿了也说不定。
“我...来帮你。”朱莉深吸口气转过身对爱尔琳娜伸手小声道，“小姐，这句话当初是你教我的，不知你现在还记得否：要演一出好戏，不仅要有人唱红脸，还要有人唱白脸。现在我已经完成了我的任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