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娅被突然窜出来的赫曼弄得哑口无言。她现在倒也懒得跟赫曼重复一次又一次的折腾打闹，反正每次都是她输。伊娅有些任命地按赫曼的问题来思考情境，却感觉死活想不出什么表述。
“我...我不知道。”她抓了抓头发烦恼道，而后想到自己刚才入睡不得的过程，突然有了些体悟，“我想正是因为有昼夜的变化，万物才得以有休息生长的余地。一片永昼的世界听着无比光明敞亮，但正如水至纯则无鱼的道理，那样反而不适合生命生存。”
“你已经摸到了一点门道...昼夜和四季，其实都是为了维持环境生态的稳定而被神明制订出的规则。正如一个家族有家法，一个国家有法律，而维持一方世界的便是规则。水往低流，树向阳光，鹿马逐水草而居，候鸟依天时而徙。天上有雨露风霜、星河流转，地上有山川湖泊、地脉龙气，世间万物，日月星辰，莫不依规则而行。而这规则...又是何物呢？”
赫曼说着说着，突然自嘲地一笑：“罢了，也许现在对你讲这些为时过早。以后终有一天，你会窥见并掌握所有规律跟规则，而精神力将是帮你打开这扇规则之门的钥匙。至于现在，你只需要好好练习如何驾驭精神力即可。当然，魔力的锻炼也绝不能落下。你的主要任务仍是一年内提升到六级魔法师。毕竟我可不想我的传人被哪个无名的小子偷袭而死，那样有辱我的名声。”
伊娅满头黑线地听赫曼讲了半天，总觉得这个光之神比起威严的神更像一个满口空话的神棍，讲了一大圈又不知不觉绕回原点。
如果将精神力视作一种矿藏，她就像一个坐拥了巨大矿脉的暴发户，如果这笔矿藏分文不值，那她也太亏了吧。
她还年轻，才不想关心几年几十年后这种长久尺度上的东西，她只想知道眼下这些精神力对她而言到底有什么用，难不成就只有让她少睡几觉的用处？
“呵呵...别这么急功近利嘛，伊娅小女，你现在连基本的格都不够，就不要妄想驾驭这些力量了。不过最简单的用法倒是可以学学。你试着用精神力想象一只手掌，用这个手掌将桌上的茶壶托起看看。”
伊娅提眉咂舌将信将疑地按赫曼的指点实践。只见原本安稳放置的茶壶凭空左右晃悠了两下，仿佛有一只不可见的手掌正吃力地试图将之提起。
伊娅见当真有效，心中大喜，立即卯足了劲儿催动精神力。这下效果更明显了，整个茶壶颤抖着大约悬浮起一寸后突然不堪重负炸裂开来，把伊娅吓了一跳。不过她随即从中开了窍。
——精神力居然可以直接作用于实体产生效果！
这简直颠覆了她从魔武学院的导师那边学到的知识——精神力只是释放魔法的必要消耗品。
当然，这并非是魔法导师们知识浅薄生出的纰漏，而是要想像这样使用精神力首先必须具备超凡脱俗的精神力强度。即便放眼天下也仅有屈指可数的几位大魔导师能够做到用精神力直接干涉外物，对绝大多数人——哪怕是天才辈出的魔武学院翘楚，精神力都的确只是一种释放魔法所必需的消耗品。它更多由先天决定，后天极难修炼提升，在所有人的精神力水平都相差无几的前提下，与其折腾这种难啃的鸡肋，显然是钻研魔力与魔法更易取得成效。
不过伊娅并不知道这些。她从另一个角度联想到高级战士的斗气凝实，其表象与精神力攻击有些许相似，但细想之下又有着截然不同的本质区别。
精神力只要心有所念便能直接对物体催动生效，它无相无形瞬间即达防不胜防。而斗气作为人体锻炼生出的能量，必须经人体内导出才能在体外化形凝实，如果用于攻击防御，其效果和实在的盔甲刀剑多少相仿，远不似精神力这般直接粗暴。
赫曼惊讶于伊娅从这小小失败中获得的领悟，颇感欣慰，但转念却又有所忧虑，他想到了伊娅为人处世上的性格缺陷。
“伊娅小女，精神力的修炼你暂且照这样下去即可。你需要注意的是，力量本身并没有善恶之别，可为善为恶却有难易之分。为恶容易，行善很难，同样的理，毁灭简单，创造跟维持却难于登天。你目前还只是在用巨人的力量捣鼓些小孩的名堂，但迟早有一天，你需要考虑更复杂莫测的难题。”
伊娅被赫曼这番语义模糊的话弄得微微发愣。这位光之神到底是什么意思，作恶容易，行善很难，这难道是在劝她行善吗？
精神中传来一声叹息。
“罢了罢了，你只要切记凡事都要留有余地即可。至于其他...就等你慢慢领悟吧。”
赫曼讲完便切断了跟伊娅的精神联系，任凭占得肉体的女孩在原地对他挥舞爪牙。
他又回忆起了往昔的峥嵘岁月。现在想想，他自己何尝不是一直做着最简单的事呢？
与他相比，那位女神可伟大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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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尔琳娜的房间外，夜风阵阵，侍卫罗兰狠狠打了个喷嚏。
“总觉得像有什么怪渗人的叫声...”他手里抱着长剑跟一起看守的兄弟讲道。
旁边杜克始终冷淡地闭目椅墙而站，没有理会侍卫间的私语。
“一定是你耳朵出了问题，我可什么都没听到。”另一名侍卫驳斥他道，随后一阵风吹来，他也瑟缩了下身子，“不过这外面确实冷，要不我们进去算了，反正只要守着别让那女人跑掉就行。里面外面没啥区别。”
侍卫罗兰朝杜克努努了嘴，暗示身边兄弟老大的人都在这儿呆着，哪轮得到他们进去享受，另一人这才悻悻地放弃念想。不过漫漫长夜总得有个聊头人才不至于发慌，两人遂聊起了从他人处听得的消息，关于亚伦少爷晚上在大厅发表的讲话。
“不惮向所有背叛者施以最恶的报复...啧啧...倒是可惜了那个女孩，我看她颇有几分姿色，不晓得今夜之后还能否再见。”侍卫罗兰惜叹道。只是惋惜归惋惜，身为军人，拿钱办事，服从命令，在这点上他倒含不含糊。
旁边杜克微不可觉地攥紧双拳，眉眼依旧紧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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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就硬水...呜呜呜，存稿把人存失智了，我来挨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