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铃千明显受到了相当程度的惊吓，可也只是到此为止。她没有丝毫想要从赋雨柔身边逃开的想法，她很害怕，却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害怕，反而有一种安心感。
奇怪的安心感。
“好吧，看来出现了意外状况。”赋雨柔叹了口气，左手又恢复成普通的人手。
黑雨柔没有抢走他身体的控制权，只不过是能在他醒着的时候不再强制休眠。想来反过来也应该是行得通的，他应该也能在黑雨柔行动的时候做出相应的干扰。
“别怕。我本来不想告诉你这件事的，可现在已经非说不可了。铃千。”赋雨柔从病床上跳下来，完全没有受伤了的样子。他直视着铃千，注视着她那对毫无杂质的眼眸。
“我不是纯粹的人类。如你所见，刚刚冒出来的是另一个我的意志。她吃了那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之后似乎又变强了。”赋雨柔耸耸肩，他表情平静，心底里却已经和另一个自己进行了无数次交锋。
赋雨柔的话很短，远远不像平日里那么健谈。他根本不希望铃千掺和到这些烂事里。那完全是徒增她的危险。
“另一个你？”
“哎，给你看看好了。你应该做得到吧？”
赋雨柔最后一句话是对着黑雨柔说的，黑雨柔也没有在这时候让他难堪。阳光少年变成怪物女孩仅仅需要十几秒。甚至就连赋雨柔身上的病号服都失去了踪影。
银发的女孩脸上带着恶作剧的微笑，她身着华丽的纯白盛装，美得就像神话里走出来的仙子。铃千看着她，心里自然生出一种气质上的自卑感。
好在赋雨柔没有任由那家伙胡闹，几个呼吸之间就又变回了那个阳光少年。他伸出手，手臂便化作七八条丑陋的触手，诡异的扭来扭曲。
“她越好看，吃的人就越多。就像自然界里的虎豹。毛发越艳丽便越是危险。”赋雨柔轻声说，就像长辈在照顾晚辈，生怕晚辈听故事听厌了跑掉。“我不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但我的确吃了很多很多人。”
“那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叫王青，拥有『上帝之手』的能力。能够编写世界语言来改变现实。不发动大规模军队的话神龙帝国的政府就拿他丝毫没有办法。”赋雨柔想尽量让自己听起来像是『正义』的伙伴，至少他不想被铃千捅上一刀。
“超能力？听起来超酷的。你那个也是超能力吗？刚刚那个触手？”
铃千眼睛里往外冒着星星，哪里有半点害怕的样子？赋雨柔明明知道她和别的小女孩没什么不同，会害怕蜘蛛，虫子，本能地讨厌各种滑溜溜的恶心玩意。也许正因为那个怪物是赋雨柔，铃千才没有害怕吧。她知道赋雨柔不会伤害她。
“不不不，我不是人类。我亲爱的铃千。另一个我的触手没给你看是因为怕吓到你。她的卷须上满是利齿和尖牙。”
正说着，赋雨柔的手臂就变成了滑溜溜的触手。他的触手就和他的性格差不多，没有丝毫攻击性，硬要说的话力量不算差，但大概也就能用来做些色色的事。
“这也是吃了那个王青之后从另一个我那里反馈给我的身体变化，那家伙应该是进化了，以前我这一部分是纯粹的人类。”赋雨柔叹了口气，“每天白天你看到的我是这样子，一到晚上冒出来的就是那个家伙。因为是怪物，很难说她到底有没有性别。”
“噗，别怕啊你。怪物男友什么的也是很有趣的啊。”铃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了解赋雨柔的程度和赋雨柔了解她的差不多。仅仅是看着他，就知道他大概心情是什么样。
“每次你一担心什么事就会像这样说话的时候不由自主地舔嘴唇呢。所以没必要怕啊，我不会离开你的。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我都绝对不会离开你。这就是我的觉悟。”铃千双手交叉摆在胸前，她既像是在宣誓，又像是在祈祷。
看到这样的铃千，赋雨柔有种想把一切都告诉她的冲动。他几乎看到铃千身上冒出来的灿烂光辉。可他依然不敢说，他没有资格忏悔什么，能做的只是用这份力量尽力保护铃千那小小的世界。
“谢谢你，铃千。”
……………………
铃千接下赋雨柔交给她的任务，要去一个电子产业公司找一个姓付的死宅。找他的理由很简单，这家伙是赋雨柔的网游队友之一，同时也正好跟王青是同一个开发小组的。
必须由铃千跑这件差事也是因为赋雨柔已经被警方盯上，不适合再跟这件事牵扯太多。实际上他是想让付钱那个货找到王青的秘密地下室顺便把里面的东西交给警方的，这样一来警方的注意力自然也不会在赋雨柔身上停留了。
好在发生了建筑坍塌事件后的警方并不知道凶手已经死了，他们虽然已经把两个交战的超能力者之一的王青身份翻了个底朝天，却并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校方也没有取消预警，这让铃千有时间把赋雨柔交给她的活计干完。
那个地下室不是用一般的方法找得到的，按赋雨柔的说法铃千必须亲自去一趟才行。
铃千当然反问过赋雨柔警方难道不会因此而加大对赋雨柔的怀疑吗，顺带把之前被“国安局”的人盘问的事说了下。赋雨柔却回应说根本不需要担心这个，那个警察只是不甘心就这么放走一个“犯罪嫌疑人”而已。
只要抓到了正主，很难再把这件事闹到他脑袋上。
